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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此行是要去一个叫迁雾村的地方。
据说这个地方早年间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连雾村。这里常年都是雾气连绵,晚间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村里老人说,也许是因为村名或犯了忌讳,改名叫迁雾村没准这聚集了几十年的大雾,就会散开。
说也奇怪,自从有人开始叫迁雾村后,雾竟然真的一天比一天浅。
村的名字也就一直这么叫了。
“师父,我们这么急着去迁村,是那里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行出十几里,陈老道换下师父,去了外面赶车,我就开口问出疑惑。
“对,有事。”我师父点点头道:“我年少时在东北,受过一个老东家的恩惠。十年前老东家搬来了湘西在迁雾村开了一家客栈,我这次连夜赶去,是因为他的客栈出事了。”
“出什么怪?”我有点紧张。什么事能让一向沉稳的师父这么着急。
马车走过一段坑洼,我们被颠了几下,待路平稳后,师父开口道:“迁雾村近水近山,村头挨着一条渡河口,平日里人马往来众多。我那老东家的客栈生意很红火。
但是,自从上个月起,有入住的客人反应,一到半夜,就能闻到一股奇怪的木焦味儿。呛的人直流眼泪。老东家把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并没有有失火的痕迹。一来二去,客栈的生意就越来越不好。”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抢生意,弄东西吓唬让人?”张怀义二哥问。
师父继续道:“若只是有怪味也许是有人故意抢生意使坏,可是最近,又有人说半夜里在房里,看到了不干净的脏东西。
就在前日,有一位入住的客人半夜起来上茅房,突然有人在他脖子后面吹气,他一回头,一个血淋淋的女人头正对他笑。那人吓坏了,衣服没穿好就跑,一个踩空掉下楼梯,把腿给摔坏了。
我的老东家赔了人家不少大洋,可心里总是不相信房间里有脏东西。干脆自己进去住了一晚。第二天被发现时,已经是是昏死的状态。
跟了老东家半辈子的管家,这就赶紧给我传来信儿,让我过去一眼。”
“爸,难不成那里闹鬼?”怀仁大哥听完后疑惑的问。
师父摇摇头道。“自然不是鬼,这世间是没有鬼的,若是做乱,只会是精怪。”
“你们还记着当初的那个尸槐吗?”师父沉吟了一会儿,再次开口。
我点点头:“记得,我们本来可以烧了它的根永绝后患,但是不知道是谁把那东西挖走了。”
木焦味,女人头……
难道?
“爸,你是怀疑,这次客栈的怪事,是和尸槐有关?”怀义二哥和我想到了一处。
夜半的木焦味,诡异的女人头,这些都跟尸槐很像。
师父嗯了一声:“咱们这次去,就是看看是不是尸槐作乱。若真是那东西,就趁着它还没成气候,赶紧给除了,要是等它吸够了怨气,强大了起来,别说整个村子,一个镇子都得遭殃。”
“嗯!”我们点头。
迁雾村离烟溪镇大概七十多里,中间隔着一条小渡河,我们快马加鞭的行了一晚上,正好赶上晨起的第一趟渡船。
翻白的河水上,老船翁穿着蓑衣撑动竹杆,竹筏便平稳的行出数米。浅雾将天水连成一片,让人生出一种不似人间的感觉。
上岸后,我们很快就到了老东家的客栈。
客栈坐落在最繁华的街头,是一个三层楼的脚楼,村里虽不如烟溪镇繁华,却依山靠水,自带着一种古色古香的静怡。
是个好地方。
“张班主你可算来了。”
一个略有驼背的中年男人从客栈出来,一看到我们,马上迎了上来。
他脸色很是激动欣喜,紧紧的抓着我师父的手:“张班主,你来了就太好了。老爷都已经昏迷了两天了。”
师父也是急道:“刘管家,老东家呢?快带我去看看他。”
“好好,我这就带你去看。”
刘管家赶紧带着我们进屋,领着我们上到一间南朝阳的屋子里。
卧榻上躺着一个银发老者。他此时双目紧闭,额头清灰,印堂似有一股黑气缭绕,情况不太好。
“一直昏睡着吗?”师父问。
刘管家点点头,忧心的道:“也不是一直昏,昨日中间醒了一下,给喂了一口水,马上又昏过去了。”
“过郎中没有?”
“已经找过好几个了,只说是惊吓过度,开了安神药,药也喂了,却也不见好转,再这样下去,怕是……”
刘管家没有继续往下说。
师父深色一沉,与我们退出房间。
这功夫,陈道长已经四下看过一圈,摇摇头,小声告诉我们,“周围并没有发现尸槐的影子。到底怎么回事儿,得住下来看看情况再说。”
“焦味最严重的房间有几个?”师父问。
刘管家道:“四个,两间挨着,另两件分别是北面,和西南靠水那间。老爷住的,就是挨水那间。”
“把这四个房间给我们留着,今晚我们就住里面,看看情况。”
“哎,哎!”管家应着,马上就人收拾准备。
其实也不用收拾,这客栈虽然在最繁华的街,可出了事后,就冷冷清清,偌大的三层一个入住的都没有,简直是冷冷清清。
赶一晚上的路,我们也累坏了,反正这客栈白天里也没什么怪事儿,我们就找地方先浅睡了一会儿。
到了傍晚,就住进这四个房间。
我毕竟还是没那么胆大,就跟师娘睡在一起。两个张家兄弟睡旁边一间。师父住进老东家住过的那间,陈道长则是住进焦味最浓那一件。
天很快就黑了,我们像往常一样熄灯入睡。
闭着眼睛静静的等,等了一夜,都是相安无事。
眼看着,鸡鸣声响起。
我和师娘实在太困了。崩的一夜的神经也慢慢松懈,迷迷糊糊的都有了睡意。
“欻欻欻………”
“红叶……”
师娘碰了碰我,紧张的小声道,“红叶,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确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焦糊味儿,而且,我还听到有声音,就在榻尾的幔帘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