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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字木兰花秋阳观作劝世》
元代:尹志平
堆金积玉,日日悭贪心未足。
足上何求,直待荒郊卧土丘。
回头有路,争奈愚人迷不悟。
若悟回头,免了前程无限愁。
——
“慕兄死了。”魏老见慕母神情坦然自若,没一丝松动,他又强调了一遍。
慕母的恍惚劲稍纵即逝,她斜睨众人一眼,淡漠的视线停留在魏老和朱林身上,一副泼妇骂街样子,说道“你们才死了!”
魏老和朱林,头一回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嘴角抽了抽。
慕母侧身,迈出步子,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几不可见,步子慌乱又急促。
“他真的死了!”一道哄大的声音扩散在空气里,似催命符,又似倾盆大雨,从头到脚冷冷地浇盖她。她踉跄了一下,身子晃了晃,又稳住了。
语落。
苗父一筹莫展地说道“怎么办?弟妹不听。”
村长朱林削了他一眼,哼哼两声。了能力斜视翻了个白眼,说你家人死了,你愿意听吗。
自古报喜不报忧,happy end才受人欢迎。
“在哪?”魏老凝重的语气问,又补了一句“带我们去看看。”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刚才就不应该直接叫住慕母,徒增她的烦恼。
若是空穴来风,自己就成了扇风之人。
定是祸从口出。
“在繁荣昌盛村的山头。”
“繁荣昌盛村?”魏老喃喃自语,双眸睁大,脸色骤变,沉声确认“你确定是那里?”
“没错!”苗父笃定打包票应答道。
魏老眼色凌冽厉声质问“你跑他们的村头干什么!”他抬手,向苗父一挥,幸好苗父机灵往后跳了一步。稳住身子后,心有余悸地望向魏老。
繁荣昌盛村,离光怪陆离村三四公里远,背靠大山,面朝田地,刘氏家族的聚集地。
与光怪陆离村的人家不相上下,经济水平也就那样。整个村子都姓刘,自认为是比纯净水还纯的良种。
一丁点也瞧不起齐聚联合国姓氏似的光怪陆离村。两村虽然毗邻,交往并不多。每到逢年过节分田分地时,少不了互争一番。
大家谨记一条三八线,井水不犯河水。
“我问你去山头作甚?”魏老嗓音大了起来,干瞪眼直视苗父“打猎?”
苗父不吱声。
他的确是去打猎。
朱林见他默不作声,心里明了,一阵叹息道“你……哎!”
再也不说话。
苗父抬头挺胸,坦白说“我……没打着。”
众人扶额……
孺子不可教也。
“确定?”魏老冷笑问。他可不想拉下老脸去繁荣昌盛村赔礼道歉。
“是。”
“好。”魏老转身,朝村长朱林吩咐“你去跟繁荣昌盛村的村长刘产打声招呼,我们先去山头看看。”
“会说话吧?”魏老盯着朱林问,如果不会编故事,还当个毛村长。
朱林嘴角勾出一抹弧度,笑道“明白。”
如果不明白,在他这个位置分分秒秒被人踹,都不知死了多少回合了。
上刀山下火海,当公关大叔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
“喛,是慕兄的衣服吧!”苗父指了指灌木丛里的一套衣服,直言快语道。
所谓的衣服,被日晒雨淋的洗礼后,更似一团团抹布。
破,又脏。
若不是有心之人,定瞧不出是谁的衣服。
衣服已经泛旧,血迹斑斑点点模糊不可见。倒像是被撕破的布,撒上番茄酱。
“嗯!衣服确是慕兄的。”魏老从树上折了一枝干枝,插进地上的衣物,翻来覆去抖了几下,吭声。慕兄走的那天,穿的就是这套,旁边一只破鞋也是。
另一只已不知所踪。
“现在怎么办?”村民里有人起头问道。接着说“我们总不能凭衣物,就判断一个人死亡。”
那得多愚蠢。
良久。
“嗯!”魏老若有所思发出重重的鼻音,表示赞同。
“拿个塑料袋过来,把衣物全部装起来。”他继续吩咐旁侧的人。
人,是死是活,不是两三句能下定论的。
旁侧一人蹭蹭蹭地跑下山,往魏老家的方向,去拿塑料袋。他知道魏老家里正值熏肉时期,经常备着白色塑料袋装腊肉,偶尔分点给左邻右舍。
山头,魏老一打人围着灌木丛里的几件衣服,神色不明。
“呀……呀……呀……”,沙哑而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回荡在四周。
随即传来几声噗噗噗的拍翅膀声响。
乌鸦扯着它的喉咙在歌唱,听起来似撕心裂肺的哀嚎。自古以来,它的歌喉并不讨喜。
脚步声愈来愈近,蹬……蹬……蹬,接着沙……沙……沙,踩在树叶上发出来的声响。
“喏,来了!”来人把塑料袋递给魏老,而后双手撑在膝盖上方,不停地喘气,呼……呼……呼……。
魏老接过塑料袋,三两下把衣物和鞋子半推半戳进袋子里。抓了覆在灌木丛上的藤,一抽一折一绕,塑料袋扎紧了。
单手拎着塑料袋,一手拿着干枯的树枝,稳稳妥妥地下山。
身后身侧一群人跟着,像跟屁虫。
……
东西应当放在谁家?
