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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栽了跟头，却连对手是谁都不清楚。

　　导致老李头的脸色同样好看不到哪里去。

　　到站之后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径直消失在人群中。

　　看样子，他是想分头行动。

　　我也没了第一次出远门的兴致，以最快速度赶往了宾主家里。

　　有点出乎意料，宾主并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所外商投资大学的校方！

　　虽然是私立的，但进行高等教育的地方会请野仙家来走堂，依然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很快就知晓了原因。

　　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叫王冰的胖主任。

　　他告诉我们，校方准备新建宿舍楼的地方曾经是个坟地，为了安抚学生以及家长们，才特意请我们来的。

　　教育界人士就是不一样，对我的称呼也显得很有格调。

　　“张大师，我们是一所名校，举办镇宅煞这种活动有可能对学校的名誉造成影响，因此希望您能以一种隐晦方式进行。”

　　所谓隐晦方式，无非是用戏剧、杂耍等表演节目形式来进行走堂。

　　有些宾主是颇具名望的人物，为了顾及名声差不多都会提出类似要求。

　　所以王主任的请求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明明说是为了安抚学生与家长们，现在却又想用不易察觉的方式进行，岂不是自相矛盾？

　　虽然疑惑，但碍于行规我没有多问，满口答应下来。

　　校方似乎非常着急，而且早有准备，第二天就举办了镇宅煞仪式。

　　由于表面上是说恭贺校区扩建的庆典，先是放了鞭炮，然后专门请来的文艺团与艺术生们上台表演，最后才轮到我们。

　　在这方面，张老二爷的经验要比我丰富得多。

　　一接到传话，他立刻蹦到台上，表演起诸葛亮借东风的京剧片段。

　　我则假装出演配角，带着校方安排的帮手们在台上设下供桌，摆了水果五种、红圆（酒）三碗与金纸（天金、寿金、太极金）三份等贡品。

　　一切准备妥当，我配合着张老二爷的演出，点起了燃香。

　　第一柱香，正南举三举，叩拜喜神财神，直到香火燃尽。

　　第二柱香，西北举三举，叩拜福神，同样等香火烧到头。

　　第三柱，供桌前叩拜，敬土地爷。

　　整整三柱香后，我燃起了金纸。

　　“礼毕，开工动土、万事大吉！”

　　当喊出这句供词时，张老二爷刻意将嗓门提高到最大，成功将我的声音遮盖下去。

　　整个过程用了接近一个小时。

　　算不上复杂，但需要不停叩拜，饶是年轻力壮的我也累得够呛。

　　“竟然想到用京剧来掩饰，不愧是专业人士，辛苦辛苦。”

　　刚一下台，王冰主任便笑眯眯迎了上来。

　　既然宾主非常满意，那这一趟算齐活了。

　　刚想招呼唱得兴起的张老二爷走人，一个学生打扮的年轻人突然跳到了台上。

　　“你们是哪来的草头班子？简直是侮辱国粹！”

　　指着鼻子骂了张老二爷一通后，那名大学生冷不丁扯开嗓子，唱起了京剧。

　　我虽然对京剧没有太多了解，但能听得出来，他唱得才是正宗“诸葛亮借东风”。

　　“李凯？！”

　　“他是我校民间艺术团骨干，之前他申请在这场庆典上演出，被我们拒绝了，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做出扰乱庆典的行为！”

　　听闻王主任道出那名大学生的底细，我恍然大悟。

　　能理解他的行为。

　　我们为了进行镇宅煞仪式，确实乱改了太多，搞得戏不像戏、剧不像剧。

　　身为国粹爱好者，再加上是一名热血青年，他会愤怒也是应该的。

　　令我没想到得是，张老二爷居然来了脾气。

　　接下来，二人在台上斗起戏来！

　　这一戏剧性转折，不仅把我弄蒙了，王主任都傻眼了。

　　“这也是……张大师您的计划？”

　　当然不是。

　　但为了张老二爷的颜面，又不能说实话。

　　“那个……是的！为了感谢宾主的照顾，走堂完毕后来一场才艺表演，是我们娘娘村野仙家一门得特色服务，算是买一送一的赠礼！”

　　这番瞎话要是让谭老太奶听到，肯定又会骂我作。

　　辛亏老天有眼，跟那名大学生斗得平分秋色的张老二爷终于收到我的眼神示意，准备下台了。

　　可下一刻，大学生变戏法般摸出一把二胡，然后嗓音一转，由京剧改成唱二人转！

　　“嘿，后生可畏啊。”

　　张老二爷先是一个激灵，随即双目燃起早就不属于他这个年纪得热血光芒。

　　我彻底没了脾气，索性任他而去。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大学生李凯不仅唱了二人转，还表演了黄梅戏、快板、杂耍等才艺。

　　张老二爷不甘示弱。

　　锯片拉曲、口吞灯泡、倒立爬扁担等众多绝活儿，一一展现出来。

　　台下观众们的气氛不用说，那叫个火爆。

　　王主任是唯一例外，油光光胖脸那叫个铁青。

　　“张大师，赠礼是不是太多了点？！”

　　宾主有意见了，我不敢怠慢，连连示意张老二爷赶紧下来。

　　谁知，由于各方面都没有胜过张老二爷，那名叫李凯的大学生来了火气。

　　“嗖！”

　　只见他直冲过去，劈手夺走了张老二爷的那根木锯锯片，朝着自己的肚子就抡上去！

　　“咯吱咯吱……”

　　那一声声锯齿磨碎血肉甚至骨头的声响，听得人头皮直发麻。

　　最瘆人的，还是那碎肉鲜血飞溅的画面，让张老二爷都呆住了。

　　“你们学校的民间艺术团还会大锯活人这一套西洋戏法？不愧是合资名校啊。”

　　王主任的嘴唇都在激烈颤抖。

　　“不会！我们学校从来没有发展过魔术这项艺术特长！！”

　　我浑身一颤。

　　不等有所反应，传来“噗通”一声闷响。

　　台上的大学生李凯已经活生生将自己锯成两截！

　　望着被鲜血与碎肉染红大半的演出台，我一时头晕目眩。

　　台下早就乱成一团，前来观礼的学生与家长们尖叫着仓皇逃窜。

　　随着人流散开，不远处，出现一个面带诡笑静静站着的身影。

　　是“我自己”。

　　“你特么得到底是谁？！！”

　　没想到这么快正式见面，我强忍着怒火沉声质问。

　　“我就是你呀。不过，我是以前的你。现在，是你取代了我。”

　　对面的“我”嘴角诡笑更甚。

　　“想知道真相的话，就从这所学校查起吧。”

　　“还有，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人。”

　　话毕，对面的“我”诡异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