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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卿卿噗地笑出了声。
不知怎么地就心情变得很好。
于是话题也就开始放肆了起来：“让我来猜猜，你的第一段记忆，就是我是纨绔世子调戏你这个女夫子的那一段吗？”
向慎并不想回答。
但是阮卿卿从他僵硬的肩膀猜到了答案，于是继续道：“那么第二段记忆就是刚刚我们玩的这个游戏对吗？”
这一次向慎倒是老实回答：“嗯。”
阮卿卿这下倒是疑惑了：“你很喜欢宫斗PLAY？”
向慎摇了摇头。
“梦境……并不由我控制。”
阮卿卿惊了：“难道是由我？”
向慎再次摇头：“也不是。梦境之城应该是意识碰撞的地方。就像人与人的交往形成的记忆从来都不是由单个人控制一般，梦境之城里的记忆，也不由单个人控制。你来到我的梦里，你我就都是梦境的主宰。”
“但意识有强弱，谁更肆意谁更勇敢，谁就会掌控梦境。”
阮卿卿这下听懂了。
“所以第一次我坠入你的梦境的时候，我没有带着记忆，所以我凭着喜好做事，欲望强烈且不拘小节。第二次就是刚刚，你发现我完全失去了记忆很可怕，所以你说了三个关键词，让这个关键词激发我部分和现实连接的记忆，所以我就不能那么肆意，对吗？”
“嗯。”向慎认可道：“梦中梦往往是没有任何现实记忆的，但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用关键词来提示。不管是宫斗、还是权利、还是爱情。那都是你们现实世界的东西，带着这样的东西去梦中梦，就会勉强记得一些东西。”
哦……
那您还真是煞费苦心，阮卿卿心里吐槽道。
晚风拂过，两人默契地不再交谈，只静听风吹虫唱，温柔又安静。
“我知道你会奇怪，为什么我会想要一个这样的梦境——”躺在身边的少年突然轻声说。
“为什么？”阮卿卿的声音很轻。
“因为我想看看，我能不能得到自由和勇敢。”他道。
“嗯？~”阮卿卿的声音带着慵懒，像是在鼓励他说下去。
可向慎却不再开口。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是一片空白的记忆，却急切地渴求着要填满那些勇敢战斗或者热切追求的场景？刚刚在梦里面，那样勇敢的固执、那样狂热的潇洒肆意，那样为了心爱的人征战天下的快感几乎令他背上汗毛寸寸起立。
是什么，让他觉得恐惧自己成为一个被人摆布的人？
是什么，让他恐惧自己成为一个谨小慎微懦弱的人？
他闭上了眼睛，须臾之后猛然睁开。
“阮卿卿，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
他说。
阮卿卿转过头来和他四目相对：“什么交易？”
她的眼睛清澈澄明，里面的自由令他渴望到沉沦：“每一周，你陪我做一个梦。我告诉你，如何通过意识控制他人，”
“虽然我并不想控制他人，但是陪你做梦，倒真的轻而易举。”阮卿卿笑道：“而且比起控制别人，我更喜欢控制你。”
这不知廉耻调戏的话一出口，她也学着向慎的模样，将双手枕在脑后，半眯起眼睛看着璀璨的星星，看着看着，她突然很想试试自己对这里的控制能力，于是慢慢地想象了一下漫天的流星。
刹那间天边的星辉纷纷坠落。
向慎瞳孔微微睁大了。
“真美。”
他感慨道：“现实中的我，肯定没有看过这样美好的场景。”
那些谨小慎微的人啊，总是小心翼翼地盯着脚下的路，又有几人，胆敢畅快地仰望星空？
不知怎地，心里莫名升起这样的感慨，身边的阮卿卿像是察觉到他的失落一般，翻身而起，一把也将他从船上扯了下来。
“想不想看看地上的星星？”她狡黠地笑着。
“地上的星星？”向慎歪了歪头。
“跟我来！”阮卿卿拉起他，朝着芦苇荡大步地跑了过去。
他猝不及防地被拉得跌跌撞撞，却猛然发现，随着她的跑动，芦苇荡里慢慢地飘起了点点萤火。然后越来越多，一点一点照亮了整个芦苇荡。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慢慢地看着那个欢快地在芦苇荡里奔跑的女人，那个女人已近而立，可是在她伸手去拍打那些屁股发亮的飞虫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是他从未有过的童真。
她的头发飞舞在夜空之中，萤火虫随着风起舞，向慎朝着她走过去，一步一步，像夜的歌声。
意识会有心跳吗？
向慎陡然想到这个问题。
如果没有的话，是什么咚咚咚跳得那么急？
……
“阮小姐！请您起床！”
“阮小姐！请您起床！”
“阮小姐！请您起床！”
顾沉不耐烦的声音通过音响响彻在卧室里的时候，阮卿卿烦躁地用枕头捂住了脑袋。可对方依然魔音穿脑地呼唤着，让她不得不揉着蓬乱地脑袋坐了起来，烦躁地回复着：“起床了！别叫了！！”
那叫起声骤停。
阮卿卿咚地一声又倒了下去，揽住向慎打算继续睡。
“阮卿卿！！！”声音陡然扩大了三倍，还带着隐约的怒气。
“说了起来了啊！”阮卿卿拿被子蒙住脑袋，嘴里信口胡诌。
“你明明没有起来，我看得一清二楚！”顾沉气势汹汹。
阮卿卿猛然睁开了眼睛。
“你看得见？”她眼睛犀利地朝着某个方向隐蔽的摄像头看过去。
视线和坐在屏幕前的顾沉对了个正着。明知道对方看不见，顾沉却依然在那犀利的谴责视线下微微后退了半步。
好敏锐的观察力。
好……暴躁的眼神。
顾沉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压了压惊。
难怪男人18岁就能当兵，22岁才能结婚。这女人的眼神，果然比战争更能杀人。顾沉心里想着，却在看到那女人的动作时一惊。
“喂！！那个不能拆！！！”
“你敢！！！”
“阮卿卿！！！”
一个接一个的画面黑了下去，顾沉再也在监控室坐不下去，翻身就往电梯赶去。
等他到达三楼的时候，穿着睡衣蓬头垢面的女雇主正打算破坏最后那个摄像头。
“喂！你住手！！”他走上去就是一个擒拿手，阮卿卿瞬间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但她脾气很大，扭过头就骂：“你们向家都是变态吗？喜欢偷窥？？摄像头都是成堆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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