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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 答应我,不许死

站住,给本君名分 汝暖九霄 9559 2022-05-05 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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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他们离开,我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本来以为子夜是不想离开天尊才跪在太清宫门口不走的,我想,让他再见一眼天尊也好,实际是我想多了,他比我想想中的坚强。白白费了我这大半天的口水,于是起身,拍了拍屁股,回天虞山吧,我得跟父君和娘亲说说这件事情。以子夜的状况,我怕他还无法独挡一面。正在我思想抛锚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传来灵宝天尊讥讽的声音:“吆,闹这么大动静,本尊当是谁呢?”待我回眸,只见他挡在姐夫面前,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风流倜傥。

  “让开!”冥王冷声道。那一声,我第一次见,原来姐夫妖异的外表下,还是一个纯爷们。

  “青玄,千万年不见,官威越发大了啊?”灵宝天尊依旧是讥讽的语调。我缓缓起身,望向灵宝天尊,这人看着冷冷的,但有那么点娘,身着乳白仙袍,上面缀着翠绿竹叶,腰束白色镶金边玉带。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身衣袍与他不搭呢?清冷玉面佳公子,却是黑心鸡肠的主?

  “玉晨,都过去千万年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冥王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

  “放过你?”灵宝天尊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执着玉如意朝着天际望了望,接着咬牙切齿地道:“除非你死。”

  “好,等平了妖界,一切如你所愿!”冥王淡淡地道,像是在说一件无关自己痛痒的事情,说完想要绕开他离开。

  “等等,那本尊有一个条件。”

  “说。”冥王转身冷声的开口。

  “六界常言道父债子尝,既然今日这个小家伙因成了你的徒弟而被逐出了师门,那就得走逐出师门的过程。就像你当年一样,如何?”灵宝天尊挑着眉梢,眼角溢出森冷的光,仿佛恨极谁似的。

  “玉晨,你不要太过分!”冥王妖异的眼里此时也溢出森冷的光,仿佛一眼就可以杀死千万众生似的。

  灵宝天尊也不管冥王同不同意,便冷声道:“骞林,按门规执行。”

  “是,师父。”骞林作揖道,接着引出了天雷和追命剑。

  天雷一劈下去,不要说子夜,就算是天尊或者冥王也被劈掉了半条命,再加上追命,追命顾名思义,人在前面跑,剑在后面追,能躲过者,算过了此劫,躲不过者便命丧黄泉,永世不得超生。传言,六界能躲过此剑者,仅有鸿钧老祖和他的弟子青玄冥王。

  这是什么破规矩,作为一个刚刚六百岁的仙,对于六界这些狗屁规矩确实很不齿。逐出师门有那么复杂吗?再说,子夜又不是因为犯错才逐出师门的。这不是明显为难我家小夜夜吗?于是,我表示对某天尊很生气,瞪了他一眼。结果,我个子太小,人家都没看见。

  被人无视,这还是六百年来第一次,我有种想要抓狂的冲动。于是喊道:“小九。”

  小九很聪明的跑过来做我的“垫脚石”,这时,我才成功的,咳咳,仰视某尊,某尊成功的被突然冲出来的一个小屁孩和一头猪给吓得一愣,那张俊脸抽了几抽,最终抽着嘴角准备忽视我。

  我表示,你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公主的厉害,一挥袖掌风便劈了出去。

  也许他也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出掌,或是认为我一个小屁孩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功力,其实我也没想到承了子夜的功力之后,力道比以前强了那么多。

  某尊被我击得退了数丈。咬牙切齿的望着我,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我废掉。可是被姐夫一声“玉晨”,直接将他的注意吸引了过去。对于这个灵宝天尊,我是不太了解的,在他与姐夫互相目杀彼此的时候,我忙问小九:“九神棍,这位天尊是怎么回事?似乎跟姐夫有什么仇?”

