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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云艺的外祖家，在美林县下辖的乡镇。这地方，我和小漠不熟，但是陈帆熟。
一路开车过来，小漠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们不知道。陈帆跟我聊了不少他和他女朋友的事。听得出来，他确实挺喜欢他女朋友的。他好几次提到，要是那天晚上，他厚脸皮把女朋友留下来过夜的话，就不会有那样的事了。
只是一个人的生死，通常的命里决定的。没有什么后悔药来吃。
车子最后停在了一个峡谷旅游区山路前。余云艺打电话回去跟她舅舅说，一会带朋友回家吃饭。我们就这么带着装备，沿着山路上山了。这个季节，没什么回到峡谷里来玩，四周安静得厉害。
感觉余云艺还没陈帆了解这里。陈帆跟我们说，这个峡谷有灵芝，有很多保护植物，保护动物。加上我们这大西南，就算是冬天也冷不到哪去。出个大太阳，蛇都还能爬出来晒晒呢。进了峡谷，各种各种奇怪的动物就出现了。
拳头那么大个的蜘蛛，织出了床那么大的一张网，拦着去路。
小漠慢悠悠组装着他的枪，说他给大家开路。我看着他那动作，有点嫌弃地直接抽出了我的弹弓，抓了一把地上的小石子，就射了个天女散花。小石头冲入网中，打出了好几个破洞。大蜘蛛也逃走了。
“你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小漠说着。
“你用枪来打，就不简单粗暴了？”
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山腰上那家散养珍珠鸡的农户家了。说是散养，其实是拉了很大的网，圈出一块地来。峡谷两边都是很高的山壁。我竟然看到了珍珠鸡在那山壁上飞！
在农村我也见过鸡飞，不过都是滑行，飞不远。这里的鸡，是真的在飞！
跟农户聊好价格，小漠就开始玩上了。我也用弹弓，打着他的钢珠玩，说着：“你别朝着脑袋打，打死了，我们一晚上吃不了那么多。打翅膀，飞不去，受疼，又跑不了，就行了。”
“比比？”小漠的眼神里放着光。
“比就比！我一把弹弓能比你枪厉害，信吗？”
我和小漠玩得挺好的，余云艺却要挤进来，抱着小漠说要学打枪。陈帆还不忘在后面喊着：“那是仿真枪，假的！”
玩到了下午四点，我们开始往余云艺舅舅家赶去。小漠的车子上，已经带着好几只鸡了。被他打死的，三只，我打受伤的四只，还有农户给我们抓的，完好无损还特别漂亮的两只。这些其实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等了一整天的，拜访余云艺外祖家的机会。
他们外祖家就在这镇子上，是一个临街的四层自建房。看样式也很多年了。她外婆是早几年就去世了，现在继承了这房子的是她大舅。
因为早就通知了，我们去到的时候，一桌子饭菜都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余云艺的大舅妈手脚麻利地接过我们递上的那三只已经被打死的珍珠鸡，去厨房加工去了。她大舅和几个亲戚，就在客厅接待了我们。
她大舅笑得那叫一个有内涵啊：“这就是云艺的男朋友吧。呵呵，好啊，长得好，车也好。你们家是做什么的？家里还有谁？哟哟，瞧我，你们就是来玩的，咱们不聊这个。今天去哪玩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小漠被拉着一直说话，他抿着唇，看看我，有点尴尬。
还是余云艺扯过了她大舅，说着：“大舅，我们就是朋友来玩的。你别瞎问了。我爸，我爸不同意我们的事。我们就是当朋友来玩的。”
“这样条件的男人，开那种车的，你爸还不同意？”
我估计吧，小漠要是正经上门说，要娶了余云艺，余相财也是乐意的。主要是小漠渣男本质，才让余相财总是不看好他。
吃饭的时候，一大桌子人，就坐在一张大圆桌旁。陪客的就是余云艺的大舅大舅妈和住在附近的几个亲戚。具体是什么亲戚，我也没注意听。我心里就想着，要怎么聊到他们家老妈的娘家问题上呢？
要是开场太突兀的话，会被人怀疑的。不过毕竟我也是被我爸带在身旁，走过酒桌的人。在几个亲戚还是拐着弯的问小漠，什么条件，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这样的问题的时候，我就抢着回答。把我打造成一个话多、净瞎扯的人设。
