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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回家, 柯溪盘腿坐在沙发上将自己的那一串冰糖葫芦解决，签子扔进垃圾桶, 隔得太远没扔进去, 她走过来捡起来丢进去。
准备回房间。
陈昭言咬了口就放在旁边，太酸了，“你这还有两串呢, 不吃了？”
陈昭言拿了柯溪的三串冰糖葫芦, 但她并没有说什么。
现在吃完了，也不跟他要回来。
柯溪知道他不喜欢吃甜的, 更何况这糖葫芦还又酸又甜, 咧嘴一笑, “你喜欢就给你吃。”
“我喜欢给你吃, 过来。”
“那是你求我的啊。”柯溪又回来坐着, 摆出的架子十足, 就是要让陈昭言喂她。
签子太长容易弄到嘴，他先将糖果从上面取下来放进盘子里，再用牙签戳着喂给她。
阿姨刚做好菜从厨房里端出来, 看到陈昭言喂柯溪吃东西, 笑眯眯地说, “嘻嘻, 你看哥哥对你这么好, 怎么还欺负哥哥呢。”
“阿姨, 你怎么能帮他说话呢！明明是他欺负我。”
然后你们只不过是看到我不畏强权反抗他的时候了而已。
和阿姨都相处两年了, 这两年陪柯溪时间最多的，除了班上的同学老师就是阿姨，所以关系很好。
平时她也喜欢跟阿姨撒娇。
“你嘴巴厉害, 阿姨说不过你。去洗手就过来吃饭吧, 我做好了。”
阿姨周末都要回家陪孩子，所以将饭做好以后就离开了。
又只有柯溪和陈昭言在家吃饭。
他吃饭的时候话不多，说的最多就是让她不要玩手机先吃饭，又或者是让她多吃一点蔬菜，不要挑食。
饭桌上挺安静，但是柯溪还挺高兴这样。
反正有他陪着就好了。
柯溪刚才吃了两串冰糖葫芦还有其他的，晚饭没吃几口就吃不下了。将碗放下，柯溪摸了摸肚皮，然后撑着下巴，看他吃饭。
因为在家里吃饭不赶时间，他吃得速度比较慢，无论夹菜还是入口，柯溪都觉得他的动作很优雅。
她最喜欢他的手，他整体皮肤都挺白，手也是。手指修长，每一处骨节都很清晰，像被雕刻过的艺术品，好看得过分。
“赤赤，你有了解过‘手模’吗？”
陈昭言夹菜的动作一顿，摇头，又继续吃饭。
“我觉得这份工作很适合你。”柯溪真心实意地说，“要是我会画画，一定找你当我的手模。”
可惜她不会，她唯一会画的手就是。
把手放在纸上，掌心贴着纸面，然后用笔顺着手指的边缘描一遍。
陈昭言：“你这单口相声说的不错。”
柯溪庆幸自己没在喝水，不然喷他一脸，“我哪里在说相声了，我是在夸你，你这人…”
“算了，你还是不要和我说话了。”柯溪怕她会忍不住骂他。
“逗你的。”陈昭言也吃好了，放下碗试图抢救：“其实我觉得你画画很好的。”
柯溪：“真的吗。你觉得我有这个天赋？”
陈昭言违心地点头，“你三年级的时候不是画了一只蝴蝶，还得了张奖状回来吗？”
柯溪：“………”别说出来侮辱她了好吗。
柯溪三年级的班主任是个年近五十，热爱画画的女老师，除了教他们语文，同时还教美术，但是她画得并不好，审美也不在正常水平线上。
所以一次美术课上画画，柯溪随手涂的一朵五色花就被老师选中，成了当堂“最佳图画”。
陈昭言低笑了声，“是真的画得好。”
柯溪：“你再说我就把所有剩菜倒你碗里，撑坏你。”
“行。”陈昭言举手妥协，“不说了。”
隔天回老家扫墓。下午返回刚进市里，陈昭言接到了课题组老师的电话，需要回学校。
因为时间紧急，陈昭言没时间送他们回家，准备在路边下车自己坐车回学校。
“你先把车开到学校，先送你回学校我们再回家。”
“对呀赤赤。”柯溪说，“我们也不急着回家。”
到了闽大门口，陈昭言下车，换柯以鑫坐到驾驶座后，陈昭言绕到副驾驶的旁边。
柯溪把窗门打开，“赤赤，你事情弄完记得还回家吗？”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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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陈昭言打了个电话回来告诉她不回家了。
