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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舒看了看时辰,上轿往济春堂而来。
到了医馆,杨掌柜正在前厅算账,见是少东家,忙行礼让座。
小六子端来一杯花茶,洛云舒慢品了几口,放下问何玄晶今早练得如何,杨掌柜急命小六子取来笔贴。
洛云舒只看了几眼,即知这丫头用了心,这“死”字中已融入了意境,不似简单几笔空画了。
点了点头,又让小六子帮忙收好。再问及燕保兄妹,杨掌柜笑呵呵地回禀道,
“少爷,尽管放心。杨某人这两下子,还说得过去。燕凤已好得大半了,这身子骨单薄,病邪入侵,伤了体脉。只要再吃几味药,调理一段膳食,必能康复。”
洛云舒点了点头,称赞一番后,命小六子去唤燕保过来。
不一会儿,燕保快步从后院走入前厅,见到洛云舒,面露感激,旋即叩拜,口称“恩公”。
洛云舒叫他站起,和颜悦色地说道,
“燕保,我已将你讲的写作状纸,递交给了衙门的官人。这一、两天会来找你详问各类细节,你准备下,到时只照实答就是了。有什么问题,随时告诉杨掌柜,他自会报于我知晓。”
燕保本已平复的心绪立时躁动起来,再度扑倒在地,双手颤抖地抖攥着,鼻涕眼泪横流,
“多谢洛大爷,小的无以为报,从今儿起,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洛云舒见他说得志诚,忙起身相搀,笑道,
“燕保,无需如此。记住,你的命只属于你自己,为了你妹妹,你要好好的活着。对了,以后就叫我洛大哥吧。”
说完,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里尽是勉励。
燕保拿衣袖擦了擦眼睛,使劲点了点头。
洛云舒向杨掌柜叮嘱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往洛府而去。
刚到府门口,正遇上何玄晶和花药练琴归来。
何玄晶自觉今日又获突破。初始的时候,尚在回忆昨天最后几弹的妙处,到后来,竟越发的熟练,手随心走,啸音阵阵,隐有虎啸龙吟之声。
站在一旁守护的花药也被五音混声所震,更感称奇,只是尚以为多是“啸殇”琴弦之功。
何玄晶越发觉得有趣,右手连续挥出,周身的水雾再如昨日,炸作尘末,何玄晶这次有了感应,毕竟细微有别,触碰肌肤数次后,何玄晶发现被五音激荡后的水雾泛如烟蒙,滑过身体时,宛若纤指细触,淡淡地几乎无法察觉。
何玄晶大喜,方知“啸殇”之音已能改变水雾的形态。不禁得意洋洋起来。脑海中此时浮现出洛云舒飘逸的身形,越发对这个浪子心生敬佩。
花药已是受不了五音啸声的影响,只觉五脏六腑翻腾难忍,只得移步数米之外,远远站定,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待到了时辰,何玄晶再无觉得疲累,兴冲冲地擦干了身子,换好花药递过来的柳烟翠衣,便想即刻回府,与洛云舒分享今日的心得。
花药心中很是不安,见何玄晶越发对洛家公子热络,以前尚吐槽此人如何变态、花心、奢靡等,可近几日但凡说起他,眉眼间尽是小女生崇拜的神情,即使偶有牢骚,也多是抱怨不赔自己练习。
暂且忍了,花药终是放弃了劝诫的想法,毕竟小师妹乃是公主,况且多说无益,反而惹其反感。不如暗中戒备,等师父返回,再做打算。
两人返回马车,一路随意吃了些携带的干粮,不久便回了洛府。
几人也早已看到了洛云舒的轿乘,见其款款下轿站定,何玄晶难掩心中欢喜,急忙跳下车来,扑向洛云舒近前,兴奋地叫道,
“先生,先生。成了,成了。”
洛云舒见其一副天真浪漫的少女神态,心中亦觉有趣,只装糊涂问道,
“晶儿,什么成了?”
两人在前,花药相随,一起往府内走去。
“你先猜猜看。”
“为师猜不出。”
“真笨,当然是你那个五音之法啊。”何玄晶兴冲冲地说道。
洛云舒早已猜得几分,见她如此自信满满,笑着问道,
“你怎知已功德圆满?”
何玄晶这才拉住洛云舒的衣袖,连珠炮似地说出了自己的经历,更是让身后的花药作证。
洛云舒不禁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既如此,明天为师会抽出时间陪你一道去山里。果如你所说,我们倒是可以试着学习逍遥指法了。”
何玄晶小嘴一撅,不屑道,
“切!还抽时间,你很忙吗?不外乎四处寻花问柳,摆弄脂粉罢了。说,今天又上哪个姘头哪里鬼混去了?”
