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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刚过零点，封麒就收到了陆子喻的微信消息。他和王肆意已经汇合，此时正在回警局的车上。封麒盯着手机里陆子喻的那句皱了皱眉，给他回了个问号。
FQ：？
陆子喻回得很快：表哥，我喜欢她。
FQ：。
封麒的句号代表知道，他一个字都不想给陆子喻回。锁了手机屏幕，他瞥了眼开车的王肆意：“查到什么了？”
周海没在他们车上，他只能问开车的人。
王肆意回道：“小猴子名下的房子在装修，只刷了白漆，味道很大，根本不能住人。我和周海去查了六栋出入监控，候岩失踪期间没有来过这里。而这段时间，也只有装修工人进进出出。”
“装修工人？”封麒皱了皱眉。
“是，小猴子的房子在装修。我看了监控，九月中就开始有工人进出。刚开始估计是安装电路水路什么的，到了十月初就看他们运来了白漆。不过……十月八日以后就没有人再来装修了。”
封麒：“你刚刚说只刷了白漆？没装修好？”
王肆意点头：“没装好，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停工了。我看六日那天就有苗头，只有一个工人做工。”
“从头到尾都没见过候岩吗？”
“我和周海九十月的都看过了，没有见到候岩。”
“那王璐呢？”
“也没见着。”
封麒沉默了会儿，想到了什么，问：“进出的装修工人……都能看清楚脸吗？”
王肆意低呼一声，摇头：“都看不清楚。正在装修的住房有味道，他们进出都戴着口罩。而且还统一戴了帽子穿着工作服，说真的别说看清楚脸，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见封麒没说话，王肆意看了他一眼，开口道：“老大，我倒是觉得这房子没什么问题。如果候岩真的藏了什么心思，登记的也不会小猴子的名字。”
封麒嗤笑声：“希望吧。”
车窗外，灯带闪亮。纵使过了十二点，江城依旧一片繁华。沿路的灯带张扬地变换着颜色，偌大的商业显示屏印着明星的风采。
封麒动了动手指，垂眸思索了会儿，又问：“见过路齐了吗？”
王肆意点头：“倒是凑巧，他没行程活动，今个儿回了小区。问了他九月二十八到十月三日的行程，期间有两个活动，一个是三十日江展路那个，因为事故取消，他后来回小区住了一晚，十月一日当天飞去魔都参加国典晚会，四日才回。”
“三十日早上我们还在监控里见过魏沅，也就是说……他最早可能遇害的时间是三十日。路齐唯一能够犯案的时间就是三十日的下午和晚上……”封麒说着，闭上了眼理思路，稍稍又说，“应该不是路齐。”
封麒睁开眼，眯着眸子看窗外，继续。
“这次犯案明显是有计划的，空的油漆桶是一早就准备好的，而且对方在二十九日就订好了满桶的红漆……凶手应该还是魏沅熟识的人，毕竟要让魏沅毫无防备地服下安眠药……而且要让监控发现不了尸体运送，那么魏沅应该一开始就在这栋楼的。”
“可他为什么会在这栋楼呢？”
王肆意听着封麒的分析，也纳闷了。他想了想，猜了句：“老大，会不会是魏沅安排的？他计划杀路齐，但没想到出了意外被反杀了？”
封麒看了他一眼：“不是他的计划。如果他真有这种计划，就不会三十那天还去江展路的活动上动手脚。”
王肆意皱着眉摇头：“但小区没有魏沅的房子，他有什么理由来呢？”
有什么理由么。
或许魏沅是准备在这期间干掉路齐的，只不过没想到的是有人先看上了他的命。
“老大，会不会是候岩？”王肆意问。
封麒：“怎么说？”
“一，小区里有候岩的住房，尽管登记的名字是小猴子的，说不定是掩人耳目。二，候岩和魏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到现在还没摸清楚。三，候岩既然破坏了魏沅伤害路齐的计划，是不是说明他和魏沅其实是有仇的？”王肆意一条一条的理出来，越说着，越觉得候岩有问题。
“有一条线把候岩和魏沅联系在一起，只不过我们不知道的是……”封麒垂眸，一字一顿地吐出后面的话，“这条线现在有没有崩断。”
缄默。
“对了老大。”王肆意突地开口，“我打了个电话给江展路保安队长，李全易的工作是路齐给帮忙的。”
“路齐？”封麒皱了皱眉。