  “大约数千万年前,总之那时候六界未劈,还是混荒混沌,鸿钧老祖坐下有五个弟子,大弟子玄元、二弟子青玄、三弟子萧台、四弟子玉晨、小弟子名海城,是位女子。玉晨爱上了海城,可是海城却爱的是青玄,而青玄却是一位薄情者,对海城不理不睬的。后来六界开辟,混荒之力为祸六界,老祖派青玄、玉晨、海城三人去治理混荒,为救六界于危难之间,海城以身试法,葬于混荒,虽然六界从此祥和,但是海城却从这世间消失了。玉晨本来是要去救海城的,却被青玄打晕扛回了九重天,自此两人便势同水火。”小九说着眯着小眼睛叹了口气,很是感慨。

  “哦,这么说姐夫还跟这位海城上仙有瓜葛啊。今日这个场面,说白了是情敌之间的撕逼大战,真是可怜了我家小夜夜。哎,原来灵宝天尊也是个可怜之人啊。”我若有所思的道。

  “你这个哪儿来的臭丫头,信不信本尊立刻灭了你。”灵宝天尊听到我说他可怜,便不想跟姐夫纠缠,而是骂立于猪背上的我。

  我被他的声音吓得差点从猪背上跌了下去。

  天尊,你一个三清尊神,这么跟我一个小辈计较真的好吗?我也不知道我的掌力那么雄厚啊。我心里吐槽着,只听姐夫冷声道:“玉晨,你敢动她试试!”

  我望着姐夫,心里很感动,没想到他能这般护着我。管他呢,总之目前来看,就是情敌之间的撕逼大战,我还是继续关注我的八卦比实在。于是很“虔诚”的问小九:“那姐夫倒地爱不爱海城上仙啊?”

  “说不爱是假的,海城上仙的魂魄转世说来还与咱们天虞山有些瓜葛。”小九表情讳莫如深道:“娘娘的姑姑长林仙子,便是海城上仙的魂魄转世。”

  “娘亲的姑姑?额,娘亲叫姑姑,舅舅也叫姑姑,表哥叫——”我掰着指头算。

  “别算了,是你的表姑奶奶。”天帝老头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

  我抬头看时,这才发现一群仙家围着小九和我,原来好八卦者不只有我凤颖。于是心里满是兴奋,点了点头:“嗯,是表姑奶奶,那后来呢?是不是天尊和姐夫又开始抢她了?”

  小九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那后来呢?”我有些迫不及待的问。

  “后来,长林仙子羽化了,可是娘娘出生了。”小九叹了口气道。

  “这么说娘亲是姑姑的转世?”我有些不理解,活得好好的,羽化个头啊。

  “不是,我让南音查过了,娘娘只是长得像长林仙子罢了。”

  “原来是遗传。”我吐槽一句,接着猜测:“所以新一轮撕逼大战便开始了?”

  “嗯,娘娘出生后便许给了指腹为婚的天虞山小王子,这使其他两个人很糟心,后来还是老祖出面,才将事情解决了。”

  “再后来呢?”

  “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娘娘出去玩的时候差点没命,被青玄救了,后来娘娘就将大公主许给了他。”

  “结果薄情的姐夫又给糟蹋了。”我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在冥界摸来的半根黄瓜,咬了一口,淡淡地道:“是时候了,小九,去紫霄宫走一趟。”

  小九点了点头,便御风离开。

  众仙家表示很不理解,这小丫头,盘腿坐在猪背上毫无形象的啃黄瓜,心思却让人有些诧异。天帝老头却笑着点了点头。我眼角瞄着姐夫和灵宝天尊斗法,快要败下阵来,怀里却护着子夜,嗖的半支黄瓜便扔了出去,刚好砸到灵宝天尊的脑门上。

  众仙家惊异的大张着嘴,然后齐刷刷的望向我,表示:丫头,你完蛋了,竟然敢用“垃圾”丢天尊。

  果然,灵宝天尊怒道:“谁?谁个王八羔子乱扔垃圾。”

  鉴于,天尊位高权重,谁也得罪不起他的原因,我面前齐刷刷的闪出一条道来,子夜和姐夫同时担心地道:“阿颖!”一个声音凉凉,一个声音妖异。

  我慢条斯理的起身,甩了甩衣摆,勾唇浅笑:“天尊大约是老眼昏花了,小仙只不过是不小心手一滑,将未吃完的黄瓜滑了出去而已,怎能说是垃圾呢?骞林上仙,可以将它还给小仙吗?”我说着伸手,想要回那半截黄瓜。

  众仙表示汗颜,孩子,你这是手滑吗?这手一滑怎么就滑的那么巧,恰如其分地滑到了天尊的脑门上?

