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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光未亮,寅时初至,无虑河畔。
八人整装待发,高庄挥挥袖,凭空生出一阵风来,将地上众人痕迹抹去,将篝火灰烬等杂物扫入无虑河中。
阳高一马当先,看了众人一眼,严肃道。
“诸位,灵雾大峡谷的危险不必我多说,此番虽有包家两兄弟领路,但也不可掉以轻心。谷中瘴气,妖兽,毒物,皆是致命之物。我等须精诚合作,此行方可顺遂。”
林平自然这话该怎么听,于是点点头,回道:“蛇无头不行,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阳高兄修为经验皆是我八人中顶尖,此番还要有劳阳兄。”
众人闻言,也是点头,便是年岁最长的王道长也是捻须点头赞许。
阳高朝众人点点头,开口道:“承蒙诸位抬举,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包仁,包恕两位兄弟,还请在前方带路。”阳高开口安排道。包家两兄弟相顾一眼,同时点头,年长些的包仁对着包恕说道:“弟弟,待会大哥打头,你跟在哥哥后面。”
“高庄,李庆,你二人跟在包家兄弟左右戒备。”
高庄抱着木桩点了点头,李庆拍拍腰间利剑,嘻笑道:“阳哥放心。”
“王道长暂且跟在他们后面,如何?”阳高开口询问道。
“当然好,安全得很。”王道长哈哈笑道。
”那便好,那林兄弟和三郎便跟在道长身后。我亲自压阵,如何。“阳高看着林平说道。
”阳兄思虑周全。这边动身吧。“林平开口称赞道。
“诸位,出发!“阳高不知从哪摸出一面铁盾来,执在手上,肃声道。
包家兄弟当仁不让,当先走了出去。众人排出阵型,向着大峡谷而去。
片刻功夫,就来到大峡谷外。
峡谷外岩石处处,顺着地势往下,则是层层迷雾,看不分明。
众人在此地站定,包家兄弟则左右探查一番,认真地比对起地形来,终于认出路来。
“这峡谷的浓雾比上次我来时退了许多,此地又多出许多岩石来,这才费了些功夫。诸位,跟我来。“包仁略微解释一番,就朝着一处裂隙走了下去。
林平心中略有不安,这才没入峡谷,就险些找不到入口。
这裂隙不甚大,大概容得两人,众人依次下去。等轮到林平,林平回首朝着不远处的峡谷望去,只觉得浓雾变幻莫测,危机四伏。
看了阳高一眼,他也是满脸严肃戒备。
打起精神,顺着缝隙缓步下去。缝隙直直往下,内中岩石颇有些尖锐杂乱,林平一路顺着缝隙往下落,中间起了御风术,缓了缓速度。半刻钟后,落在一个岩洞中。
岩洞中颇为阴暗寂静,只有旁边暗河水流声哗哗作响。
洞中石壁的玉石泛着碧光,映照出洞中五人青色的面容。看到林平下来,五人也是点头。
一刻钟后,裴三郎和阳高也落下来,八人齐聚。
包仁这才开口道:“实不相瞒,诸位,此地和我上次来时,已有很大不同。单就这地下河而言,上次我来时,还不过涓涓细流,如今水声却是哗啦作响。谨慎起见,等会我们不妨靠得近一些。还有诸位,切记噤声,更别发出火光来。此地究竟是否藏有妖兽,我也不敢妄言。“
“小心无大错,包兄弟带路吧,我们收拢阵型,慢慢走。“阳高一锤定音道。
包仁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个罗盘来,选中东方,带头向前走去。其余七人放轻脚步,紧紧跟在他身后。
众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了许久,将身后的水流声慢慢甩掉,只有同伴的呼吸声和靴子踩地的沙沙声隐约可闻。周遭是一片黑暗,只有岩壁上方的玉石放着碧光,更显诡谲。
