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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了抖伞上的雨滴,谢猜意敲响了唐豫家的门。
不一会儿,唐豫打开门,见到外面是她,眼角微光闪了闪,很快便微笑着说,“我记得你,罗道静的朋友,是来替她做家教的?”
谢猜意没有说话,面色沉静地点了点头。
刚踏进去,男人便弯下高大的身子,在她面前放了一双拖鞋。
抬起头,他提醒道,“雨伞就挂门边的架子上吧。”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觉得也不好拒绝,便把赤链伞挂在了雨伞架上。
谢猜意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唐豫一边给她引路,一边在前面用温柔和缓的嗓音说道,“我的两个女儿,一个叫唐云阶……”
还没说完,便被她打断了,“罗道静都事先跟我交待过了。”
言下之意,就是叫他不必再多费口舌。
唐豫微微一怔,笑了笑,“那就好。”
谢猜意继续观察着屋内的一切,嗯,很温馨,也看得出来的确是家底殷实,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却处处透着令她不舒服的气息。
而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踏上二楼,谢猜意一眼就看到了正对着楼梯口的那副簪花美人图。
她轻轻翕动鼻翼,那薄如蝉翼的画卷上,隐隐约约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是鲜血与死亡的味道。
唐豫推开次卧的木门,冲她招了招手,“这边。”
她收回自己的视线,“嗯”了一声,跟着他走了进去,一眼便扫到里面还有一扇门,门里传来儿童低低说话的稚嫩声音,看来是另辟的书房。
谢猜意正要走进去,唐豫却突然开口,“谢小姐似乎很沉默。”
他还记得罗道静来的时候,虽然话也不多,面上的表情却是明显的局促不安,但眼前这小姑娘,未免也太镇定自若了点。
她的动作被这句话打断,于是顿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对方,有些想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闲聊是怎么回事。
没有想说的话,自然就不开口了。
想了想,她敷衍地勾了勾嘴角,随意地回道,“沉默是金。”
唐豫闻言,低低笑了两声。
谢猜意推开房门,书桌前的双胞胎姊妹齐刷刷地回过头来,过了一会儿,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爸爸,这个姐姐是谁?”
“罗老师不会不来教我们了吧,爸爸。”
“我想要罗姐姐……”
唐豫无奈地笑了笑,正要开口重复昨天已经解释过的话,他就听见谢猜意不疾不徐地说道,“你们罗老师受了伤,需要休息几天,她还会回来的,但这几天就由我当你们的家教。”顿了顿,她淡淡补充道,“我叫谢猜意。”
唐云阶和唐月地盯着她看了半晌,乖巧地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说,“谢姐姐晚上好。”
“那你们开始写作业吧,已经写完的放在左上角,我检查。”她吩咐完,又转头看向唐豫,“唐先生,多谢您带路。”
这就是在请他离开房间了。
唐豫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眸色沉了沉,漆黑的眼底幽深如渊。
这个女孩儿有意思,似乎……对他完全无动于衷。
挑战性不低呢。
*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黄豆般的水珠子斜打在玻璃上。
罗道静独自待在宿舍里面,吃过晚饭,她吞下昨天医生给自己开的药片,不一会儿,困意便浓浓地侵袭了过来。
她看了看闹钟,才八点出头,现在谢猜意应该在给小云小月讲题目吧。
想到这里,唐豫那张轮廓深邃的脸便跟着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出来。
她叹了一口气,就在今天上午,他还给她发了信息,问她身子如何,感觉还有没有那么不舒服。
这样的关切,她总感觉好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可她却暗自窃喜着,仿佛是一个小偷,终于偷到了心中追寻已久的世间珍宝,可耻而又愉悦,罪恶感和快乐彼此撕扯,纠缠不断。
罗道静摇了摇头,动作艰难地慢慢爬上床去,缩进被窝里,合上了双眼。
睡一觉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落得个轻松自在。
但是,在梦的世界里,她并没有获得自己所寻求的安宁。
她又做梦了。
这个梦流泻出来的气息比往常更加淫靡,她似是旁观者,又似是亲历者,脑子里一片混沌不堪,一下子看见自己,一下子又瞧见唐豫。
梦里面他的撞击几近癫狂,她脸色潮红,跟随他的频率摆动腰肢,指甲深深陷进他背部的皮肤里,她就像一条被浪潮冲上沙滩的海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无法从梦境中挣扎出来,逃离不了男人那令她沉沦的桎梏。
这痛苦掺杂着快意,几乎冲垮了她的理智。
最后,她闭上了眼睛,恍惚间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溅到了脸上。
她以为是男人拔出以后,在达到巅峰时故意往她面上迸射的液体,于是用手掌一抹,羞怯地睁开双眸,可低头一看,满手心都是鲜血,刺眼极了。
“啊——”她一下子尖叫出来,抬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浑身赤条条地站在浓厚的黑暗之中,背上突然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就好像有谁用烧红烧烫了的烙铁狠狠印了上去,令她几乎要抽搐着倒在地上。
唐豫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四周传来孩童银铃般的笑声,如同魔音一般萦绕在耳边,持续的时间漫长到几乎令人崩溃。
苏幕遮从黑色的迷雾里现出身影来,她比往日更美,简直令人不敢直视她的脸,而罗道静却感觉自己变得很小很小,小得好像是一尊神像脚前的蝼蚁。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艳若桃李,却冷若冰霜。
她眼角眉梢带着些许轻蔑,问:“你也配和我争?”
罗道静腾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捂住胸口,拼命地呼吸,就跟刚才被谁扼住了脖子似的,此刻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
外头一道闪电像银鞭似的划过天际,如流星般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屋里白得骇人,很快又重新归于漆黑,紧接着一道春雷隆隆地滚了过去。
罗道静浑身僵硬得如同泥雕木塑,她死死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闪电照亮屋内的一刹那,她清楚地看见底下站了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大红嫁衣,骨瘦如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