  骞林低头看了看手中刚刚捡起的半截黄瓜,上面又两排小小的牙印,觉得很是有趣,轻笑一声道:“在下听闻公主素来洒脱自如,放浪形骸,不为世间的繁文缛节所束,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不过在下觉得这半截黄瓜甚是可爱,就当公主送于在下的见面礼如何?”说着也不管我同不同意,直接将那半截黄瓜塞到袖口里。动作优雅娴熟,如行云流水一般。能将收东西做到如此优雅的,六界之中大约也只有骞林一人。

  啥?前面说的不管褒贬,确实不假,但半截黄瓜也能说成可爱?我不觉嘴角抽了抽,接着眼角也抽了抽,整个人一下子觉得不好了。

  “骞林师兄。”某夜见骞林这般,有些吃醋道。

  “子夜,你与阿颖的缘分天注定,作为师兄的我,讨个见面礼不为过吧。”他说着如谦谦君子一般,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不像灵宝天尊的徒弟呢?所以,我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

  灵宝天尊顿了顿,因为他不知道此刻的我在想什么?思忖几秒眸子中透出森冷的光,冷声道:“小丫头,你如此不将本尊放在眼里,信不信本尊灭了整个天虞山。”

  我勾唇冷笑,随手甩了甩宽大的披风,披风下的手攥紧,指甲都抠到了肉里,灭我天虞山?也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真当我凤颖是吃素的不成。可是,此刻的我心下明白,我不能发作,我得拖延时间。忍耐良久,淡淡地开口道:“吆,天尊莫不是忘了和我表姑奶奶的那段纠葛?还是忘了曾经为了逼我娘亲嫁给你,而将她困在弱水阵里的事情?”

  其实关于将娘亲困在弱水这件事情,六界有两个版本,一说是灵宝天尊所为,另一说是青玄冥王所为,具体如何除了当事人没人知晓。而且,它属于六界秘闻,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众仙听了,都倒吸一口凉气,大约觉得我是要跟天尊算老账。

  冥王回眸望我,妖异的眼眸泛着诧异的光芒,我挑了挑眉梢,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接着开口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死也不会想到,我一个六百岁的小仙,会知道这桩六界秘闻吧。”

  灵宝天尊脸色先是惊讶,接着绿了接着变黑,似乎在思忖着这话的真假。

  冥王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关于这件事,除了娘亲,只有他知道,就连父君也不知道,难道是娘亲同我说的?以他对娘亲的了解,不会。

  但是,大约六界都忘了,还有一个南音,六界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因为他专管这个,并有命格子和时空镜在手。关于这件事,是我跟着大哥去拜访他的时候,偶尔从他藏书阁的手札上看到的,记载了两个版本。当时,我也是震惊的,原来娘亲还有这样一段往事。要不是今日用来对付眼前这位“天尊”,我还倒是忘了这件事。

  众仙家也是不可置信的互相议论开了,天尊冷着眼,怒道:“臭丫头,你胡说什么呢?”

  “我有没有胡说天尊不是心里最清楚吗?”我挑了挑眉道。

  其实,得罪天尊这样的事情,谁都是不愿意干的,子夜怕我做的太过,于是凉凉地开口引开话题:“师叔,既然你执意要为难与我,那就开始吧。”

  小夜夜呀,你想气死我吗?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的心呀,哎——

  灵宝天尊也这才记起他的正事,冷冷道:“骞林,引天雷。”

  “等等。”一声淡淡地却满含威严的声音传来,伴着声音,众仙家自觉的让出条道来,他步过之处淡粉色祥云舒卷,一身白色紧身仙衣,衬着银白如瀑的发丝,整个人宁静而飘逸,如同画里走出来一般。原来是道德天尊出来了,他老人家终于舍得出来了。

  “师父。”子夜眼里马上噙满了两包泪。

  “不许哭。”天尊沉声教训这个前徒弟。然后眸光转向灵宝天尊,淡淡地开口道:“玉晨,既然你执意这样,那天雷就让本尊替孽徒承受。”

  道德天尊这一开口,灵宝天尊的眸子顷刻亮了,这更加肯定了我心中所想,可是我只是一届小仙,根本无法阻止目前的状况,只能祈祷小九尽快搬救兵来。

  “好,那就开始吧。”灵宝天尊有些急切的道,生怕错过了似的。

  轰,轰,轰!三声天雷下去,道德天尊被劈掉了半条命。一连呕了几口黑血,脸色刷白刷白的,在一头银发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妖异的煞白。我不忍看着一届天尊略显狼狈而又不失仪态的容颜,于是转头咬着唇不去看。只听子夜挣开了冥王的怀抱,扑向道德天尊,哭道:“师父,师父。”

  “小人。”有许多神仙嘀咕地骂灵宝天尊,却不敢大声。免得得罪了他老人家。

  我斜眸看到子尹捂着嘴,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眸子中对灵宝天尊充满了恨意。也是,谁愿意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师父和师弟受人欺辱呢?

