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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途中，叶蓁蓁在对面的水果店买了一兜橘子，就坐在人家门口的矮凳上，边吃边看着对面的公寓。
“小姑娘住在这里哦~”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婆跟着坐在旁边高一点的藤椅上。
“是~五层~但是其实是四楼？”
老婆婆微笑着点了点头：“这里是后来改造的，在原来的基础上建造的，屋子很大吧~”
叶蓁蓁点点头：“是复式的，有两层~”
“是了~那就是和四层合并的，但为了确保隔音，中间都会留下一个小隔层，改建的时候真的是闹出很多事呢~”
叶蓁蓁递给对方一个橘子，老婆婆推脱了几下，最后还是拿了。
“这里啊~有很多人不愿意搬~但后来也都拿了补助金搬走了，只有最后一家~是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她们没拿补助金就搬走了呢~”
“为什么没拿呢？”
老婆婆仔细的拨开橘子：“不知道~”
就在楼下坐着的时候叶蓁蓁吃的就剩下一个橘子了。
她和老婆婆坐在水果超市旁边的阴凉处，看着伫立在烈日下的公寓，恍惚间，叶蓁蓁像是看到了隔壁的窗前站着人，玻璃不是单面可视的，窗台上的一摞书和玩具也都清晰可见，唯独那个‘人影’极其模糊，甚至可以说，仅仅是个黑灰色的轮廓而已。
“那个女人......”老婆婆将最后一瓣橘子剥的非常细致：“那个女人和孩子，或许…始终都在这栋公寓里呢~”
看着她吃下橘子，叶蓁蓁竟有些明白了楼里闹鬼的状况，敢情人家开发商将那对不愿搬走的母子给杀了，然后不想暴露尸体，就对外说是离开了，其实，是在盖楼的时候将那堆母子埋在楼层中，之所以没有四楼，或许...就是埋在四楼了吧...
‘铃铃铃’
叶蓁蓁被一阵电话铃声吓了一跳，她将袋子里的橘皮扔进垃圾箱，把剩下的一个橘子揣进衣兜里。
屏幕上显示美结衣三字。
“要怎么说呢~”出汗的手掌在牛仔裤上搓了搓，最终接通了。
“呀！你这丫头回国了，怎么不说一声呢！”
“嗯？嗯~刚回来~”叶蓁蓁惶恐，敢情自己一直在国外啊~
“我去找你，还是老地方对吧？那公寓一直留着呢对吧？今天晚上下班后去你那里，啊~真是的，你这丫头真是铁石心肠！大学去国外念书，一年也不回来一次，这次回来干嘛？还回去吗？”
“嗯~可能要回去，听...我爸妈安排。”
“呀！你也长大了啊！怎么老听爸妈安排呢！呀！晚上我和宝拉一起去！烧酒我们买，你就准备烤肉吧~留学生~阿一古，你什么时候念完啊！读博士吗？”
“嗯~爸妈说......”
“算了！算了！不想听你爸妈说！我们四点下班，到你家差不多要三十分钟，好好准备！”
“嗯~等你们~”
再怎么陌生，她们也都是相处过312天的室友和同学，312天不是个小数目，那一年的相处攒下了现如今的基础。
“去留学了啊~真是个好借口~”
物化出钱是最简单基础的事，她物化的都是大票，这附近有一家大型超市，进去后买了牛肉和五花肉，还有蘑菇以及生菜和辣白菜，带了些葱姜蒜和调料回来。
“如果是改造的，那么就不应该有四层啊，能和四层合并的......”
