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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火石太抬举我了，要说的话，我可能只是燃烧殆尽之后的一抹残渣。请坐，不知两位姑娘是？”古烟雨摊开手示意着。既然对方也有相似的兴趣，古烟雨倒是不介意交流一下。
一边的玉藻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尽管感觉到对方的实力与她有所差距，但这份警惕仍旧没有懈怠。有这位可靠的侍女在，古烟雨暂时也不用担心安全方面的问题。
“尹雪，这边这位是我的妹妹，尹玉。还未请教先生的大名。未带面纱的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随即坐下。
在她的示意下，别一位也坐了下来。
“古烟雨，这位是我的侍女，玉藻。”
“古道西风竞，烟波现雨痕。好名字。”
“真是怀念，有个人曾经跟你说过差不多的话。古楼映水近秋色，烟雨洗墨淡无痕。这是她话，跟你的很相似，不是吗。”古烟雨的脸上浮现出怀念的表情。
“非常相似。如果有机会，我很想见识一下先生口中的那位人。”
“姑娘前来，是对我刚刚的话有兴趣吗？”话语间，古烟雨切入了正题。
“是，但也不全是。刚刚看先生的表情似乎若有所悟，不知可否请教。”
“姑娘请问，如果只是有关百家学术方面的事情，我知无不言。”
古烟雨的话看似亲近，却带着一种明显的距离。与百家学术有关则回答，但如果是其他方面则不一定回答。他认为眼前这位慧心独具的女子应该明白。
“既然下面正争论王与国，不如我们以此为题。依先生看来，王与国如何处之。”殷雪菱并无意外，她以下面的争论为题。
“姑娘还真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啊。将王与国并齐，国存则王在，王盛则国强。”古烟雨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个答案并非书籍中的标准答案，也并非下面那些人所引用的答案。
“先生的看法倒有些儒家的影子。”殷雪菱深思片刻，随之开口道。
是的，虽然这个答案与众不同。但仍旧可以看到一些儒家的影子。先王而后圣，以圣王之道治国。这一点与古烟雨刚刚王齐国有种异曲同工之妙。
“孔子、孟子直至荀子，可惜现在的儒家早已后继无人。真正的儒早在上千年前便已断绝，现在的儒家大多不过都是一群‘小人’。尹姑娘觉得，什么样的人算是小人。”此刻，古烟雨接着殷雪菱的话继续以儒家为话题说了下去。
“损法以全欲，亏公以利私，耗国以便家，力能得其君者，是谓小人。”
前面这位姑娘的话古烟雨并没有多少意外，这是法家会有标准性发言。然而，在儒家眼中，小人通常会与盗跖联系在一起。小人即为盗贼。
“小盗窃人，中盗窃家，大盗窃国。可笑的是，现在的儒家穷尽毕生心血追求，却只是为了成为他们鄙视的盗贼。还真是讽刺，不是吗。是因为读书，越发变得了大盗，又或者是原本就是大盗，只是用儒家作为掩饰以达到自己窃国的目的，两者之间，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古烟雨的话仍旧带着许多儒家的影子，但其本质却又好像是在鄙视儒家。这样的话在让殷雪菱眼前一亮的同时也有些疑惑，她开始有些不分不清楚古烟雨到底师承的哪家。
“在先生看来，会是哪种？”她继续问道。
“两种都有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儒与盗的界线太过模糊，最后连身处其中的人自己也分不清楚。”
大奸似忠，大忠似奸。忠奸之道，对于帝王而言其实并无太大的区别，然在世人的眼中却有着天壤之别。可惜的是，很少有人可以完全看清两者。
就在古烟雨与殷雪菱交谈的同时，他们这一桌也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当然，那并非是因为古烟雨的话，而是因为他身边坐的美人。玉藻作为妖，也许会让其他人产生隔离感，但另外两位就不同了。即便是那位一言不发的面纱女子，古烟雨也敢断定她是一位不弱于眼前这位的美人。
美丽的事物总会吸引到注意，这是千古不变的定理。自然的，现在也是如此。
“好大的口气。听你这么说，世之儒者岂不是皆为大盗？”一位年轻的公子放声走了过来。如果不是他现在所说的话，他的外表倒有那么几分翩翩公子的样子。
男子走过来先是看了看，之后表情变得有些难看。眼前是一张四方的桌子，而那里刚好有四位。也就是说，没有他坐下的位置。他准备与美同坐的美好心愿也就此落空。
“我不喜欢一棍子打死所有人的说法，儒门中自然还有保持着儒家精神的儒者，但他们却大多都被其他人贬为异类。为自家，最后甚至为世人所不容。”
古烟雨看到眼前这位动作的瞬间，古烟雨就明白他为什么会现在才来这里。同时，他的目光偷偷瞄了玉藻一眼。以古烟雨自己的标准，玉藻绝对算得上漂亮。
原来如此，这个世界的人族大多好像并不喜欢兽耳娘这种类型。
“区区魔族，好大口气，因为运气偶然读了两本书就开始对儒家评头论足，你以为自己是谁。当初我们儒门先祖成就圣位，以身证道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里。”男人的声音变大，语气变得不友善赶来。
一时间，酒馆内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这里。这种来自其他地方的目光让男人不禁有种成为焦点的错觉，他十分享受这种感觉。作为吴家二少爷，吴不凡准备好好表现一下自己，以让眼前这位魔明白人与魔的差距，然后赢得眼前这两位美人的芳心。
这些是来源于他心中的幻想，至于能不能成功就不得而知。不过，在失败狠狠的打中他的脸之前，他绝对不相信会失败。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迷之自信。
古烟雨不禁感到一丝好笑，这样的场面他还真的不是第一面遇到。他与以前恋人在一起的时候也遇到过几次，虽然这次好像有些趟着中枪的感觉。
“请问，你是？”
“吴不凡，莺阙吴家二少爷，目前拜入大儒齐渊门下学习。”
“哦！仔细想想也没错，儒门先祖以身证道者数位，让人景仰。”
“你知道就好。”
男人的得意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展开，就被古烟雨接下来的话问得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