  这时候灵宝天尊不合时宜的开口:“还有追命劫呢!”

  “来吧,你最好今日整死我,不然以后见面你我便是仇敌。”子夜冷声的开口道,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森冷的语调。回眸处,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妖异的红,怎么与冥王有几分的相似。但是这个念头在我心里转瞬即逝。

  “为师来。”冥王一把将子夜拽到了自己身后。

  “师父!”子夜脸颊上还挂着泪,仰头望着冥王,这一次,他真心实意的叫了一声师父。他自小没有父母,是天尊在蚀仙台边的蟠桃林捡回来的,在太清镜,天尊虽然对他宠爱有加,但多半是很严厉的,因为怕他因顽皮荒废了武功而有辱师门,所以普通父亲一般的护犊子这种事情,他却从未体会过,但今日他躲在冥王怀里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些年心里的那番遗憾被弥补了。此刻,他又用他那伟岸高大的身躯将他护在身后,子夜觉得这辈子就算是死了,也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乖,不哭。”冥王回身替他擦了擦泪。

  我不觉想起那天他哄我的时候,乖,不哭。那声音依然萦绕在耳边,但是那天我就被弄晕了。这货不会又来这一招吧。

  接着便听他如交代后事一般以妖异的语调道:“仙妖大战在即,你责任重大,就让为师替你做最后一件事,为师走后凡事以六界苍生为念,酆都城就交给你了,整个冥界替为师好好看着,好吗?”

  “徒儿谨遵师命!”某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家小夜夜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煽情了。呸呸,要是你,还指不定哭成什么样呢,我暗自骂着自己。

  “青玄,你以为没了那身功力,你还能躲得过追命吗?”灵宝天尊勾唇冷笑道。

  我呸,这个家伙怎么就这么若人嫌呢?没看人家师徒正在诉衷肠吗?真没眼色。这是我的心声,大概也是大多仙家的心声吧。

  “玉晨,但愿你信守承诺,本王死后不要再为难本王的徒儿。”冥王淡淡地开口,语调还是那般冷醇妖异。

  “好。”那边传来灵宝天尊得逞的语调。

  死?这么说姐夫会死?我去,我怎么总是反应比人慢半拍呢。于是忙开口道:“姐夫等等。”

  “怎么了?”冥王回眸问。

  “哦,你腰带松了!”我踩在猪背上为他紧了紧腰带,然后接着开口:“姐夫,你好像有口臭哎,张嘴,我看看有没有蛀牙。”

  “阿颖。”姐夫觉得我是在胡闹。

  “姐夫,就让我看看嘛,就看一眼。啊——”我死皮赖脸的软磨硬泡。众仙家硬是被我这种毫不要脸的缠着自家姐夫的举动给雷住了,都在想:这丫头到底闹哪样啊?

  某夜也表示很不理解,仰头望着我。

  冥王被我缠的无法,只能张开嘴道:“啊——”

  就在他张嘴瞬间,我将自己的另半边心吐了出去,度到他体内。冥王怔了怔,媚眸轻挑,开口道:“阿颖!”

  接着也传来子夜诧异的声音:“阿颖宝贝。”

  “好了,只是暂时借给你,完了还给我,不过答应我,不许死!”我说着忍不住泪如雨下,早已忘了我其实恨过眼前这个人,甚至曾经想亲自结果了他的性命。

  有一种情叫借给你,有一种爱叫要还的。

  有一句话叫答应我,有一场泪叫不许死。

  正在我哭得泣不成声时,三殿下一个瞬移便过来了,没人看见他做了什么,只知道从那一刻开始他俊逸出尘的脸有些苍白。

  冥王满脸震惊的开口:“殿下,你——”

  “嘘——”三殿下修长的手指风骚的做了个禁语状,然后开口道:“答应阿颖,不许死!”

  “好!”他望了一眼我,又望了一眼三殿下,接着低头看了看子夜,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然后轻轻转身,火红的衣袍飘起,伴着血红的发丝随风飞扬,整个人如同一副美不可言的画卷。一个魅惑众生的声音传来:“玉晨,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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