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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庆幸的是,向承泽一边探寻,一边跟她说话,虽然都是一些寻常的寒暄比如——啊,这里竟然有这一套茶杯也,这套茶杯在向家本家也有一套。又或者侧过脸来很好奇地询问——这个是什么?
阮卿卿跟在他的身后,一开始还很紧绷,后来便渐渐地跟随着他解答——我也不知道;啊,这个吗?这个是向慎新买的;这个是被丽莎弄坏的啦,她非要用这个剥核桃。
丽莎是谁呀?
丽莎是……向慎请来照顾我的一个女雇佣兵。啊……前一阵子我摔伤了腿……
你摔了?严重吗?怎么回事?
呃……其实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寻常的一问一答,渐渐地让阮卿卿打开了话匣子,向承泽的模样她是熟悉的,他温柔的神情和话语她也是熟悉的,当这两者结合在一起,她虽然有片刻间的生疏和尴尬,但几句天聊下来,便不知不觉地放松了。
等到她回过神来,就已经和人坐在了茶室里捧着茶聊起天来了。
茶室是她从来没有进去过的,但不知是否是被丽莎打扫过了,所以格外干净。她看到这个在厨房旁边的隐蔽的小空间之后还吃了一惊,甚至怀疑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地方。
反倒是向承泽看了这个地方之后微微勾了勾嘴角,便在房间里搜寻了起来。
他很快找到了茶具和茶叶,并去找了烧水壶来……
阮卿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怎么了?”对方自桌子后方抬起脸来,看着她笑意盈盈。袅袅的水汽自下而上,润泽了他的眼神,使他看起来格外可亲。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一间茶室的?”她捧着杯子回不过神。
她在这里住了几个月都不知道啊!这小小的房间门一直紧闭,谁能想到这完全美式的装修设计会在这个地方搞出一个中式的茶室啊!这鬼畜的设计简直他妈的离谱!
更离谱的是,这里的茶具和茶叶竟然是一应俱全的!!
也不知道是何人放在这里!
还他妈能不能吃!
阮卿卿一边震惊地脑内咆哮着,一边抗拒不住地低头喝了一口——
热烫入喉,微苦回甘。
艾玛,真香。
她傻愣愣又满足的神情取悦了面前人,对方于是又给她添了一杯茶水,慢悠悠地回答道:“我说了,这里是我设计的呀。”
尽管当年他很是年幼,设计出来的图纸未必尽善尽美,但那个人却依然尽可能地保留了他当时的需求。
包括这间隐蔽的茶室。
“可……就算房间设计是这样,这里也可以装修成书房,杂物间什么的……怎么可能……”阮卿卿脱口而出。
向承泽眉目柔和地看着她:“也许,这一栋房子和其他房子不一样呢?”
“啊??”
“也许,这一栋房子,原本就是小慎的母亲装修出来自留的呢?”向承泽站了起来,慢慢地在房间里踱步,眼神逡巡过那些储存极好的茶叶。他莹白的指尖留恋地在柜子边摩挲:“卿卿你住进来的时候,小慎没有说过这里是他母亲曾经居住过吗?”
“没有。”阮卿卿实诚道:“他说这里是他妈妈的产业,他跟你一人一半,但没有说此处他妈妈住过。”
“这样啊……”向承泽点点头,换了个话题:“卿卿不好奇我为何而来吗?”
好奇……
不仅好奇,还十分惶恐。
阮卿卿的手指搓揉着被子边缘,干笑两声选择了坦白:“我确实很好奇啦,但是我不晓得该不该问……”
她自始至终,都是个外人。
作为一个外人,她可以帮忙,可以勇往直前,却不可以探听对方的隐秘。包括向慎的,也包括面前的向承泽。
向承泽却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心思,只平静地陈述道:“你和梦境里的性子,不太一样。”
阮卿卿垂下了头,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他在说梦里的她嚣张直接且强势到无所畏惧,和如今谨小慎微到有些怂的她截然不同。也知道他可能是看不起面前的自己了。
——被社会规则磨得圆滑的人,若有心想表现自己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地束手束脚,看起来便显得猥琐且卑微。
自然和梦里面开朗活泼,直来直往的那个阮卿卿相差甚远。
而面前的向承泽,显然是更愿意跟后者做朋友的。
可现实里的自己,怎么可能还如同梦里那样自我且无拘束呢?
她想着这样的自己,不由得沮丧:“可能,这才是真正的我吧。”
心情低落之下只能借喝茶来掩饰,可偏偏茶汤苦涩,连带着整个心口都酸涩了起来。
“对不起。”
对面的人蓦然出声。
阮卿卿讶异地抬头:“为什么突然道歉啊。”
向承泽神情认真:“卿卿,在虚空之境的时候,我不应该故意避开你。只是当时情况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想到你竟然只是一个误入者,惊讶之下才做了那样的事情,后来我在想,作为一个朋友,我那样对你实在是过分。我一直欠你一个道歉。”
阮卿卿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握不住茶杯。
他终于说到关键的那一刻了。
尽管那只是一场梦。
可是那也是做了两年的一场梦啊。
更别谈那场梦里面,她经历了怎样奇妙的一场盛况。感受了怎样别致浓烈的情谊。
到了梦醒时分,竟然连朋友都做不成。
自从那一梦之后,阮卿卿一直避免自己去想这件事,只要不想,便不会痛。她很习惯这样对待情感上的创痛,只要不去想,那受伤的地方便会悄无声息地结痂,结痂后的地方更皮实,也就无惧于下一次的伤害。
可面前的人却如此坦然地说出来,并道歉地很诚恳。
他越诚恳,她便越感觉那出已经结痂的伤口开始再一次曝露。
虽然不能说鲜血淋漓,却是麻痒难当。
“你……一开始是把我当成什么别的人了吗?”她小声问:“所以后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才不能接受?”
向承泽摇了摇头:“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任何记忆。所以也不存在将你当成什么别的人。”
阮卿卿闻言猛然睁大了眼睛:“那……”
她心中升起希冀的火焰:“你的意思是……你确实把我当成……”
向承泽点了点头:“我确实把你当成了朋友。”
尤其是一个人在黑暗中被困许久,孤独到几乎要疯魔的时候,她突然闯入,如同一道光……让他的世界有了色彩。
“朋友……”阮卿卿咀嚼着这个词,羞愧难当又气愤难忍,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嗓音:“所以你就给朋友变了一大片玫瑰花海吗?”
……
你知不知道那一片玫瑰花海,对女人来说,是怎样直白的表示?
也许是她眼里的谴责太过明显,以至于对面的人的眼里盛满了歉疚。
“你的到来,让我慢慢地开始了储存记忆,后来我便渐渐地记起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