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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事?”容景寻看着我皱了皱眉,似乎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他在……担心我?这个认知一时间竟然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轻轻摇了摇头说:“放心吧,真的没事。”
大概是因为我说的肯定容景寻倒也没有再说什么,我见他没有坚持松了口气。虽然我知道容景寻的修为比我高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但我却不希望自己总是依附他给我输灵气才能度过难关,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再说我一直是个比较独立的人,长这么大一直是能不麻烦别人就尽量不麻烦别人。我始终觉得依靠任何人都不是常事儿,这个世界上能随时随地无条件的让我依靠的人只有我自己也只能是我自己,至于除了我之外的人……我想都不敢想。但是,容景寻正悄悄的改变着我的这个习惯,这让多少我觉得有些不安。
“爸爸。”
小宝稚嫩的童音响起,让我忍不住抬头往他的方向看去。那张苍白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从他灵动的眼神不难看出这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死的太惨了。
联想到刚才看到的情景我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再看向小宝时心里又是忍不住的难过。这个孩子还没有看过这世间的美好却遭遇了这人世的残忍,还没有品尝世间的美味却已尝到了人性的苦果,老天对这个孩子何其不公?
“小宝,这是奶糖,很好吃的,有一种很香很甜的奶香味。”薛齐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将那已经黏附到糖块上的糖纸剥开,露出里面那颗乳白色的糖块举到小宝面前。
小宝轻轻的将小脸凑近到薛齐的手边却没有张嘴而是用鼻子用力闻了闻,瞬间那双黑亮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了:“好香啊。爸爸,我喜欢这味道,它让我想起了妈妈。”
“是吗?你吃吃看,味道更好,可甜了。”薛齐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小宝半仰着头提议道:“爸爸,咱们一人半儿好吗?我不骗你,这个糖真的有妈妈的味道,你不是和小宝一样想妈妈吗?”
“小宝乖,爸爸不喜欢吃甜食。再说这是姐姐送给你的,快吃吧。”
小宝听了薛齐的话抬头看向我,乖巧地说道:“谢谢姐姐!”
我是真心心疼这个孩子,不由柔声说:“吃吧,以后姐姐给你买更好吃的东西。”
小宝这才低头将薛齐手中的糖块含在嘴里,兴奋地喊道:“爸爸,好好吃,这就是甜味吧?”
薛齐苦笑着点了点头:“对,甜味,你现在尝到的这个味道就叫做甜!”
“爸爸,小宝喜欢这个味道。”小宝像是尝到了人世间最美的味道兴奋无比。
薛齐搂住小宝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轻声说:“人这一辈子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会将五味尝个遍,总会有那么一种味道是你致死都难以忘怀的。
我记得那天最后留在我口腔里的味道也是甜的,那是一碗又甜又冰的绿豆汤。不得不说,花思雨虽然长相一般但家务做的很好,就连一碗普普通通的绿豆汤她也能熬出不同的味道。
那种碧绿碧绿的颜色和我后来看到的鲜红是我这辈子都难忘的两种颜色……
当我看见花思雨用那从我肚子里拽出的肠子勒住小宝的脖子时,我的脖子就好像吧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卡住了喉咙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就算是梦中我也不能看她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我的儿子。于是我便想要扑过去阻止,可是我的身体却如同被钉在半空一样,无论我怎么挣扎也动不了半分。
只知道我的心中一阵阵难过和心疼,我劝自己:还好,这只是梦。
我看着被勒住脖子的小宝脸色越来越青,越来越青,到最后停止了哭闹也停止了呼吸。直到这时我还傻傻的以为这只是一场噩梦,但是我却不想被这梦继续操纵下去……
既然我动弹不得也主宰不了自己的梦境那我就要自己从这梦中醒来,我总不能看着别人在我的地盘撒野而置之不理吧?就连广告上不也都说:我的地盘我做主吗?
于是我强制命自己尽快醒来,我天真的以为这样的话眼前这血腥残忍的一切也就都结束了
可是……最后……我悲哀的发现这不是一场梦,而是确确实实发生的真人真事,也是到这时我才发现,花思雨给我盛的那碗绿豆汤中竟然下了数倍的安眠药,强劲的药力别说是我就是一头牛喝了段时间也不会醒来。
我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不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一点点的分尸还看着我唯一的儿子小宝被杀死。这世界上还有像我这样无能的男人吗?还有像我这么窝囊的父亲吗?”
薛齐一边说一边抬头看向我和容景寻,似乎是想要听到我们的答案。
“这……”我嘴唇嗫嚅了两下却无法继续说下去,我应该说什么?说不怪他吗?可是如果不怪他还能怪谁?怪叶蓝爱了不该爱的人还是怪花思雨以爱情的名义绑架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你的故事说完了?”容景寻看着他不带丝毫表情,平静的就好像是在问别人:你今天吃早餐了吗?
薛齐点了点头但马上反驳道:“我的目的不是想要说故事而是想请狐王殿下答应我刚才的请求。”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不后悔这个决定?” 容景寻像是确定似的问了一遍。
薛齐轻轻的揉着小宝柔软的头发:“我刚才说了小宝是我和蓝蓝的爱情结晶,小宝变成今天这样我已经对不起蓝蓝了;如果小宝一直这样下去就算有一天我可以去冥界我也无法去面对蓝蓝。
我这一生做过很多错事,甚至可以说我一直再错。这次,我想对一回。”
容景寻抬起狭长的狐狸眼看向他:“你确定这是对的?”
“我确定。”
“你真的不后悔这个决定?”
“绝不后悔!”薛齐掷地有声地答道。
容景寻沉默了像是在思考什么,良久,他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对薛齐又像是对他自己说:“好吧,那我就帮你这次。”
“谢谢狐王殿下,谢谢狐王殿下。”薛齐喜出望外的将还坐在他怀中的小宝拉了起来,然后竟然一连给容景寻磕了三个响头。
容景寻坦然的接受这这一切,就好像本该如此。而坐在他身旁的我则被薛齐的反应下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躲到了一旁。
作为家仙的容景寻对此可能见怪不怪,毕竟他本来就是高高在上被供奉的仙家;而我不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肉体凡胎,这样无缘无故的接受人家三个响头那可是要折寿的。
容景寻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薛齐的叩拜后虚抬了一下手:“行了,我既然答应了也不会反悔,你起来说话吧。”
不得不说此时的容景寻不怒自威,身上有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度。
自从容景寻答应了他的请求后,薛齐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无比喜悦的表情。或许真的像他说的,他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几年了,今天终于梦想成真了,他又怎么会不开心,不激动呢?
“狐王殿下,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只能给你们一句忠告:请你们一定小心花思雨!我从她刚才看你的眼神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不管爱与不爱我和她都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我了解她的一举一动,所以你们千万不要认为我是在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