在公寓的一楼是物业和售楼处，门口的玻璃展架上有整栋大楼的户型图，叶蓁蓁抽出一张，上面清楚的写着二层往上都是复式结构，但在没拆迁之前应该都是单层结构。
两袋子牛肉和五花肉还有生菜和调料也不轻巧，况且现在是中午，人多，不适合去走楼梯上去，要不然她还真想看看从五楼下来，会不会就是四楼的标识。
发生事故的屋子是404，她住在505，按照改建过的层数来算，那404应该是隔壁。
就在她从电梯口出去的时候，一个小姑娘从楼梯口推门出来，看样子也就四五岁，手里抱着一个粉色的皮球。
小女孩冷冷的抬头看她，那目光像是藏着刀子一般。
叶蓁蓁一眼就认定，这孩子定是被鬼磨上了。
“孩子啊~”她提着一兜东西跟在后面：“你就是隔壁住着的孩子吗？”
小女孩留着齐肩短发，听她说话就翻着白眼瞪她。
“这楼里还有小孩子和你玩对吧？”也不知怎么，叶蓁蓁就是想搭话。
“住在楼下。”小女孩拿着皮球朝前走去。
“姐姐，住在你隔壁505，你自己在家吗？妈妈呢？”
“上班了，家里有保姆。”
“是这样啊~那如果有事，可以敲姐姐的门，会帮你哦~”
“不需要。”
小女孩快走两步掰开了自家门的把手，最后倒退着进去了。
“阿一古，这孩子真是怪吓人的~”叶蓁蓁抱怨了一声，还没等拿出钥匙，门锁咔哒一声弹出。
“我的妈呀！”
她吓了一跳，连忙闪开几步，但现在是中午，阳光照在屋里，没有保留着黑暗的死角，门内什么都没有。
“谢谢帮我开门，话说你不是住隔壁吗？”叶蓁蓁对着空气行礼，这一次穿越她没有阴阳眼，所以看不到现在开门的是孩子还是妈妈。
因为有鬼和她共处一室，所以上厕所换衣服都会多加小心。
可千小心，万小心，这天时地利齐全，见鬼就是常事。
去卫生间换了件宽松的T恤衫，因为是套头的，所以在褪到头的瞬间，一双脚从身侧急匆匆走过，最后屋门咔哒响了一声。
“难道是埋在405吗？不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叶蓁蓁一整个下午都坐在阳光下，生怕一不留神，就会在什么灰暗的角落看见一双眼珠子或是脚丫子。
大约在晚上五点钟，美结衣和李宝拉敲响了房门。
“海龟海龟~好久不见啊~”
美结衣拎着两瓶酒上前送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李宝拉还和以前一样，乖巧而略显腼腆的笑着，她不是和叶蓁蓁一个宿舍，当年接触也并不是很多，但之后和美结衣念的是同一所大学，所以经常一起玩。
至于李秀莲...在住进精神病院的三个月后，自杀了。
她自杀的细节和原因医院和家属没有透露，听美结衣念叨，那时候叶蓁蓁刚好去留学。
至于剩下的朴智玟，读到大二的时候，她家里发生变故，一家人都移民了。
按照美结衣的说法，叶蓁蓁是一年前回来一趟，他们三人去看樱花，这才有了那几张摆台上的照片。
当年的火灾事故一共就逃出了她们五个，现如今一个死了，一个去了国外，至今没有音讯。
现如今，美结衣通过自己良好的社交能力，进入了保险行业。
至于李宝拉，其实和叶蓁蓁的处境差不多，只不过叶蓁蓁的身份是还在念书，而她是大学毕业，还在找工作中。
“我......”美结衣打了个酒嗝，喝的舌头都有点大了：“我真的觉得当年的事还没完......”
李宝拉还有面试，所以没有喝很多，她今晚还要回家，所以只能呆到八点钟。
“为什么这么说？”叶蓁蓁将烤肉翻面。
“智玟她...联系不上...她弟弟也联系不上...我觉得她可能已经死了...先是李秀莲，然后是她......你都不知道你在国外的时候我有多担心，生怕下一个是你，或者是我...”
叶蓁蓁看了眼李宝拉，对方点了点头：“她确实很担心。”
“为什么这么说？智玟她....不是全家飞到移民的吗？飞了那么远，还能扯上关系？”
美结衣哭丧着脸：“我......”
她眼泪落了下来，最后拍着胸脯说：“我几乎每年都会看见徐晓珍和姜恩洙，每年...每年都会看到她们朝我招手，让我过去陪葬。”
叶蓁蓁撂下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心理病，当年真应该找个心理医生疏导，不过现在看心理科也不晚。”
美结衣扒拉开她的手：“不是的！我真的看见了！你不能不信我啊！”
李宝拉低着头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最后就那么不了了之了，学院的创始人并没有在火灾中丧命，就是那个校长，没两年又开办了寄宿学院，但再没有上过新闻，我也去过那个新的校址，从外面看去，并没有什么变化。”
叶蓁蓁以为那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看美结衣的样子，并非是精神类的问题。
晚上七点半，李宝拉起身准备离开，她穿着的是应聘时穿的女款西装，叶蓁蓁将她送到楼下，对方说要搭成地铁回家，就没有拦下出租车。
此刻街上的人还很多，叶蓁蓁一直站在街边看着李宝拉离开的背影，大约就这么看到人群将人埋没才转身回去。
可就在转头之际，李宝拉离开的那个方向出现了三张面孔，都穿着运动服，看身体的朝向以及回头的角度，她们应该就跟在李宝拉身后，可那影像，就闪了两秒，但这两秒，却闪出了叶蓁蓁一个激灵。
那是徐晓珍、姜恩洙和李大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