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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里,宁茸茸正与孙雅珍在说着自己为什么急着回来的事。两人见到叶枫玲推门进来,再看她怀里的于美丽,立即上前帮着叶枫玲将于美丽扶到她的坐位上坐下来。
“怎么了这是?”孙雅珍紧张道。
叶枫玲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她也不知自己该不该再当着于美丽的面提关于凉队的是,她的脑袋现在很乱,只记得与廖生分开时,他说要让于美丽好好休息。
宁茸茸小声说:“丽丽,你脸色不好,去床上躺下吧,这马上就要熄灯了。”
于美丽看了眼众人,低低笑道:“你们干什么呀这是,都去忙自己的吧,我想静静,坐累了,我就上床睡了。”
“那好!”孙雅珍忙顺着她说道:“那我先去洗漱了。”说着,冲着叶枫玲使了个眼色,拿了洗漱用的东西出了寝室。
叶枫玲叹了口气,跟在孙雅珍的后面出去。宁茸茸见两人都出去了,忙也跟着跑了出去,关门时还不忘小心的对着于美丽说:“我,我,我去上厕所。”
于美丽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像似在发呆,原本闪亮的眸子,此时,也一片灰暗。其实,此时的她,什么都没有想,心里一片空明,空得连心跳声都有了回音。
寝室外的走廊上,叶枫玲见宁茸茸也跟出来时,不禁有些急道:“茸茸你快回去看着点儿丽丽,别让她想不开!”
宁茸茸吓得嘴角抽了抽,小声问:“不会吧,这么严重!”
孙雅珍则是叹了口气,缓缓说:“出来就出来吧,枫玲,丽丽她比我可坚强多了,不会想不开的,你放心。”
叶枫玲点头,拉起两人便走。她们没有去水房,而是一直往楼上走,直到走到了通往天台之上的大铁门处,这才停了下来。本来,这门一直是开着的,偶尔会有几个女生上来吸烟。可近年来,网上总有报关于高校生自杀的事,学校也许是觉得天台这种地方太适合跳楼了吧,所以就将其锁了起来。
三人原本也没打算上去,就在楼梯尽头处坐了下来。孙雅珍大概也猜出了一些,略显犹豫的问:“是凉队的事?”
叶枫玲点了点头,难过的说:“刚刚廖生来说,是在海里找到的,暮港码头。”
“海里?”宁茸茸惊骇道:“这么冷的天气,下到海里就算不被淹死那也得冻死了呀?他没事儿吧!”
宁茸茸说完,就看到了两道看白痴一样的目光正看着自己,这才反映过来:是啊,若那人没有事,丽丽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魂儿都没了似的。是自己想得太少了。
叶枫玲咬了咬嘴唇,接着说:“廖生说凉大队明天火化下葬,可丽丽她却不去,事情就是这样了。丽丽她,她好像有些不敢面对这件事,所以这几天我们小心些,让她分分心去做别的事,也许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好了。我们也快些回去吧,别放丽丽一个人在寝室里太久,我还是不放心。”
等三人急匆匆的回到寝室时,寝室里,已经熄灯了。她们借着走廊的灯光往里看,见于美丽竟是和刚刚她们离开时一样,坐在那里,姿势都没有变。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表情。
叶枫玲慢慢走到于美丽身边,从后面抱住她的肩,小声说:“丽丽,去床上吧。”
于美丽不说话,像似没听到,一点反映都没有。
“丽丽!”叶枫玲低声呼喊:“救你了,好好睡一觉好么?”叶枫玲说着,抬头去摸碰她的脸颊,确手却是一片冰冷。
她哭了!叶枫玲在心底重重的松了口气,将她抱得更紧了。她总算是哭出来了。若一直这样憋着,天知道会憋出什么问题。
突然,于美丽的手机响了起来,只是于美丽就像根本没听到一样,任它在那里唱,理都不理。
这时,宁茸茸已经爬上了自己的床,鼾声渐起。叶枫玲拉过一旁的孙雅珍来陪着于美丽,自己寻声找去,翻出了于美丽手机,见上面显示的是廖生的名字。
叶枫玲拿着电话看了一动不动的于美丽一眼,觉得她现在的确是没办法听电话,便按下了接听键:“廖生,是我。”
廖生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是枫玲啊,mermaid她怎么样了?”
叶枫玲不想让廖生太过担心,又看了眼于美丽,说:“好些了,你不用担心,你也早点休息,别太辛苦了自己。”
可过了许久,电话那边都没有声音。就在叶枫玲以为那边已经没人在听了,要挂断电话之时,廖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显得是那样的无力:“枫玲,我想见你。”
廖生的声音很轻,却听得叶枫玲心中一痛,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你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可话一出口,叶枫玲就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现在大门都已经锁了,自己要怎么出去!
可没想到,廖生那边的话却是:“我就在你们楼下。”
“你没走?”叶枫玲惊讶道,忙走到窗前向下看,只见窗外风声呼啸树影摇曳,昏暗的路灯下,一个黑色的身影静静的站立在那里,显得是那样孤寂,然后,一个同样寂寥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我不知道去哪里。”
“你等我!”叶枫玲一咬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拿起外套就要出去。
孙雅珍一惊,低声忙问:“玲玲你要去哪里?”
叶枫玲转头只说:“丽丽就交给你了,”然后,大步出了寝室,来到二楼水房的窗口。
学校为了安全,给所有寝室楼的一屋都按了防护栏,所以一楼的窗户是不能通行的,只有二楼了。是的,就在廖生说出“不知道去哪里”之时,叶枫玲便决定跳楼了。
叶枫玲打开水房的窗子,突觉一阵寒风从窗外吹了进来,让她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她探出头,目测了一下高度:二楼,说高不高,就低也不低,看着让人心里非常没底。
而电话那边的廖生似乎也想起来锁大门的事了,问:“枫玲,你要怎么出来?你装病,我拿校医证进去背你出来?”
“不用那么麻烦,你往左边走,这里,看到我了么,往二楼窗口看,这里这里!”叶枫玲边说边探出半个身子来招手。
廖生看到叶枫玲后着实的吓了一跳,吼道:“玲玲你要干什么!你别动!还是我进去……”
可廖生的话还没说完,却听叶枫玲大喊一声:“接着!”说完,她的大外套就从窗口飞了出去,廖生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忙收起电话,三步并做两步的来到二楼水房窗口下,拿起落在地上的外衣抖了抖,抬头看着叶枫玲,竟就这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