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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卿卿已经无力反驳。
只能弱弱地提醒道：“我们结束这个话题吧，别让我打你。”
顾沉抬眉：“你打我试试？”
论打架，他还没有怕过谁。
“你刚刚吃了我的粉，聊两句就要打人，你要脸吗？”阮卿卿道。
顾沉沉默了。
“对不起。”他道。
“我上去看看向慎，稳定一下情绪。”顾沉转身准备上楼，按下电梯的按钮之后，又忍不住走了回来，看着生无可恋的阮卿卿道：“我知道你是无辜的，只是我不能忍受向慎身边有任何算计他的人，哪怕只是棋子。”
他说完，对着阮卿卿敬了个军礼：“结发之妻，卧榻之侧，希望你在做事之前想清楚谁才是你的男人，你的依靠。”
一句话铿锵有力。
他说完也不打算等阮卿卿有什么回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阮卿卿盯着他挺拔的后背良久。
一个靠字才铿锵有力地吐出口。
这小子刚刚是不是道德绑架？啊？是不是道德绑架？
明明是她分析出来的，对方却反而因此给她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可她能怎么办？能怎么办？？
莫名害的人跳楼，莫名被迫卷入豪门阴谋，莫名被人针对……
啊！
那这么说，向承泽或成最大赢家呗！
那产业从向慎那挖出来，被向老爷子控制在手里，向承泽一直这么鞍前马后地盯死她，自然是最大功臣，那自然是能拿到最多的呀。
难怪他忽悠她忽悠得这么卖力！
阮卿卿气愤地想。
她本来就对向承泽没什么好感，此下更是觉得人两面三刀，向慎呆着这里真是十足危险，而她……甚至不敢相信任何人。
这么一想着，顿时没有了胃口，她惆怅地收拾了桌子，在厨房发了一会儿呆后，去向慎的房间查看。
向慎的房间此时正在安置治疗仪器。
也不知道向家花了多少资金和力气，那些看起来专属于医院的器材此刻正井然有序地安装在了这间房里。把原本十分空旷的空间填充的满满当当。
几个医生在测量数据。
阮卿卿仔细地打量着他们，然后惊喜的发现其中有一个是女人！
她眼睛一亮，心生一计。
那边正在帮着抬仪器的顾沉抬起头发现了她。看着她喜上眉梢的样子，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下午的时候，向慎这边的诊疗工作正式开始。
阮卿卿也被要求尽量少出入向慎的房间，以免干扰医生们的工作。
于是她每天就定时蹲在向慎的门口，询问着向慎的情况。
这个团队的医生一共有五人，分别负责康复理疗科、神经科、内分泌科、心理科，令她惊讶的是，其他科都只来了一人，但心理科一共来了两人，一男一女。
特么对方都重度昏迷成植物人了，还来两心理科！是不是有病啊！
阮卿卿心中无限吐槽，但也更加好奇。
她有意无意地跟那个女医生套着近乎，显然对方也似乎有意通过她来更多的了解向慎的情况，于是两人很快热络了起来。
不仅互相交换了名字，而且在第三天的时候，阮卿卿已经能坐在她的身边，听她一边做实验一边给阮卿卿讲解了。
“给深度昏迷的人做心理辅导看起来是个玄学问题，但实际上，现代医学已经能通过一些先进仪器，尝试着跟病人做简单的沟通。”
秦沁阳一边往向慎的头上接入仪器一边解说，那仪器有二十多个接口，每个接口的形状都不一样，有的像是电极片，有的则如同针灸的细针一般。阮卿卿看着她迅速且冷静地将那些针插入向慎头部的各个部位，心头一紧，不由得去握向慎的手。
这要是人还在醒着，该有多疼啊。
她想。
可向慎没有醒。他的头发已经被剃得精光，愈发显得那脸小而精致。他被那冰冷的仪器毫不留情地对待，却若无所觉地一动不动。
他已经无痛无觉……
阮卿卿明明知道这个事实，可是却莫名为他心痛。
秦沁阳接完最后一个接口，看见阮卿卿拉着向慎的手，像是安抚他一般轻轻摩挲着，不由得勾了勾嘴角：“您跟病人还真是恩爱。”
阮卿卿含糊地唔了一声。
“那么我们就要开始了哦。”秦沁阳对着阮卿卿道：“会有微弱的电流，来刺激病人的头部，您先放开您的手。”
“好。”
阮卿卿应了，看着秦沁阳启动了仪器，向慎的身体因为电流而条件反射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就不动了。然就在这一下之后，旁边的仪器开始显示出闪动的画面。
秦沁阳在向慎的耳边播放了一段音乐。
然后随着音乐的节奏，那仪器上显示的画面也在不停地出现细微的变幻。
阮卿卿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内心好奇且不敢开口。
整个心理问诊持续了一小时四十分钟，等到秦沁阳将所有的东西摘下来的时候，阮卿卿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完了吗？”她问。
“嗯，今天的测试就做到这里。我先去输入一下数据，做一下分析，您如果需要看报告的话，晚一点我给您。”秦沁阳道：“晚上的时候，莫医生会来给病人测试体能。”
莫医生是康复理疗科的，阮卿卿点了点头：“辛苦你了，晚上一起吃饭好吗？我最近在研究毛血旺的做法……”
秦沁阳的眼睛亮了。
医生们在向家吃得固然是好的，但是为了医生的身体状况，向家的饮食还是清淡滋补系，这可苦了川渝人士秦沁阳。虽然面前这位向太的手艺如何她不太清楚，但只要有辣椒！就是幸福的一餐。
她不好意思地道：“方便吗？”
阮卿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当然方便啊！到时候还想请你指点一下我做得正不正宗呢！！你就当帮帮我，做做我的试菜的人好不好？”
秦沁阳爽快答应了下来。
她走后，向慎的房间又恢复了冷寂。
阮卿卿在窗前看着那位女医生的身影远去，然后拉上窗帘开了灯，回到床前静静地看着向慎。
灯光很亮，于是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的头上因为扎针的关系，有几个明显的出血点。她走过去，将手搁在那出血点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疼吗？”她问。
然后慢慢地靠在了向慎的身边躺了下去。
她只有一下午的时光，但是她有一些要紧的事情要跟对方商量。
刚刚秦沁阳做的那些测试，不得不让她心惊胆战。
在对方的耳边放音乐，熏香，电流刺激，瞳孔图像输入……这一切的一切，像极了当年她发现梦里的向慎能感知到外界的刺激然后在梦里跟她对话时候她对他做得那些尝试。
只是秦沁阳用仪器接收他对这一切的反应，而她是直接入梦。
说不清楚这两者得到的结论有什么区别，但阮卿卿却有着一种向慎会被人窥探的恐慌。
那个梦里的人如果被发现，那么向家人会如何对待他？
那个让他变成植物人的幕后黑手会如何对待他？
阮卿卿不敢想。
她握住向慎的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这一次进入梦境十分顺利。
但是阮卿卿在一片黑暗中寻找了许久，也未曾找到对方的痕迹。她踏着脚下的虚无，大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却久久没有回应。
难道是那仪器驱散了他的意识？阮卿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