王肆意点头：“路齐这人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知道因为自己乱发脾气让人工作丢了，就马上联系了活动举办方给人安排上了，倒也是有心了。”
封麒没说多什么，“嗯”了一声。
开了一段路，王肆意从后视镜瞥到一件皮外套，轻轻地“诶”了声，问：“老大，后面你的衣服吗？”
封麒看过去，淡淡地说：“小傻子的。”
王肆意：？？？
今天除了他俩，只有候希兮坐过他的车。王肆意舔了舔唇，意识到封麒口中的“小傻子”应该是候希兮。他干笑道：“老大，人是小猴子。”
封麒不知想到什么，喃喃低语：“小猴子……”
王肆意点了点头，然后开玩笑说：“对啊，老大。你可别瞎给人取外号，等明儿人叫你小封子。你们俩凑一块就是一首歌，你是疯子她是傻子。”
“谁是疯子？”封麒冷着声音问了句。
王肆意咳咳两声：“没谁没谁，我在说猴子猴子……”
王肆意又开始语无伦次了，封麒懒得理他。
手机又“叮咚”响了声，他不耐烦地点开去看，还是陆子喻的。
已经凌晨一点了，陆子喻好像完全没有要睡的意思。
陆子喻：表哥你为什么都不说句话啊？你以为自己是标点符号大全吗？
陆子喻：你会喜欢希兮吗？
陆子喻：表哥你见过石头花吗？我刚去看了，不好看，所以你还是不要开花了。
封麒蹙眉，手指轻点手机屏幕，然后打字。
FQ：谁说石头花不好看。
陆子喻回了个惊恐的表情。
FQ：睡了吧你，别做梦了。
说完，封麒直接把人拉进了黑名单。
手机微信终于清闲，封麒又调出搜索，输入了“石头花”。
*
候希兮睡前请了一星期假，把工作室的工作交给了助理。洗漱好上床睡觉，起初她睡得并不踏实，中途醒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把封麒的衣服挂在床头，才算安下心，一觉睡到了天亮。早上九点，候希兮洗漱换衣出门。她今天穿的是白色花边衬衣加米黄色套裙，脚底踩着一双银色高跟鞋。
出了门，候希兮直接开车去了候岩的公司。
公司依旧运转中，候希兮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进了大厅。前台一见她，立即迎了上来，喊了声“侯小姐”。
候希兮对她笑笑，然后抬了抬下巴：“我找张助理。”
前台给张德词打了电话，原本张德词要下楼来接，候希兮直接回了句：“我上来找您。”
候希兮上了电梯，到楼层门刚打开，就听到了张德词的声音：“希兮。”
候希兮笑着喊了声：“张伯。”
两人进了办公室，张德词一边给候希兮倒茶，一边说道：“你爸还没回来。”
候希兮坐在沙发上，说了句：“他没去非洲。”
张德词倒茶的手一滞，转而看她：“从哪听来的？”
候希兮：“警察说的。”
张德词把茶杯递给候希兮，说：“可你爸没去非洲能去哪？他可一直没回公司啊。”
“我不知道他去哪。”候希兮看向张德词，眸光微闪，“张伯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张德词皱眉，摇了摇头。
候希兮又问：“那张伯知道我爸有几处房产吗？”
张德词肯定地说：“你爸只有荣华小区那一套房产。”
候希兮懒懒靠着沙发椅背。
“那我呢？”
张德词愣了下，回过神来问：“你知道了？”
候希兮没说话。
张德词叹了口气，才说：“你爸给你在沿江区中心买了套房子。”
候希兮看着眼前茶杯里的烟雾缭绕，沉着声音开口：“张伯，他为什么要给我买房子？”
“给女儿置办房产需要什么理由吗？”张德词好笑地看着她，说道，“希兮，买房可是最保险的投资。而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不为你打算又能为谁打算呢？”
“我要的不是房子，而是他。”候希兮摇了摇头，哑着声音说，“我不知道我爸到底在干什么，但我希望他多为自己打算一点。”
候希兮总觉着，张德词应该知道什么。她也希望自己的话，能够从张德词这里传到老猴子的耳里。
张德词拍拍她的肩膀：“你怎么知道他没为自己打算？”
候希兮蹙着眉看张德词。
他放下落在她肩头的手，一双眼睛明明在看候希兮，但却又好像没有聚焦。
“一个人为自己最好的打算，就是一步步把通往结局的路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