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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萝莉自然不是成心要占李平治便宜。
否则她一定会让李平治叫他妈妈、奶奶或者姑奶奶。
她的小名叫巴巴,一般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叫她。
李平治脸黑了一会后,想起先前的女子也曾叫小萝莉做“巴巴”,音调好像是第一声不是第四声,这才意识到小萝莉或许不是在占他便宜。
“不过到底是尾巴的巴,还是数字八,总归不能扒衣服的扒吧!”李平治暗想。
这时先前的女子提着一个水壶进来,对李平治道:“你昏睡了三天,此刻必然又饿又渴,这壶是凉白开,一会儿让巴巴喂你喝。”
李平治感激的道:“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叫什么,救命之恩他日定当厚报。”
那女子道:“我叫客(音且)印蓉,你可以叫我蓉蓉,至于报恩什么的就不必说啦,我救你起来时在你怀里捡到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还有几两碎银,我这几天买药花了十几两,剩下的就当做谢礼好啦。”说完脸不由的红了一下。
李平治初听她说不用报恩,心中还觉得这姑娘果然是一个好人,施恩不图回报,哪知听到后面才知道,人家不过是已经自己将谢礼拿走了。
李平治倒是不在乎这点银钱,他落在峨眉山上的包裹里面,还有十几张百两的银票。上千两的银子说丢就丢了,心里也没有一丁点儿的心疼,反正都是找魔教报销的。
五六十两对他来时也不过是小钱了,不过李平治觉得这女子也是个妙人,至少拿了钱还理直气壮的说了钱的去处。
“不过如果银两既然在怀里的话,那么其他东西应该也在的吧。”李平治想着,突然感觉嘴边伸过来一个什么东西。
就听小萝莉巴巴吩咐道:“张嘴”
李平治下意识的嘴一张,一小勺清水便进了口中。
本来他还没觉得渴,兴许是已经渴过了头,但是这一小勺水进了嘴,只不过是微微湿润了口腔,一股饥渴的感觉便突然升腾起来。
于是李平治便如嗷嗷待哺小山雀,等着母亲投喂一般张着嘴,等待下一口清水。
只是等了半晌也不见第二口。
他微微转头朝巴巴看去,只见巴巴正捂着嘴偷笑。
“巴巴别闹了,我去做饭,你好好的喂,不然我等会打你屁股。”说着女子又转身出了门。
巴巴冲着门口“略略略”的吐了吐舌头,终于又开始一勺一勺的给李平治喂水。
“你是水桶么?”巴巴晃了晃空空如也的水壶,一脸嫌弃的看着李平治。
李平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水壶中的水仿佛又魔力一般,越喝越渴,他左一勺右一勺的喝着,不知不觉间竟将壶中的水喝了个精光。只是苦了小萝莉,一勺一勺的喂他,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心中有怨气也是正常。
于是李平治道:“不好意思,实在太渴了”
话一出口,李平治愣了愣,轻咳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原来他功力耗尽,又昏睡的多日,喉结没有内力支撑已经渐渐缩了回去。先前他喉头干哑,还没觉得,喝了那么多水之后已经不再沙哑,于是尖细的声音便显露出来。
他此刻没有内力,没法自如控制喉结,索性闭口不言了。
巴巴似乎也被他开口的声音吓了一跳,喃喃道:“果然是个死太监么?”
“你说什么?”声音尖锐,饶是李平治自己,也大觉不妥。
“你凶什么凶,死太监”说着还一把拍在李平治的手臂上。
李平治苦笑一声,暗道:“算了,说死太监也没什么不对,我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做什么?”
旋即他又想:“不对啊,他一个小毛孩子,怎么能知道什么叫太监,难道只是因为我的声音么,呃~”念及此处,他不由想到了自己的下身。
“我全身上下到处是刀剑伤口,他们给我治伤的时候显然是将衣物剥光了的,看到什么也不算稀奇,不过到底有多少人看到啊,哎,希望不要太多。”此刻李平治颇有一些万念俱灰的感觉。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不喜欢我叫你太监”巴巴见李平治连手臂被打都面不改色,不由奇怪的问了出来。
李平治道:“随便你怎么叫啦”语气有气无力,声音也很小,倒是不觉得那么尖锐刺耳了。
巴巴道:“好了,你不喜欢我不叫就是了,姐姐也告诉我不要乱叫别人太监,但是人家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平治此刻哪还敢报真名,连“林平之”三个字都无法说出口好么。
“我叫李莲英”李平治心想,反正你们也知道我是太监,索性我就叫这个史上最有名的李姓大太监吧。
其实李平治还是高看了自己,太监可不是自宫了就行的,那是宫里的官职,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叫太监的,他这样的,充其量也只能叫阉人。
“好啦,以后我就叫你李大哥,不叫你太监了。”小萝莉似乎转了性子,居然说起了好话。
李平治有气无力道:“随你便了。”
巴巴心道“我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你怎么还这么不理不睬的,简直讨厌死了”于是又是一个巴掌拍到李平治手臂上。
李平治斜着眼睛瞥了她一眼,仍旧半死不活的道:“疼”
小萝莉冷哼一声道:“太监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还救我干什么?”李平治翻着死鱼眼,因为没力气,白眼都翻不出来了。
“要不是我们需要钱回家,谁愿意救你。”巴巴嘟囔着道。
李平治心想:“要钱回家跟救不救我有什么关系,不对,回什么家,这里难道不是你们的家么?难道救我的另有其人,那女子和这个小萝莉只是被雇来照顾我的?不对呀,若是雇人照顾怎么也该是个老妈子什么的,这么小的孩子怎么照顾人。”
想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问道:“救我的不是你们姐妹两么?”
巴巴道:“当然是我们拉,你这家伙,把你带回来时我们两都以为你死定了,已经和镇上的棺材铺定好了棺材,哪知道你居然慢慢好了,哎,那一两银子的定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要的回来。”
李平治更疑惑了:“怎么又扯上棺材了,而且那定金也是从自己身上拿的,你叹什么气,啊,是了,听说古代有装门替人收尸的,遇到尸体便帮忙埋了,尸体上的财物就算是报酬。”
接着李平治又想到了湘西的赶尸人:“湘西就是湖南西边,可不就是四川么?莫非这两姐妹还从事这种神奇的职业?”
他此时身体不能动弹,只能胡思乱想,离真相却越来越远了。
这姐妹二人自然不是什么赶尸人,也不是从事捡尸事业的人。他们原本是家境富裕的河北商人之女,只不过和长辈来四川做生意时落了难,一时之间没法回去,便在乐山脚下住了下来。
此处香火旺盛,姐姐客印蓉便靠着倒卖些香烛,勉强和妹妹糊口,同时也想要攒钱做盘缠回河北老家。
那日遇到濒死的李平治,原本是看他身上的衣服材料上等,以为是个有钱的尸体,便想着能不能找些钱,如果钱多的话,顺便也能将人葬了。
哪知道钱是找到了,而且不少,但人却没死。
客印蓉也不是那种图财害命的,想着既然人没死,便救一救,但花钱请名医这种事还是不要想了。她检查了一下李平治的伤势,自己跑到药店买了止血生机的药粉。
钱,能省还是省一点,商人本色尽显无疑。
不过这些事情,李平治也是后来才知道,现在的他,内力全无,浑身是伤,身体更是虚弱到没有一丝力气。
除了躺在那里胡思乱想,他实在是想不出还能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