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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家的崛起是从汪枍春这一代开始的,在他之前,汪家只是世代靠着土地活着的乡镇财主,汪家传到他的手里时,国难当头,家遭横祸,他变卖了家里剩余的财产开了一家报社。
战乱年代,人们除了关心自己的小命外,最关心的就是时局,而关心是时局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而已。
那个年代了解消息最便捷最大众的方法就是报纸。一家敢说真话,敢揭露最黑暗的勾当,敢用命换取真相的报社自然受到人们的欢迎。
仁义忠孝是报社的标签,也是汪家的标签与家风。
汪枍春本想将这种家风传承下去但是这种家风只存了他这一代,他想不到,待他死后,这些竟然成了粉饰汪家的工具,又或者在他活着的时候,汪家能做到这些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汪枍春共有四子,长子汪炜仁、次子汪炜义、三子汪炜忠、四子汪炜全。其实汪枍春还有个女儿,是汪炜全的同胞姐姐,他本以为这一胎是两个儿子的,好来个仁、义、忠、孝、全,无奈却是个惹人喜爱的女儿。
汪家向来女子不可和男子一样取名,但汪枍春破了规矩,给女儿起名汪炜孝。汪炜孝三岁时因战乱失散,外人只知道汪家只有四子,不知有女。
炜仁比炜义大两岁,炜义比炜忠大四岁,炜忠比炜全大十岁。
一次窃取情报的时候,汪炜仁被逮捕,贪生怕死而出卖了父亲。
汪枍春死后,换得一命的汪炜仁继承了家业,汪炜义与汪炜忠眼热,借着为父报仇的名义,合计害死汪炜仁。
二人计谋得逞。害死汪炜仁后,汪炜义又起歹心,不想家业一分为二,于是暗中谋划,不久汪炜忠死于一场在外人看来是汪家被仇家暗害的意外。
汪炜忠死时,汪炜全才十三岁,也正是因为年幼才免了二哥的毒手。
彼时汪炜义二十七岁,膝却下无儿无女,取了几房姨太都没有生个一儿半女,却不知是他自身的原因不可生儿育女。
汪炜全十六岁时,汪炜义的二姨太终于有孕,怀胎十月终于为汪家添了男丁,起名汪培玉。
汪炜全二十五岁时,汪炜义的二姨太再次有孕,产下一子,起名汪培圭。
待到汪培圭长了几岁,汪炜义终于觉察不对,想要找汪炜全算账的时候,却被汪炜全和二姨太先下手为强。
汪炜义死后,汪炜全掌控汪家家业,声称这是替两个侄子管着,待到汪培玉与汪培圭长大成年后再将家业还给二哥一脉。
汪炜全兢兢业业地发展汪家的产业,一生未娶,待到汪培圭十八岁的时候,果真将权力给了汪培玉,但实际上那时的汪家还是他说了算。
直到汪培玉三十岁的时候,汪炜全才将全部的权力给了汪培玉,不再过问汪家产业的任何事情。
而汪培圭十八岁后就去部队当了兵,无心家族之事,后来因为受伤复原,也从未掺合过家族的事,而是找了一处偏僻的山村过起了田园生活,不问世事。
汪培玉只有一子,爱妻在生产的时候难产,而汪培玉不再续弦,因此有且只有汪钊这一个独子,对此百般溺爱。
汪培圭也只有一子汪铎。
汪钊汪铎长到十几岁,汪培玉知道自己的儿子被惯坏了,家业落在他的手里早晚会完蛋,因此将汪铎接到身边培养,希望以后辅佐汪钊。
而汪铎从几岁时就一直在汪培玉的身边,因此叫汪培玉一声叔爸。
汪铎坐在床边怔怔的,忽然觉得手中冰凉,还以为汪炜全已经走了,手一抖忙从汪炜全的手上抽回来,抬头看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汪炜全,轻声唤了一声四爷,再次握住汪炜全的手,这才发现冰凉的是自己的手。
汪铎长吸了一口气,仔细地端详着汪炜全,半晌才将这口气吐出来,似乎有了主意。
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轻轻地拍了拍了汪炜全的手,起身向外走去。
“周大师,四爷睡着了,您去看看吧,辛苦你了。”
周大师点点头,拍拍汪铎的肩膀,欲言又止。
汪培玉看周大师进了卧室,眺了汪炜全一眼,将头转向汪铎,“老爷子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又把我认成太爷了而已。”汪铎摇摇头。
汪培玉点点头,“公司那边怎样?”
“小冯盯着呢。”
“这边有我,后事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周大师为老爷子又续了两天,这个时候老爷多挺一会儿是一会儿,有心的愿意来看看老爷子就来看老爷子一眼。”汪培玉与汪铎一边向外走一边说着。
到了门口,汪培玉盯着汪铎的脸,又问了一遍:“老爷子真的没和你说什么吗?”
