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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边警察回头，只见之前在急救室见过的那个女人走了进来。

　　随后，狗七正扶着纱希母亲跟在后面往里走了几步。

　　陆时乔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渡边，这才回身看向纱希的母亲，“伯母，没事吧？”

　　纱希母亲惊惶地看了看陆时乔，又看了一眼扶着自己胳膊的狗七，胳膊都在发抖。显然不明白这两个陌生人是谁，要干什么。

　　“别、别害怕，我、我们……纱希、纱希、朋友……”狗七费劲用刚学到的日语单词表达着他们和纱希的关系，一提到纱希，他眼圈都红了，“朋友、朋友……”

　　纱希母亲看着狗七，“你们是……”又指了指陆时乔，“是纱希的朋友？”

　　“对对！”狗七只听懂了纱希和朋友两个词，反正都是差不多意思，忙不迭点头。

　　一听是自己女儿的朋友，纱希母亲更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狗七很难受，待纱希母亲自己站稳后，他放开她，又讪讪看了几个警察一眼，往里走了几步，将走廊墙角边一只鞋子捡了跑回来，蹲在纱希母亲脚边，要给她把鞋穿上。

　　纱希母亲哪里会受这个，她忙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狗七抬头，冲惊惶不安的母亲露出了一个难看又很暖心的笑容，“我和纱希是朋友啊，没关系的，阿姨。”

　　虽然听不懂，但狗七的笑容令这位备受煎熬折磨的母亲心里一暖，想到不久前，自己醒来，也是这个少年呆在自己身边。他肯定是女儿很要好的朋友吧。

　　陆时乔已经走到渡边身前不远，她看了一眼几个警察身后紧闭的大门，又看了一眼门牌上写的‘解剖室’，冷道：“经过家属同意了吗？”

　　“我们，这是在调查。”渡边这次说了英语，他同样阴沉回视着陆时乔，顺便看了一眼摸着肚子走过来的两个警察，“还有，你袭警，我现在可以逮捕你。”

　　“警察？”陆时乔冷哼一声，“警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一切干扰调查的人，都视为妨碍警察办事。”渡边冷冷盯着陆时乔，“你是什么人？嫌疑犯么？请把相关证件拿出来，配合调查。”

　　陆时乔没搭理渡边，继续道，“受害者的遗体如何处理，进不进行进一步解剖尸检，都必须征得家属同意签字，文件在哪儿？麻烦警官拿出来看看。”

　　“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要求！这里是日本，可不是中国，请把证件拿出来，否则，我就以嫌疑犯的身份逮捕你了！”

　　渡边身后的两个警察作势往前走了一步。

　　陆时乔眼底已是一片冰冻指了指后面的纱希母亲，“我没有资格，那她有资格吧。”

　　狗七见此，忙扶着纱希母亲走了过来。

　　“我女儿……你们把我女儿怎么样了？”纱希母亲挣脱狗七的手，往渡边扑去，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晃着，“你们这群混蛋，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渡边的脸色很难看，低头嫌恶看了一眼纱希母亲，“凶手将你的女儿肚子都掏空了，那样的尸体留着还有什么用！只不过尸检一下，那也是为了找出凶手的线索，你这老太婆，怎么那么不识好歹呢！”说完一抬手，人被他甩退了几步，

　　“你、你！”纱希母亲瞪着流泪的双眼，手指哆嗦指着渡边警官，气得嘴唇发白，身体颤抖摇晃不稳。

　　怎么了？狗七见渡边动手，愣住。这、这是什么意思……

　　反应过来见纱希母亲被甩退了几步，忙上前扶住她，抬头狠狠瞪了渡边一眼，“你们、你们……”这些混蛋！他们真的是警察吗？哪有警察会这样？！

　　“看样子是没有征得家属同意，”陆时乔冷冷盯着渡边，“警官擅自对受害者的尸体进行处理，对受害者造成二次伤害，身为人民警察，警官，你犯法了。”

　　“难道你们不想找到凶手吗？”渡边此时脸色极为阴沉，可能是素来查案我行我素惯了，忽然碰到这样一个阻碍自己的人，他十分不爽，“难道你们……”

　　“你可能没懂我的意思，”陆时乔打断道，“立马停止尸检，否则送你进监狱。”

　　渡边盯着陆时乔，像是在盯着一块极为碍眼的石头。

　　就在两人对峙间，解剖房的大门从里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女法医和身后的助手走了出来，揭开口罩，边对渡边讲：“渡边警官，受害者确实是被掏空内脏致死，身上没有其它致命伤。肚子上伤口十分规整，切口角度……很专业，像是个……”

　　法医话还没说完，就被渡边制止了。

　　法医往外看了看，才发现门口除了警察还有其他人，她看了一眼流着眼泪的纱希母亲，还有愤怒的狗七，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变，转头偷偷朝渡边小声问道：“渡边警官，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没有家属吗？你说很急很急主任签字了我才动手的！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渡边面无表情看了法医一眼，“这事跟你无关。”

　　法医忙道：“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尸体伤口缝合了，尸检报告随后给你。我走了啊！”说完，那法医和助手急忙离开了。

　　渡边往后退了一步，朝门内伸了伸手，其他几个警察也往两边让了让。

　　“纱希……纱希……别怕，妈妈来了……”纱希母亲看着打开的大门，再也忍不住，抬脚往里跑去。狗七也紧跟上。

　　陆时乔站在那儿，一直看着渡边。

　　渡边根本没将陆时乔放在眼里。尸检做完了，他带着手下往外走，准备离开这儿，经过陆时乔身侧时，特地狠狠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但是很遗憾，没有预想中的效果，没撞动。

　　他停下脚步，偏头道：“别干涉警察办案，否则随时遣送你回国。还有，请配合做调查，要是再不配合笔录，可就直接将你扣押了。”

　　陆时乔面无表情。

　　渡边带着两个手下走了。还留下两个正站在陆时乔身边，准备做笔录。

　　陆时乔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克里斯的电话。

　　“喂！”

　　“让藤原弥一联系我。”

　　“他……”

　　陆时乔直接挂了电话，看着解剖室，以及里面传来的哭声。抬脚走了进去。

　　解剖室比急救室简单太多，房间不大，中间一个手术台，一眼看到躺在上面的人。

　　纱希已经被清理了，身上的血迹被清理得很干净。白布下肚子的位置似乎也没有再下凹，她走过去，掀开白布看了看，肚子位置已经被缝合了，除了一条丑陋扭曲的长条疤痕，几乎看不出其他破绽。

　　又是被清理得很干净。

　　那个警官……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