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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轮一共在海上航行了六日,其中去往海岛花了三日半,回来只用了两日半,海岛上的生物基地参观也就花了一天的时间。
期间阮卿卿和向承泽并没有再次跟张伦接触,他们在林诱夫妇的引荐下认识了不少朋友。也见识到了不少新的科技和学术研究理论。最让阮卿卿感兴趣的是一个社会学研究学者的研究成果。她听得津津有味,两人一个研究法律行为,一个研究人群行为的,竟然奇妙地组合在了一起,往来甚密。
偶尔也会在大型聚会场见到张伦。
但和初上游轮时候的意气风华截然不同,对方眼窝深陷,神情恍惚。显然陷入了什么困境。
“你的控梦能力已经这么强了吗?竟然能将他洗脑成这样?”林诱显然是知道部分内情的,但对这个结果却很惊讶。
“不是。”阮卿卿摇了摇头。
“那?为何他现在看起来跟失了魂一样?”林诱看着那从侍应生手中接过酒杯一连灌下三杯酒的男人问道。
阮卿卿看了旁边的向承泽一眼,他挑了挑眉,似乎也很有兴趣听一听。
“这应该是催眠曲的原因。”阮卿卿想了想,将在国内的时候,观察到的那个女医生利用催眠曲 对向慎进行意识试验的事情说了出来:“我因为偶然发现向慎……呃,向承泽的意识在一次治疗后被囚困了起来,所以我觉得,这所谓的测验一定不是简单的测验。”
“所以你让这家伙模拟了那一天的测验,然后你在意识领域遭遇了风暴。对吧。”林诱接道。
“是。那一场催眠曲下来,整个意识被控制在一个冒险场,若不是我当时在,向承泽可能就会被困死了。”阮卿卿直言道:“所以我怀疑,那个实验的目的,根本不是什么搞测验。”
“而是为了清空那副躯体里面原本的意识,让整个人的身体变成一副躯壳。”紧绷的空气中,向承泽的声音响起,他咬了咬牙:“秦沁阳是向汝婷的人,但……十年前,秦沁阳在我哥这里学习过。”
所以她懂得意识和催眠的作用,然后利用科技将这二者结合起来,自然不奇怪。
“所以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方式,加上了我的引导对张伦试验了一下……现在看来很成功,至少张伦在这几天的记忆已经混乱不清。”
这话说完,三人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阮卿卿的目光落在了向承泽的脸上,看着那紧绷的肌肉和咬紧的牙关,忍不住轻轻一叹,将手放在了对方的手上。
向承泽反手将她的手抓住,这才再次开口:“所以,如果是向汝婷在控制秦沁阳,那么,我哥为什么会和我互换了身体呢?当时导致我梦游的睡衣,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张伦的手里?张伦可是直接为我父亲效力的!以向汝婷的手段还掌控不了他!”
林诱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掌,白皙的指尖敲击在了桌子上,声音轻慢:“凡事要往坏处想想,能指挥得动你姐,你哥,还有这个张伦的,说不定就是始作俑者。”
“不可能!”林诱声音一落地,向承泽便陡然站了起来:“三年前,老头就病了,整个向家在内一直是向承泽打理,在外一直是向汝婷和管家一起。他没这个精力。也没有这个时间”
“哈。没有精力也没有这个时间,但……你刚刚没有否认,他有这个动机。”林诱琥珀色的眸子看了过来,里面尽是嘲讽的光芒。
“你!”向承泽脸上肌肉抽搐,反驳似乎是要脱口而出,最终却只是一推椅子道:“这个动机是什么?将我的躯壳洗洗干净,然后自己住进去吗?像向承泽那样成为一个植物人?”
“你看,你都说出来了,还要我说什么呢?”林诱双手一摊,毫不在意地道。
“胡说八道!”向承泽厉声道:“就算你是我学长,也不能对对这种事妄加置评!”
他一扯阮卿卿,对着林诱道:“我们还有事,就先不陪学长了。”
阮卿卿被他生生从位置上扯了起来,大步往房间的方向走去。她对着林诱露出一个歉疚的笑,然后就颠颠撞撞地被拉走了。
向承泽速度很快,整个人紧绷到像一根离弦的箭,一路横冲直撞,被泼到酒了也不管不顾,径直往房间走去。
房门一关上,向承泽就放开了阮卿卿,整个人直直地站在了客厅里,他的瞳孔完全没有焦距,脸上的表情竟然是空白的。阮卿卿吓了一大跳,却见这人猛然翻了个白眼,然后整个人如同扎破了的气球一样软倒了下去。
阮卿卿这一惊真的是非同小可,她伸手去接人,却因为对方的失力而两人齐齐倒在了沙发上。
她下意识地去试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发现虽然微弱却很稳定之后,这才舒了一口气。
向承泽频频地因为受到精神刺激而昏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肉体和精神不匹配,所以出现了排异反应。
她起身想要去为对方寻一条毯子,却发现对方在倒下的那一瞬间又抓住了她的手,所以这么一直起身,又因为拉力而重重地扑倒在对方的胸膛上。
向承泽被压得痛呼一声。
阮卿卿条件放射性地去道歉:“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
话说到一半,她这才发现不对——
昏迷的人,会发出痛呼吗?
她低下头去,用空出来的那只手使劲拍了拍对方的脸:“喂喂,你怎么了?你醒了吗?哪里不舒服??”
向承泽在她的拨弄中抬了抬眼睑,他长睫微颤,眸子便溢出温柔的水光。
嗳?醒了?
阮卿卿放下拍打的手掌,撑在他的上方细细观察他的情况。
“呃……”向承泽眼睛半睁半闭着,胸腔却陡然剧烈起伏,一高一低间发出长长的吐气声。
“你醒啦!”阮卿卿惊喜道。
伴随着吐气声,对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你……”他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却仿佛依然无法聚焦一般,落在了阮卿卿的身上。
“我可没打你!”阮卿卿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想将手掌背到身后,却忘记自己此刻还靠着这可怜的手支撑在对方上方,这一缩爪子之间,就整个人再一次扑倒在了对方的身上。
呃……
脑袋砸在对方胸口的时候,阮卿卿脑袋里冒出的竟然是——还好,没有狗血地来个嘴对嘴。
对方再次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