“他发现的,就放在他家!”一人食指指向苗父,面对魏老说道。
谁叫他发现呢。
说好听点,就是一团烂不布;说不好听,可能是死人的东西。
谁愿意把死人的东西往自己家里送,除非脑子有坑。
但,金银珠宝,另当别论。
苗父两眼一瞪,翻了一个嫌弃的大白眼,急忙说“我家不合适。”
“魏老,放你家行吧!”他冲魏老道,语气小心翼翼。
魏老一转身,直愣愣地看着他,苗父心底不由蹿出一股凉意。
魏老……
人,学不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以为他家是垃圾场,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去!
陷入沉思半响,落针可闻。
“呃,放祠堂。”
“对,放祠堂。”
一道两道声音建议说,祠堂乃一村之重地,神灵聚集。
“嗯!”魏老轻嗯了声,松口同意了。
祠堂是公家的。
……
一晃。
一个月。
再晃。
三个月。
村子里来了位贵客。
他是瞎子徐江湖结拜的兄弟,两人干同一行。传闻他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同样知晓,谁家米缸有米。
瞎子徐的客人,就是魏老的客人,魏老的客人,也是村长朱林的座上宾。
两眼一瞪似钟馗,双手一挥像仙人。到底是神还是鬼?
贵客具体叫什么名字?除了瞎子徐知道。他“钟兄弟……钟兄弟”地叫唤,听起来像“钟”字的发音,又不像。
钟兄弟挑中的一个落脚处,是慕家的祠堂。任凭瞎子徐魏老等人劝阻,也无济于事。他说,这家的风水轮流转,适合我暂时住一段时间。
瞎子徐:……
骗谁呢!你无非是好奇我讲过的故事。
魏老:……
贵客癖好真捉摸不透。大好的房子不住,偏偏选慕家祠堂的破茅屋。
众人:……
糊弄人!肤浅的家伙,该不会是垂涎慕嫂子的美貌吧!
“什么?”年幼的慕添宇拉掀起沉重的眼皮,只听见母亲的大嗓门扰他清梦。
谈话依然在继续。
“他住我家?”母亲的声音。
“嗯!你家合适。”魏老的说辞。
沉默一会,母亲接着问“为什么住我家?”她不敢问,贵客是不是坏人。
魏老重重叹了口气,吭声道“哎,他说看中你们家的风水,再则,他曾经见过慕兄。”
沉默又出现了。
慕添宇干脆张开眼,直直地瞪着头顶似八字撇开的横梁,及铺在上头的稻草。
人,真TM聪明。
稻草盖屋顶,泥土砌墙,还牢不可破。
“好。”母亲应答,语气无喜无忧。
……
钟兄住进慕家的头两天,他们家鸡飞狗跳,门庭若市。
慕母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慕父走之后,家里冷清清。现在,哎。
虽然借住慕家,除却头两天热闹,接下来钟兄弟像神出鬼没般,神龙不见马尾。
他不在慕家吃饭。
正值晌午,烈日炎炎当头照,差点把藏在番薯地里的慕添宇烤成人肉番薯。他一手不停地往下挖,刨土,另一只手忙着拭擦脸颊的汗水。
“嗯!三足鼎立的另一面,不打自败。”慕添宇抬眸,只见贵客驻足在田埂上,遥望着三个方向。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村落:光怪陆离村,繁荣昌盛村,名扬四海村。
贵客欠了欠身,捡了一个小土块,扬起手扔向光怪陆离村,嘴里喃喃两句。
慕添宇:……
不说大声点,谁听得见。
碎碎念完,贵客把目光收了回来,拍拍身上的衣服,跺了两脚田埂,走了。
慕添宇了无生趣,低头挖番薯。
……
翌日,饭桌上。
慕添宇把碗里的饭拔来拨去,故意引起注意。
慕母放下筷子,冷眼相看道“别搞小动作,好好吃饭。”
见状,慕添擎低眸嘲笑,一副幸灾乐祸。慕家的两个女儿,安安静静地嚼着饭,不说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慕添宇欲言又止,被母亲训后,他原本想说的话,一眨眼就忘得一干二净。
他想说什么来着?
贵客的怪举。
嗯!他好几天后才再次想起来。
某天,他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捧个大雪碧瓶,倒灌一个小洞口。大一点的孩子教他玩的,可以抓蚱蜢。
然后拿蚱蜢去钓螃蟹的胃口。
“鲤鱼地!啧啧啧。”贵客像鬼一样站在那,慕添宇恰好被一口大水缸挡住,支出了头才看清楚是贵客。
“一疯一死一成凤。”他频频点头,陆,苗,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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