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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开了个头，主家那两男一女，一听我这话，马上围着余相财不停说道。特别是我说，现在天都黑了，那女人特别急，一边说着一边都哭起来了。
“师傅，我们家哪里对不起你，你明说啊。你这样，我们家孩子就一个人在家，做父母的怎么能不担心呢。”
“师傅，要不就叫那个谁过来看看。总不能我们几个一直被困在这里吧。”
余相财说道：“零子就能带我们出去，就看他愿不愿意。他说出这话，估计是想要你们家破财免灾的。”
“我？！”
“你手里的红绳！你总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这么进来的吧。”余相财这的揭了我的老底了，还给我按上了一个想要打红包，让主家破财免灾，不愿主动帮忙的坏名声。
“你怎么不叫余云艺来，她来了，你也能出去，还非要扯上我。余师傅，我今天要是不刚好路过的话，你是不是就等着主家人给你下跪呢？”论怼人，我也不是差。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主家女人在听到我们两的话后，选择了直接向我下跪。惊得赶紧跳开。在我们这的风俗里，活人只给神佛或者死人下跪，给活人下跪，那是要咒人家死的意思。就算是自己父母，也很少会给下跪的。
就像过年的时候，那种上门的叫花子，直接往店面门口一跪，一句话不说，主家那是赶紧塞红包让他滚蛋的。
我爸就遇到过一件事。村里一户人家死了亲妈，那人上门来叫我爸的时候，没控制住，一见我爸的面，就腿软的直接给跪下了。我爸这赶紧扶起来，说着不能跪，但是那人真的站不起来了。这趟丧葬做完，我爸就病得起不来，直接让几个叔叔送去医院了。凡叔说，就是因为那人跪了我爸，才让我爸出了这事的。我妈也不是好说话的，直接上门就把那户人家给骂了，让他第二天去医院给我爸挂红。挂红就是用红包塞钱，给红包给我爸，用红包来冲掉这些不好的事。
所以在看到那女人膝盖弯下的时候，我赶紧跳开，不能受这份礼。“你，你，你，你起来说话！”
主家男人还是比较懂事的，直接把女人给拉了起来。女人哭着说：“师傅求求你了，带我们出去吧。我孩子一个人在家，他还生着病呢。是我们不好，我们没看好孩子，让他锄了这坟头。我，我能回家，我改天一定给这老坟头重新砌坟，添土立碑。”
“沙沙沙”她的话刚说完，风吹着芭蕉叶就发出了很大的声音。老坟头回应了？
我赶紧示意着她对那老坟头说，我也就是眼神示意，那女人也一下明白了我的话，朝着那老坟头就跪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家没管教好孩子。是我们错了。明天，我就去看个好日子，给你砌坟立碑，供奉香火。以后清明，我们家祖宗有什么，一定也少不了你这边一份。只求你放过孩子吧。要报应，就报应在我身上。求求你了。”
她一个头重重磕了下去，额头上沾上了泥了。
我说道：“其实吧，我们这确实也有认亲供奉的，你们家要真有心，就选个好日子，带孩子来磕头道歉。你说的砌坟添土立碑，说了，就要做到。让孩子直接认了这老坟头当祖宗。问问这片芭蕉林有没有主，要是没主的话，就找个好日子，做个法事，砍了。把两边坟头平台连起来。以后清明供奉，让孩子单独给这边坟头烧香上供。这孩子以后就算大了，老了，有了自己的子辈孙辈了，也坟头也照得认。做得到吗？”
主家男人马上应着：“做得到！做得到！我们一定照办。”
“沙沙沙”芭蕉叶的声音再次吵杂了起来，在这声音中还夹杂着小漠的声音：“零子！零子！不会真被芭蕉精给拐走了吧。”
回头看去，在风吹动芭蕉叶的缝隙中，还能隐约看到红线那头时不时从芭蕉叶后露出的身影。
别说，小漠一身工装，配着那头发，看得还真有点别扭。
“来了！”我大声喊了一声，让他不要担心。
“哟哟哟！动了动了！你进去之后，你也站在那不会动了，你知道吗？我看着特诡异。我愣是挪下脚都不敢，就怕你出事。”
我看看那老坟头，说道：“走吧，说道做到。别骗鬼，骗了，你们家只会更惨。”
说着，我率先往外走。这都处理好了，当然就不在乎他们有没有跟上来，那红线是什么状态了。我一边拆着红线上的铜钱，一边往外走去。