汪铎神色悲恸,摇了摇头没有答话,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不会将汪炜全的话讲与任何人,他知道,汪家的事若是揭露出去,对汪家会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
他想着这些秘密只有汪炜全知道,那就让这些秘密随着汪炜全去吧。
汪培玉叹了口气道:“那好吧。对了,你爸和小海什么时候回来?”
“小冯已经给他们打电话了,我爸估计很快就会过来,但小海可能见不到四爷最后一面了。”
“这回小海回来就别让他再走了。”
“嗯。”
二人正说着,忽然听得一声呼喊,“爸,大爷!四太爷怎么样了?”
“叫唤什么叫唤,你四太爷没事也被你喊出事儿了!这他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带个小骚丫头来。”汪钊移动着肥胖的身子,用鼻孔斥责道。
汪铎听到汪钊刺耳的话没有理会,甚至连看都没看汪钊一眼,而是看向了赵姝阳,之后又看向了汪洋。
汪洋回头拉过脸被汪钊一句话骂的通红的赵姝阳,道:“这是我同学,赵姝阳,我想让太爷临终前高兴高兴,所以就带她来了,就说是让太爷见见重孙媳妇。”
“你太爷刚刚睡着,你先进去吧。”
汪洋拉着赵姝阳正要往里面走,汪培玉轻轻抬了抬手,汪铎、汪洋可以随便,但是他的思维模式、他的身份和地位却不会使得他可以纵容这随便的事情。
“姑娘,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呀?”
赵姝阳微低着头,她从来没进过这么大的院子,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刚进院子的时候,就被院子里一众黑西装黑墨镜的保镖震住了,还以为自己来到了电影的拍摄现场,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既激动又紧张。
“我,我妈妈是十中的老师,我爸爸是十中的主任。”
汪培玉微笑着看了看汪洋,又问赵姝阳道:“姑娘你可知道什么叫做门当户对?”
“啊?我……”赵姝阳不知该怎么回答好。
“大爷,她只是……”
“闭嘴!”汪培玉喝断汪洋的话,“她只是什么?只是和你玩玩吗?只是你用来哄骗老爷子高兴的工具吗?你是不是忘了咱们汪家的诚信为本了,你把仁义忠孝搁在哪里了?”
汪培玉一口气骂完,胸口起伏着。
“大爷,她不是工具,我是想……”
“洋儿,别说了。向你快向你大爷爷道歉。”汪铎止住了汪洋。
“我没……”汪洋看了父亲一眼,“大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你虽然是你们这代的老三,树洞集团的继承与你无关,但你要知道,咱们汪家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攀附的。自己回去想想该交什么样的朋友,不该交什么样的朋友。”
汪培玉一甩手朝里面走去,手握着门把停住了脚步,微微侧着头问道:“老爷子真的没说什么?”
“没有。”汪铎淡淡地回了一句,“洋儿,你四太爷睡着了,晚些再来看他吧。”
汪洋哦了一声,拉着赵姝阳,跟着汪铎出了院子上了车。
汪培玉瞥见三人离去,握着门把的手缓缓放开,转身看着三人上了车,望着车子渐渐远去。
“这二叔家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瞧瞧老二,还有老二家的崽子,一个个的,越来越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汪钊也望着车子远去的方向,嘴里嘀咕着不满。
“没大没小,连你二叔都说?”
汪钊切了一声,满不在乎。
“哼,我看你才是越来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去找点人手,我……”
“还找人手干嘛,这些人够料理四爷的后事了。”汪钊指着院子里的保镖道。
汪培玉嗤笑着摇摇头,冲着汪钊招招手。
汪钊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以往每当汪培玉表现出这种神情,都是他要挨揍的信号。
“过来,不打你。”
汪钊慢吞吞地挪着身子,来到汪培玉的近前,忽然见汪培玉抬起了胳膊,忙绷紧了身子,闭上了眼睛,等半天脸上没有传来火辣,只觉得自己的头被拍了几下,这才睁开眼睛。
汪培玉将手缩了回去,冲着汪钊笑吟吟地道:“你不是一直看不惯汪铎吗,找点人,弄死他啊。”
汪钊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汪培玉的满脸笑容,只觉得心里发寒,“为什么啊?”
“为什么?”汪培玉挺直了身子,收起了笑容。
“因为他说了谎!去找点好手,要生面孔,这两天好好准备准备,葬礼过后就动手,老二那一脉,一个不留。哼哼,哼哼哼。”
汪培玉冷笑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只耳机塞入耳中,脸上的表情越发阴寒。
汪钊隐约听到从那耳机传出什么仁义忠孝的声音,心里也是一阵得意。
“平时里这货处处压我,我再怎么讨厌他,老头都不会向着我,这次叫他不开眼,惹恼了老头,嘿嘿,除了他,以后汪家就是我的了,树洞集团也是我说了算,嘿嘿。”
他心想着,叫过一人,兴致满满地向往走去,准备召集人手,至于汪培玉为何想要除掉汪铎,汪铎又是因何惹恼了汪培玉,他没想过,他想着的只有日后的辉煌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