“来来，大舅大舅，碰一杯。我跟你们说啊，小漠的家庭背景那是很厉害的。要不余云艺也看不上我们小漠不是。我啊，我是他们家的姻亲，放心，他们家家庭气氛好，亲人之间和和睦睦。”
“那他们家做什么的？”
“明南市，房地产！这结婚的婚房啊，余云艺就是想来栋别墅都不成问题。”
举着酒杯，喝了半小时，大家都微醺的时候，似乎都认定了，这趟来，就是带着男朋友来给外祖家看看的。我感觉气氛到位了，开始转着弯，打听情况了。
“大舅啊，小漠他们家这样的家庭背景，其实也有点不好。那就是很看重子嗣。小漠爸妈可说了，要生两个，不管是男是女，他们都爱。两个孩子，总要是健健康康的才好吧。有个事，我们也明着说了。小漠他们家，有地中海基因。你们这边，没携带基因吧。”
这个，之前提到过，隐性遗传的基因，不影响生育。但是要是两边都有，甚至家族里，还有发病的，那要孩子就要谨慎一些了。
小漠听着我这话，有些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看我，还借着桌子的遮掩，踢在我的小腿上。我脸上却还是保持着对大舅的微笑，等着大舅的答案。
“没有！放心！我们家孩子，都有做体检。都没有，就连隐性也没有。”
“真没有那就好了。不过，余云艺外婆那边娘家，也没这个基因吧。之前我们村里有个孩子就是，他外婆的娘家有带基因的，还发病了。那孩子没活过十二岁，也发病死了。那种孩子，只要一发病，养不大的。”
“放心，肯定没带基因的。”
“那她外婆娘家是？”
“不提，不能提。”
“还有不能提的。她外婆娘家就见不得人。是亲戚总要走动吧。”
大舅拉着我，低声说道：“是岑家！被灭族了，整个村子一夜之间全死了。”
“这么厉害？全村就没活下一个？”
“全死了，外嫁的女儿，也活不了几年，都跟着死了。说是他们村里的风水被人改了，都得死。”
这个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风水被人改了？
余云艺凑在小漠身旁，说着：“我就说零子不是什么好人吧。他就是想搅合我们两的事。提什么不好，非要提岑家。我都跟你们说过了，我外婆娘家就是岑家，他不信，来调查我呢。”
我装出一脸惊讶而敬佩的样子来：“那个岑家我知道。你们真是那个岑家的后人？”
“呵呵，我妈是。十七八岁，就嫁给我爸了。”
“我听说那个岑家，很厉害。他们也能被人改了风水？”
“我们也不清楚，就是听别人说的。听镇子上那些先生说的。”
“那外婆自己就没说过点什么？她是岑家的人，那你们外婆应该也很厉害吧。”
“我妈也不会什么。以前家里倒是有基本岑家的书，但是后来搬了次家，都不见了。”
“家里就没有继承？”
“这种事，现在还有人愿意做？傻子吗？”
我草！我就是那个傻子！我呵呵笑着，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你们家，和岑家的人，没什么联系了吧。亲戚都不走了？”
“都死了，早就不走了。”
“那同样是嫁出来的姐妹呢？就没再走动的亲戚？”
“开始那几年，还有点走动。我妈有个姐，每年过年都还来我们家一趟。后来，听说是岑家的人，哪怕是嫁出来的女儿，也都陆陆续续死了。他们两姐妹才没有走动。那几年，我妈都活得心惊胆战的。他们岑家本来就信这个，我们怎么劝都没用。”
“对对对。有些老人就是这样，怎么劝都没用。碰一个，老舅。”
小漠突然凑过我耳边说着：“叫人家老舅都叫得这么顺口了，是你亲老舅吧。”
我给他一个白眼，我这不是跟着他叫的吗？“老舅，”我继续聊着，“那外婆还在时，有没有提过玲珑球？我听说，他们岑家有个宝贝，叫七窍玲珑球，可厉害了。”我要说，那是我家的宝贝，这不是明着告诉别人，我就是来打听事的。我怀疑你们外婆抢了我家东西。这不是招人骂吗？这么说，他就不会拒绝这个话题了。
老舅端着酒杯，皱着眉，想了想，才摇头说道：“没听说过。不过就算有着什么球的，也肯定是在我的舅舅那。他们岑家很多好东西，都是传男不传女的。”
“那也是，老一辈都这样。”我应和着，“你们家那些亲戚，就没人提到过玲珑球？”
“以前过年过节的时候，好像听他们提到过。那时候还小，哪记得这么多。好像是灭了村，还几年，我那姨妈过来玩的时候，说到过。不过，那肯定不是我们家的。岑家，大着呢。”
好了，问到这，基本上算是问完了。没有什么可靠消息。不过我能确定，岑家村神秘死亡事件，跟被改动的风水，有那么点关系。当初我和老岑去那村子里的时候，拆过那里当成阵眼的社庙神像。老岑说，那被人做了手脚，干脆就全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