柯溪高中忙于学习，一直都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只知道他特别忙，在家里的时候经常熬夜到很晚，有时候她起来喝水，还能看到他房间里的光。
老师们常说到了大学就解放了，但是从陈昭言这里，她并没有感受到。
而且忙，比她一个要考大学的高中生还忙还累还晚睡。
隔天晚上柯溪复习到十二点，考虑到第二天还要上课，她将明天要用到的衣服都收拾好，作业检查放进书包里，最后躺到床上有些睡不着。
她拿出手机，看她和陈昭言的最后一次通话，最后打开Q看他们俩的聊天。
柯溪忍不住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赤赤，再忙也要记得吃饭，注意休息。】
他回复得很快：【关心已收到！你也注意休息，身体比学习更重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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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明节到劳动节将近一个月时间，柯溪只见过陈昭言一次。
五一他没放假，但是回家待了一晚，第二天就回学校了。
明明也没毕业，只是学生。怎么会这么忙。
不过因为陈思琪就是从医的，这么多年也是忙碌过来的，所以柯溪已经习惯了。
只是想到以后他真的毕业工作了会更忙，也可能会为了职业发展而很久地不回家。
而且他以后还会结婚，如果结婚对象不是她，一年可能见到的次数也没几次。
想到这，柯溪又开始唉声叹气，此时她坐在书桌前，看着小镜子，她都有一点抬头纹了。
然后又盯着眼睛看，先闭左眼，又闭右眼，眯着眼睛笑，还好，还没有皱纹。
不过这抬头纹看着也不好看。
需不需要去弄个美容啊，难不成她真老了？不会吧，她还没过十七岁生日呢，怎么可能老。
她还很年轻。
不就是一道抬头纹嘛，绝对能拯救。
柯溪还在瞅着看，陈思琪敷着面膜走了进来，“宝贝，把牛奶喝了。”
“谢谢妈妈。”柯溪喝了一口，眼睛盯着陈思琪的脸看。
“怎么这么盯着妈妈？”
“妈妈，我也想贴一个面膜。”
柯溪不太接受得了黄瓜的味道，所以用的是陈思琪的补水面膜。
“这个年龄也确实应该好好保养脸了，改天妈妈给你买适合你这个年龄用的。”
陈思琪已经弄好在看电视，柯溪躺在她腿上，嘴里还吃着水果。
陈思琪低头看到女儿还一脸的幼稚样，揪揪她的耳朵，“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要贴面膜了？以前不都是素颜，谈小男朋友了？”
“你觉得可能吗，妈妈？”
“怎么就不可能了，都十七岁的大姑娘了。”
“也是哦。”柯溪觉得不能由着以前的想法来，她喜欢的人可不一般，以后是要多多刺激父母的小心跳的。
她现在可以先一点点地来，先让“一家之主”的妈妈接受一点，这样以后她的战队又多了一员猛将，“妈妈，你希望我以后找怎样的男朋友呀？”
“爸爸妈妈要求不高，对你好就可以了。”陈思琪把玩着女儿的头发，“至于其他的条件，我们有的都会给你。”
“那陈昭言呢？”柯溪认真地看着陈思琪，“妈妈，你们要一视同仁呀。”
陈思琪微愣，而后笑了出来，“我和你爸有的硬件设施都平均给你们兄妹俩。但是他是男孩子，以后要支撑起他的家庭，所以有的方面肯定还是不一样的，我们会要求他严格一些，你这个小姑娘就负责开心快乐就好了，其他的就随你的心来。我们不对你多做要求。”
“那就好。”柯溪松口气。
柯溪怕爸妈对待她和陈昭言，真的分了血缘来。
这让他知道，他会难过的。
