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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从福云寺回来之后,柳曼殊的身边多了个侍女:采星。说是路上买下的一个卖身葬父的孤女,她本身原本只有奉月一个侍女,如今多一个,以后也能帮着着奉月,这自然是没人会反对的,可实际上,采星是赵王身边的人。
天气愈热,七夕转眼将至。路边的小商贩都已经开始卖些七夕有关的小玩意,年轻的男孩女孩开始期待七夕夜的相会。
何田田一开始对七夕没什么概念,毕竟之前过节不如混饱肚子。等开始有概念,是秦思鹤同说七夕晚上,极乐阁会有阁中姑娘的歌舞演出,虽说平日也会有,但这场宴会会由客人选出跳的最美的,赏一百两金,一百两金可以做很多事,比如,赎自己个自由身,然后拿着剩下的钱去做自己。而且宴会结束后会有烟花,何田田之前没看过。
其实何田田对烟花的兴趣没有对那一百两金来的大,自打秦思鹤同她说了,她就特别想看到底谁哪个姑娘能夺魁。秦思鹤说她没出息,不过区区一百两金而已。他每个月花销出去的是这个的数十倍,当然,赚的也是数十倍,其实秦思鹤是想表达自己很有钱,可在何田田眼里,这就是个纨绔子弟的炫富,一百两金,够一个镇的人活一年了,而这在极乐阁只能算个助兴小彩头。
七夕当天白天,何田田就已经被按住在梳妆镜前收拾上了,大热的天,她还得穿上好几层,美其名曰要有王妃的仪态,实际上就是秦思鹤觉得这种场合男子太多,他不希望何田田被众人瞩目。
虽然何田田长得一般,但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打扮完,她对着镜子看了几眼,发现也还是有那么些美人的模样的,不过并不出挑,不会艳压群芳,只会淹没在群芳之中。
好不容易晚上到了,秦思鹤一身玄色长袍衬的身量高挑,配了把玉骨洒金白缎面扇子,摇几下有几分逍遥模样,他平时就有些吊儿郎当的,衣服上花鸟鱼虫没断过,如今一身玄色,何田田乍一下看见他这打扮还不习惯:“王爷,怎么今天穿上玄色的衣裳了?”
秦思鹤笑了笑,折扇轻摇,风度翩翩让人心动:“躲在人群里,好和王妃安静的看看烟花。”
何田田小脸一红:“哦,哦。”
去极乐阁一路,秦思鹤特意没备车,一来人多车未必好走,二来他极少和何田田一起出门,趁着七夕,他也想和她一起逛逛,感受一下民间儿女七夕相会的那种乐趣。
至于柳曼殊原本一直是主持极乐阁七夕宴的人,可以为月份渐大,她不太喜欢出来走动,秦思鹤便让她留在府里休息了。
何田田一开始还挺拘谨的,端着架子走的规规矩矩像个木偶,秦思鹤看她不自在,就把跟着的人都遣了,在边上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道:“今天晚上你就只是我夫人,不用拘着,也没人会讲规矩的。”
何田田自然是开心的,糖葫芦一颗山楂下肚,她又看上了一边的凉糕,秦思鹤就去给她买。
等快到极乐阁的时候,秦思鹤手里好几个小纸包还端着碟子拌藕和凉虾,跟在何田田后面,何田田手里只举着糖葫芦走在前头,偶尔身后会传来秦思鹤的叮嘱她小心别撞到人了。就像小时候爹娘还在的时候一样,边走边吃,最是无忧自由不过。
秦思鹤在后头跟着,看她笑的开心,也慢慢漾出笑意,他自小就一个人呆着,青楼楚馆的大人和他未必玩的到一处,他也没这般潇洒恣意的在街上游玩过,如今他正好把之前他所未体验的都毫无保留的送给了何田田,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开心,她开心,就能感染到他,也一同开心。
进入楼中,丝竹管弦不绝,漫天薄纱垂幔,轻轻拂过肩头指尖,酥酥麻麻的,也算见过些世面的何田田总算没大惊小怪出来,南瓜和啸宇已经在二楼书房门口等着了,看见秦思鹤手里端着的几样吃的,啸宇还愣了一下,这金贵的主子什么时候为别人奉过羹汤?
“南瓜,帮我把这些都放屋里吧,王爷说带我去后园逛逛,拎着着实不好。”何田田不太好意思的从秦思鹤手里接过了所有包裹,她一路想帮他拿几次了,都被他挡了回来,这下终于可以解放一下了。
“你们俩还是要在楼内,本王同夫人去逛逛就是,你们要是想走走,就在楼内无妨。”秦思鹤也不打算太拘着这俩人,让他们一道在楼里同人玩耍去了。
南瓜和啸宇自然是开心的,等秦思鹤带着何田田离开了,他们俩就也各自找人玩去了。
刚到后园,正巧许多人在放孔明灯,橙黄色的光照亮了庭院,穿过抄手游廊,孔明灯被放开,摇摇曳曳着升上了如墨夜空,慢慢点亮夜空。
“这灯,都好漂亮。”
何田田走进人群中。仰头目送着灯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心似乎都跟着走远了,虽然她之前也看着人放过,但之前身份悬殊,她根本不敢如今近的看着灯。
“要放一个么?”
秦思鹤漫步走近,在她身侧轻轻的为她挡住了是不是会挤近的人。
“不,不用了。看看就行了。我也没什么愿望。”何田田笑着拒绝了秦思鹤,依旧抬头看着寂寂星夜添上这盏盏明星。
两人正看着,啸宇突然过来,对着秦思鹤耳语了几句,秦思鹤嗯?了一声看了眼啸宇,啸宇本来不想打扰他们俩的,可赵王来了,说想和秦思鹤一起喝酒,他不得不过来寻他。
再秦思鹤看来,赵王出现并不会是什么好事,大过节的,人家都在同心爱之人或者心许之人赏夜聊天,赵王一个男子突然跑来找叔叔喝酒,着实奇怪的很。
虽然不太想去招呼秦扈,但秦思鹤还是对何田田道:“你在这先看会儿,我有事去去便回。等等让南瓜来陪你。”
何田田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啸宇神色凝重,便知道有事儿了,自然也不阻拦,点了点头笑着送秦思鹤离开了后园。
过了一会儿,南瓜没等到,却等来了个登徒子。
夜色未深,就有一锦衣公子喝的满面通红的走进了后园,后园人放了灯便少了不少,何田田正坐在一边的石凳上吃葡萄,突然有人从后头抱住了她的腰,先以为是南瓜在逗她。可随后传来浓重的酒气让她不禁汗毛倒竖,这是遇到醉鬼了?
待她回头,那醉酒的公子笑的不知所以,眯缝着眼就看见眼前是个还算漂亮的女子,灯火较昏暗也看不清具体是谁,就何田田愣神的功夫,他的嘴就亲了上来,手还不自觉的在她身上上下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