洛云舒一阵苦笑,忙大呼冤枉。只将自己今日之事略略说了。
何玄晶却是低下头,面带娇羞地笑应道,
“我又不是你老婆,何须跟我解释什么。”
洛云舒大感气氛有样,心中也是一荡,想调笑两句,却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花药看不下去了,忙挤上前道,
“小姐,赶快回屋吧,我都快饿死啦。”
何玄晶不禁红了脸,这才察觉自己刚刚说得造次了。赶忙岔开话头,再问燕保那边的情况。
洛云舒说完,面色郑重地对何玄晶说道,
“这几日你暂且不要去济春堂那里了。我想沈秋彤多半会先行去找燕保了解些情况。她这个人心思缜密,绝不会只看了状纸,就呈报上方,定会调查清楚后,方才行动。”
何玄晶刚想说些什么,洛云舒已猜知其意,宽慰道,
“放心,我已叮嘱杨掌柜好好照顾他们兄妹,定不会出事的。”
何玄晶这才放下心,虽与燕保他们相识不久,可看着他们,不禁想起自己与大哥何玄炎的往昔。
大哥,你还好吗?你应该很担心我吧,真希望早日归家,与你和父王、母后团聚。
洛云舒见何玄晶神色有异,忙关切地询问状况。何玄晶不惯作假,只说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洛云舒没有再问其他,只安慰了几句,便一起返至别院。
洛云舒邀何玄晶一起至花厅用饭。不多时,厨房的李妈就归整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并几笼面点端了上来。
洛云舒见花药站在何玄晶近旁,时不时吞咽着口水,忙笑着命其同桌共食。何玄晶二人奔波半日,早已腹中空空,花药哪里忍得住,望着满桌佳肴,自是大吃起来。
何玄晶却顾及洛云舒在场,不肯像往日般与花药争抢,只慢了几拍,自己平日最爱的那盘香酥麻椒鸡已少了大半。何玄晶气不过,只得桌下撕扯了花药几下。花药自是不干,一手握着鸡腿,另一手再做反击。
洛云舒无语,只得旁边安坐喝茶看戏。
吵吵闹闹间,总算吃食已毕。丫鬟给端来枫雾露饮,洛云舒浅尝了几口后,对何玄晶说道,
“晶儿,为师后来在济春堂,也看了你今天的书字,单就字意来看,已写出了些许味道。后面在府内,你再细揣摩。”
何玄晶早已喝完一盏,正命花药给自己再添,听洛云舒语带赞许,忙开心地点头答应。
“另外,舞技方面,最近我们少有练习。加上为师要忙上一阵,所以你需再行斟酌。这样吧,太乐监平日里,多有王宫内的宫女舞姬在那彩演,为师可为你引荐,不如去那里跟她们合练,你觉得如何?”
跳舞,何玄晶瞬间陷入了旧日痛苦的回忆。她幽怨地先是一瞥,进而发起了牢骚,
“写字和弹琴我承认先生教得还说得过去,可这跳舞简直就是不知所谓,总感觉你是在戏耍我呢。”
说得这里,更是露出一脸委屈,似眼眶都红湿了。
洛云舒哈哈大笑,想起前些时日的旧事,倒也有趣。
何玄晶见此,更是心中郁闷,要不是花药在场,保管早已粉拳纷飞。
洛云舒收了神色,略思了片刻,沉声解释道,
“晶儿,其实你们女孩子跳舞,就好比幼鱼如水,蛹蝶始飞。天然自带的美态,无需太多修饰。”
何玄晶听这句大有妙趣,不禁留了神,
“只是后来,难免受陈杂沾染,多了想法、顾忌,很难以纯真之心习舞了。你可细想想,假使只你一人独在月下花间,静心无欲的情况下,是不是更容易跳得好呢?”
何玄晶陷入了深思,记起了前几年夏天某日傍晚,自己独自在王庭后花园漫步,望着夕阳余晖,突然来了雅兴,在蝶蜂飞舞的花丛间,舒展起自己的舞姿。
恰好遇到父王来此散心,待方跳完,父王才走近现身。自己永远记得父王那爱宠、陶醉的表情,直言从没见过那么优美的舞蹈。那晚父王跟自己说了很多,印象中他好久没有那么开心啦。
见何玄晶久未言语,似戳中心事,洛云舒便不再多言。
花药虽是女生,从小在阙绝宫长大,很少接触歌舞音律,听洛云舒这番言辞,自是心中不屑。小声嘀咕了句,
“就知道装神弄鬼!”
何玄晶听得眉头一皱,刚想出言拦阻,不想洛云舒却续言道,
“当然,我这片道理也要看人,那三品佳秀方可有此机缘,”
再看了看花药,接着说道,
“若是那下品粗钗,自是无从谈起。”
花药哪还不知他指桑骂槐,只未言自己,倒是话无可接,愣了下,只得气鼓鼓地站在旁边生闷气。
何玄晶看在眼里,扑哧一笑,花药可算逮到了撒气的地方,
“喂,小姐,你笑啥?先生再说你是下品哎!”
何玄晶哪敢还嘴,只得看向洛云舒,两人心照不宣,不再多言。
最后,何玄晶答应了洛云舒的建议,约定下午即去太乐监处,与众多宫女们同修舞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