“不过宝贝啊，你和哥哥都长大了，哥哥都是大人了，你以后不能再像小时候以后动不动就黏着他，做事也不能太随心知道吗？”
“管他多少岁，我就是要黏着他。”
怕又被说，柯溪直接闭上了眼睛，只是她把一切情绪都表现在脸上。
陈思琪也是担心。
虽然阿赫生活在这个家，并没有走法律途径，但无论是他们，还是亲朋好友都知道。
陈昭言是柯家的儿子。
这…
女大十八变，她怕女儿以后真的动了其他的心思。
到时候别人看待她的眼光。
又或是，阿赫对她的感情是不是她所期待的。
如果是还好。如果不是呢，这个家就再也不会快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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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柯溪看来，六月份是大型考试最多的一个月了，高考考完刚上了不到两个星期的课，他们又开始考试了。
考下学期的学业水平考试。
因为他们是文科，所以上学期考了语数英和理综，这学期就考文综和其他不太重要的科目。
考完，又给中考挪考场。
在中考的考场恢复之前，学校将高二年级安排到高三教学楼上课，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提前适合高三高强度的学习状态。
但柯溪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变化
除了老师们动不动就来一句“你们已经是高三了，马上就面临高考，再不努力就来不及了”以外真没不一样。
从高一开始，她们就过得比同校同级的其他班累，更比同市的其他学校的大部分学生累。
当然，成绩所呈现的结果也证明她们收获得比别人多。
柯溪十七岁的生日那天刚好在周五，因为天气预报显示要下雨，所以学校提前一节课放学。
柯溪没带伞，怕下雨，到时候又麻烦家人来接，所以还没下课她就把东西收拾好了。
一下课就跑。
她做好准备，结果下课铃声刚响，刚有人站起来，历史老师就说：“我没说下课，走一个人拖堂十分钟，下周提前走的人在教室门口听课。”
所有人都坐回去，等老师说下课，所有人一股脑地往外跑，只为在最快的时间里回到家。
柯溪抢不过，只能等人先走了才走。
刚到教学楼一楼，豌豆大小的雨便下下来了，这下彻底走不了了。
“好倒霉。”柯溪蹲在地上等雨停，手心去接雨水，“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我想回家。”
想回家过生日。
赤赤今天会回家，她想回去见爸爸妈妈，想去见他。
柯溪觉得南方的四季都很诡异，比如上一刻晴空万里，下一刻就瓢泼大雨。
冬天嘛，本来就只应该冷，但是冬天还有“天动”的加湿器，十有八.九天飞个毛毛细雨。
她只希望今天神奇一点，雨下完赶紧出太阳。
虽然看天色，再出太阳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但至少把雨给她停了吧！
垂头丧气地等了十几分钟，雨势果然有所减小。
柯溪想，就照现在的雨大小来看，她跑快点五分钟就能到小卖部，她可以先去买把伞，然后再回家。
但是这样好像不太好刚下完雨，地面是湿的，而且还滑，万一摔倒怎么办？
要不蹭一下过路的人的伞？但是大家都忙回家，谁愿意先送她去小卖铺啊？
那还是算了，她还是跑吧。
柯溪站起来，却不想蹲久了，脚麻了。她原地动了会儿，那一阵麻才缓缓褪去。
她蓄势待发，准备跑。
习惯性的跑步姿势刚摆上，抬了下头。
在灰蒙蒙的眼前，柯溪忽然看到了陈昭言。
他的身影距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来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