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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在村子入口处停下，不是柏见端不够绅士，而是进村的道路两边摆满夜宵档，车子无法通行。

　　所幸从村口到知末的公寓不过两三百米，知末拉开车门准备下车，忽然停下问：“大神，当您助理有着装要求吗？是要职业装还是这样。”

　　知末扯扯身上，顾渊形容成披披挂挂的衣服。

　　柏见端礼貌地笑笑：“你身材好可以任性，你觉得舒服最重要嘛。”

　　“英雄所见。”

　　知末愉悦地走下马车。

　　柏见端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点头开一个头像。

　　把知末在某宝上的照片发过去，留言：给照片的女孩做一批女装，要求舒适符合年龄、身份，最重要能迈开腿。

　　从村口到公寓这两三百米的距离，是知末走过的最艰难的路，烧烤、麻辣烫、绝味鸭脖、奶茶、炒田螺……每样都向她卖力地招手，终于……

　　“老板，一手鸡胗，一手鸡爪、两个鸡腿两个鸡翅，打包。”

　　“生蚝、扇贝各要一份，加辣。”

　　“大份田螺，不要汤。”

　　尹辛拉昨天晚上飞首都，再也没有人天天盯她的三餐，天天逼她上秤，以后每天少吃些便是。

　　到了公寓下面的超市，顺便要了两瓶啤酒，原本是要回自已家想一下按了九楼，到了九楼轻轻敲开林尽染家的门，理由——防盗防猫不如防尹辛拉的远程监控。

　　林尽染的小窝布置得很舒适温馨，追求的是品质生活。

　　两人席地而坐，边吃边喝边聊天，林尽染主动倾囊传授她当实习助理的秘诀。

　　酒足饭饱后，林尽染把知末连垃圾一起扫地出门，要开始睡她的美人觉，说明天要见重要人物，精神状态不能差。

　　回到自已空旷的小窝，以为无常会饿得冲她大发脾气，却发现它碗里还有猫粮，惊讶地拿起一粒居然还是干燥的，知末心里更加惊讶。

　　最近天气潮湿得很，猫粮放碗里不到半天便会变软。

　　大概林尽染看她回来晚，下来帮她喂过无常，以前不是没有过的事情，知末没有太过在意。

　　第二天早上知末一身黑色出现在总队办公区，马上被顾渊拎到一边问：“你这一身黑色，是来上班还是来奔丧？”

　　“是贫穷限制了我对美的追求。”

　　知末理直气壮地回答，林尽染说当学者专家顾问的助理，衣着要大方稳重，黑色就很大方稳重。

　　看到知末一脸委屈，二羊哥马上喝红脸安慰：“哎哟可怜死了，我的知末小宝宝，快过来，快过来，让二羊哥哥安慰安慰你。”

　　“滚。”

　　顾渊一脚把他踢到一边，往旁边的空桌子一指。

　　知末马上乖乖地坐过去：“顾队，大神还没有给我派工作，我现在能干点什么事情？”

　　“二羊哥，按老规矩仔细教导知末，免得她在办案过程中犯错。”

　　“是，队长。”杨佑扬马上把一个本子放到知末面前，知末打开后惊讶道：“手写版入职须知，市局这么穷吗？”

　　“你先看内容，有些东西原则上不能有正式文件，我们记在心里就好。”二羊哥一脸神秘兮兮，知末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才明白，为什么不能成为正式文件。

　　刑侦总队禁忌总纲：

　　一、禁止在任何地点、任何时候拿尸体开玩笑，对尸体不敬；

　　二、法医科给的食物是绝对不能要、不能吃；（这条下面还特意加上红线。）

　　“二羊哥，为什么法医科给的东西不能吃？”知末小声问坐在对面的杨佑扬，无故拒绝人家好意貌似不太礼貌。

　　杨佑扬凑到知末跟前，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道：“法医科有两个冰箱，一个给活人用一个给死人用，就是各种人体器官、液体取样，偶尔也会占用活人用的冰箱。”

　　“你想想在水果旁边放块肝、放根手指，饮料旁边放胃液、血液什么，冰淇淋上放一块皮肤、一块肌肉组织……”

　　“我……我绝对不吃法医科给的东西。”知末马上打断杨佑扬的话，再听下去怕是午餐、晚餐都省掉，继续埋头看面前的入职需知。

　　三、案子未破之前，不能开玩笑说“有请下一具尸体”，以免真的发生新命案；

　　四、上班不能作身全黑色打扮，有诅咒同事之嫌；

　　知末马上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满脸写着问号望向顾渊。

　　顾渊冷冷道：“你好好记住，这些都前辈们在血与泪的教训中，一条一条总结出来的经验。”

　　杨佑扬正要补充点什么时，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冰冷，还没回过神顾渊已经伸手把他拎起来：

　　“回你自已的位置上，知末是学神用不着你来指点。”

　　走过来十分狗腿地拍拍椅子，堆起笑容道：“端爷，你来了，换了新床单，昨天晚睡得可还安稳？”

　　知末抬头就看柏见端没有一点笑意的脸，面色依旧苍白，黑色风衣显得他神情尤为冷峻，眼睛里面全是冰渣渣，被他盯上一眼血液都会忘记流动。

　　“还行。”

　　柏见端放下电脑，目光里透着不悦：“如果没有你半夜打扰的话。”

　　知末的眼睛登时闪亮，一个男人大半夜打扰另一个男人，不是在一起聊心事就是……一起过夜。

　　顾渊没有注意到知末的表情，痞痞道：“我那也是实在没办法，你不知道当时你就是我救命良药，你又不是不知道周见微有多么难缠。”

　　这句话在知末的耳朵里，自觉地处理成张爱玲的经典语录之一：“你是医我的药”，不知道他们是谁先潜规则谁。

　　“你很闲吗？看这些没脑子的东西。”

　　柏见端没有理会顾渊那一套，把《入职须知》扔到一边。

　　把一大叠文件放到知末桌子上：“把这些资料全部输入电脑，做成电子版发到我邮箱。”

　　“大神，你什么时候要用？”知末目测一下文件，高度约是四五十厘米，保守估计也得三四天才能全部录入电脑。

　　“你先整理着……其它的你不用管。”

　　知末快速翻阅一遍面前的资料，打开面前电脑开始今天的工作。

　　非法代孕、非法人体实验、中间人、黑市组织……第一份资料中出现大量这样的名词，知末好奇却没有多问，助理的素质之一就是服从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