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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则只在美国呆了三天便上了回程的飞机。
实际上,大使馆第二天就已经将证件找到,交到了他的手上,但由于机票的原因,这才多留了两日。
“你要走了啊?”阮卿卿在机场颇有一些依依不舍。
“都到机场了,你说这话会不会有点晚?”夷则无奈地看着她。
“你走了以后,就没有人能陪我说话了。”阮卿卿哀哀戚戚地看着他:“我独自一人面对他我会很害怕。”
“但……我们两人面对他,他会狂化。”夷则道。
“真的……真的不能再多陪陪我吗?”阮卿卿拉着他的手,试图用自己可怜巴巴的眼神感化面前的人。
夷则无奈地将身后的背包换了另一边,以至于能腾出一只手来扶住如同无尾熊一样拖着他胳膊的人。
“你帝王攻的人设崩了你知道吗?”他淡淡地道。
“崩了还可以跟你做姐妹啊……”阮卿卿拿脸蹭蹭他胳膊,厚着脸皮跟他装可爱:“你走了老姐姐该怎么办啊啊!”
“那你跟我一起走。”夷则低下头看着她,眼睛里的神色却不像是开玩笑:“你要是害怕寂寞,害怕在这里孤身一人,你可以跟我走。”
阮卿卿眼神躲闪:“现在买票也来不及……”
“我买了你的票。”夷则道。
“哈?!”阮卿卿睁大了眼睛。
“我买了你的票,你要不要跟我走?”夷则认真地注视着她,看着她的目光从震惊到呆滞再到动摇,心底里便微微一叹气:“骗你的啦,我自己的票都买的那么艰难。”
阮卿卿长长地舒了口气,笑着捶打他:“啊!你吓死我了!”
“我能吓到你?”
“我也是一个内心敏感纤细的人啊!”
“神经比腰还粗,也敢说敏感纤细?”夷则像拍了拍她的狗头:“好啦,放手啦,我要登机了。”
“哦”阮卿卿不情不愿地松开了胳膊,可是眼神依然追随着他。
夷则内心一动。
他当着阮卿卿的面掏出了手机:“我们开通一下亲密付吧。”
“哦……”阮卿卿乖乖照做,打开软件,问到:“你花钱凶吗?我每个月目前只能赚五万……我给你开四万好吗”
夷则没有说话,只拿过她的手机,啪啪啪地摁了几下,然后递给她:“我开通了亲密付,也给你的账号转了钱,你要是想回来了,就来找我。”
“哈?”阮卿卿握着手机突然就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说……你给我开通亲密付??你给我钱??”
她嘴巴大张,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夷则突然就忍不住心情变得轻松了起来,勾了勾嘴角,扯出一抹动人的弧度:“是,以前受你恩惠,现在来涌泉相报。”
阮卿卿低头数着那到来的转账,越数越惊讶:“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七个零!!50,000,000!!!卧槽,你给我转了五千万!!”
夷则点了点头,从鼻子里淡淡地发出个“嗯”字。
“你这是要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老子吗?!!”阮卿卿一激动就忍不住爆粗,她手忙脚乱地想给他转回去:“我不缺钱啊!!我也不需要花什么钱啊!!你这一下给我转五千万,我整个人都不值这么多!!”
……
夷则制住了她:“我转给你,不是让你转回来的。”
“可我不需要啊!”
“你需要。”
阮卿卿懵逼地看着他:“啊?“
“这是我这一次比赛赢得的奖金,并不是我的全部资产,所以你尽管收下。如果有一天,你和向承泽对上,你想离开,这笔钱也许会用得上。”
阮卿卿突然就失了声。她的视线落在对方的围巾上,刚刚她都没有注意到这一方洗的有些起球的围巾,竟然是多年前的某个圣诞,她寄给对方的礼物。着魔般的,她伸出了手,果不其然地翻到了那围巾上她亲手绣上去的那个字母【cute】。指尖在那上面摩挲了良久。阮卿卿这才将目光上移。
面前的青年穿着普普通通的黑色面包服,只露出一张苍白的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来。但瞳孔黑亮,又显得格外年轻生动。
她最终忍住了摸一摸那张脸的冲动,握着手机嗫嚅半天,最终憋出了一句:“夷则……我不知道我还回不回得来。”
这句话很轻,甚至可以说低若蚊呐,但夷则还是听见了。
也正因为听见了,所以才如同挨了一闷棍一般僵住了。
“对不起。”听得她的道歉,夷则出声:“我不是要等你。”
嘎?
“我只是,没有别的办法。”夷则垂下了那好看的,惹人喜欢的长睫毛,轻轻地推开了她:“我真的要走了。”
他胡乱挥了挥手:“你可以发微信给我。我年纪大了,这是我最后一场职业赛,以后不打职业了,会清闲一些,你给我发消息,我看到会回复。”
阮卿卿用力点了点头。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对上,不知怎么的,竟都有了些泪意。
那些欲速还休的、难以脱口而出的情谊,和那些无处安放、不知未来的心情,自此一别后,不知是否还可再续。
可人生啊,快乐可以共享。
那些独属于个人的难关与苦痛,却终究不可与共。
阮卿卿看了夷则半晌,在对方想要转身离开之际猛然拉住了他的手。
她的力气奇大无比,夷则被这一拉一扯,竟然脚步不稳地往前扑去。
阮卿卿稳稳地将人接在了怀里。
她抱得很用力,用力到隔着厚厚的面包服,夷则都感受到发痛的力度。她的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夷则便只听到了那微微带着哽咽的呼吸。
“我会治好你。”她说:“听着夷则,我发誓,我一定会治好你。”
夷则感觉眼睛有些模糊。
他襁褓之中便被母亲抛弃,幼年又被父亲当做货物一样租赁买卖,少年时期离群索居遭他人唾骂。唯有阮卿卿,不离不弃,成为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束光。他也曾怨恨过,这一束光为什么不永恒地照耀在他的身上,也曾逃避过,在阴暗中再也不想看到黎明。可是,但这个人再一次在他耳边许下承诺,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弱小的,渴望被拯救的少年,朝着光芒到来的方向,虔诚地仰望。
“我相信你。”
他喉间咕哝了一下,慢慢地,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将下巴靠在对方的头顶。
一抹冰凉沁如头皮之上的时候,
远处传来了向承泽愤怒的,中气十足的嗓音:“他妈的!!你们两人在干啥呢!!快给老子分开!!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