小漠看到我出来，目光一下就转到了我身后的余相财身上。他一把扯过我的胳膊低声问道：“怎么样？”
“没成功。”
“当然知道你没成功了。但是他就没点表现。”
我贴着小漠耳朵说：“我说道余云艺的时候，他完全不接话头，感觉他很不想提到余云艺。嗯！有鬼！”
余相财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漠，脸色有些奇怪地问道：“漠少爷，今天这是什么打扮啊？”
我一手攀上小漠的肩膀，就笑道：“我都说了，我们两就是路过的。今天他没睡醒就被我扯上车，拉出来玩了。哪想到还能碰到你呢？要是知道余师傅在这边的话，我一定让他好好收拾收拾，你也知道，你家余云艺啊，特别喜欢我们家的小漠。”
“哼！”余相财一声冷笑，经过我们身旁离开了。
那主家男人还说着：“师傅，要不，你们也一起去我们家吃饭吧。”
我赶紧说道：“不用了，你们请的是余师傅，行业规矩，这顿饭他是上宾。快回去吧。”
他们没有坚持，我不知道这主家三个人是怎么看我的，因为等他们回家细细一想就会明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因为我在那里面跟他们说，外面天黑了，就是想要利用他们对孩子的关心，逼余相财做出决定而已。
一路下了那荒坡，走向我们的车子，主家女人还是匆匆跑了过来，塞给我一个皱巴巴的小红包。那红包甚至都有很明显的磨损痕迹，是一个旧红包。她说：“谢谢师傅了。一点利息，你一定要收下。我也没带多少钱出来，谢谢你了。”
我也没客气，收了红包，朝她挥挥手。这也是行业规矩，这种红包，必须收。不管钱多钱少，都要有在这。
等看着他们的车子离开了，小漠才问我在那里面是怎么回事。
“我说，你都不知道我在外面有多着急。我看着你走着走着，在靠近他们后突然就不动了，就跟那些人一样。我是喊的喊，扯绳子的扯绳子，你就是没有一点反应。我想进去吧，又担心你说的。我那几分钟急得我，我，我心脏在嗓子眼跳的，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知道。小漠最好了。给你颁发个好人奖。”
“滚！一边去！你们在里面到底怎么样了？”
我把事情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下，还解释着：“其实在农村经常看到一些木头，树，石头，有的甚至是电线杆，被人贴上张红纸，下面点上三炷香，那都的认亲的。就像一个人出了什么事，处理的方式就是需要去认五行中的某一样，做自己命中的保护神一样的东西，反正就是这个意思。这个男孩子，就是给自己认下了个祖宗。”
“还有这种说法？我怎么没见过？”
“哼！”我一声冷笑，“就市里那环境？你在一棵树上贴张红纸，转身就有人给你撕了。这种处理事情的方法，只有农村能用。”
“那就是说，余相财那点本事，其实在这件事里根本就一点用没有？他其实就是算准了你会出现，他坐收钱？”
“也不是！”我往椅背上一靠，抓抓头，说着，“他一开始的思路应该是震慑。在坟头用法器震慑。七天后，让那孩子带上他私定的手串啊，或者是坠子什么的，直接把那老坟头的能量都震慑住。也不是不行，只是他们的做法，没有道师这边这么温柔。如果是岑家体系的话，估计会叫这家人直接敲锣打鼓放鞭炮，把芭蕉林铲平了，那老坟头上，直接压块雷击木法令牌。”
我抓过我的头，再看看小漠，伸手去抓抓他的头：“突然发现，我们两挺傻x的。搞这什么发型啊。”
小漠给我一个白眼：“还不是因为你！”
“得，得，我我，都因为我。委屈你了，漠少爷。”对他笑笑，我的手机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老宋打来的。他这个官方道师找我估计是有正事呢。
我接通电话一问，还真有事。
“零子，就是，你之前让我留意的，没有魂魄的尸体，就现在，有人送来了一个。你要不要过来看看？也才七八岁的男孩子。”
七八岁的男孩子！那就是绝对的炼小鬼年纪啊。太小的听不懂指令，太大的不好控制。“马上到！帮我拖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