林平跟在王道长身后,时不时用灵识扫视左右,小心戒备。
又走了两三个时辰,就在林平忍耐气闷压抑之时,只听得前面一声怒骂。
“走了三个时辰了,还没到么。包仁,你到底认不认得路。”
原来是性情跳脱的李庆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质问了起来。
“闭嘴。”“噤声。”阳高,包仁几乎同时出口。阳高压低着声音呵斥道:“李庆,你再敢胡言乱语试试。”
李庆喘息几下,似乎是压抑着怒气。
“李庆兄弟,还请暂且忍耐,再有半个时辰,我等便可出洞了。”包仁也是喘息几下,安抚道。
“好。”李庆张口吐出一个字来,当真是忍耐得十分辛苦。
林平也是吐出一口浊气,这般暗无天日,空气封闭的地下岩洞中,凝神戒备,高度紧绷,简直是折磨得人头皮发麻。
出了这一番风波,包仁也不敢再放慢脚步,略微快了几分。
半个时辰后,前方终于透出些许光亮来。清风迎面而来,众人精神大振,什么也顾及不得了,纷纷加快脚步。
到了洞口处,就只见一个被藤曼遮住半边的丈高洞口。众人也顾不得许多,毫无顾忌地围坐在洞口,吹起风来。
林平也不顾忌形象,靠着王道长坐下,擦了擦鬓角的汗珠,闭眼吹着微风休息起来。
休息了一会儿,林平从储物袋中摸出一个黄皮葫芦,拧开葫芦盖,张口闷下一大口冰凉的灵酒。
灵酒入喉,林平痛快得直打哆嗦。
“平哥儿,快给小弟来上一口。”坐在对面的三郎看得眼馋,连忙凑上前来。
林平把葫芦轻轻一抛,三郎连忙接住,仰头就灌下一大口,冻得他直打寒颤。
“平哥儿,你这葫芦上还画了符篆,难怪里面的酒水这么冰凉。”三郎把葫芦举起,看着葫芦上的几道灵符痕迹。
“这葫芦乃是我入城之前,在山中一株藤曼上摘下的灵葫。路途上无聊,便在葫芦上信手涂鸦。”林平微微解释一句。
“包家兄弟,且喝口酒,祛祛乏。”林平看着包家兄弟二人满脸大汗,开口说道。
“如此,多谢林兄弟了。”包仁本来要推辞,可看到弟弟包恕满脸汗水,不由心疼。
三郎连忙起身将葫芦递了过去。包仁起身接过,转手递给弟弟包恕。包恕连忙接过,顾不得再擦汗,接连喝下两大口,这才意识到不妥,连忙放下葫芦,致歉道。
“小弟太过放肆了。”
林平摆摆手,无所谓道:“两位一路辛劳,何必为一口酒水,如此拘谨。前路莫测,我等还须守望相助。”
一直闭目养神的阳高听得这句,也睁开眼睛说道:“林兄弟说得有理,大峡谷何等莫测,我们八人若不能同心同力,守望相助,怕是此行非但不能有所收获,还要遭上重挫。”
“这次入谷,两位包兄弟居功至伟。”阳高看了李庆一眼,从怀中摸出一盘灵果来,笑道:“诸位,这灵果能刺激精神,回复灵力,诸位都拿上一些放在手上。”
李庆歪着脑袋,起身从阳高手里,接过灵果,送到包家兄弟面前,颇不情愿道:“先前我唐突了,两位见谅。”
“李兄弟客气了。”包仁也不在意,随手在盘子顶端拿了一颗灵果收起。包恕倒是心中难平,早一眼看中颗最大的,直接拿到怀里收起。
李庆耐着性子等二人拿完,正想把盘子放在地上,自己拿一颗尝尝,看到阳高眼神,连忙乖乖地举盘递了一圈,最后才拿了颗最小的放到怀里,送回阳高手上。
包仁看了看林平,举了举手中葫芦,林平点点头,包仁便将葫芦递给王道长。
王道长可不晓得客气,张口喝了个饱,嚼着灵果美滋滋。等到葫芦转上一圈,阳高也尝了一口,送回到林平手上时,已经是所剩无几了。
林平也不在意,把灵果往嘴里一放,再一口喝干葫芦里的酒,美得他舒服地翘起了嘴角。
“若是后面的日子也这么逍遥就好咯。”林平半眯着眼,看着谷口外的大峡谷想道。
这时,已经是正午时分,谷中雾气又开始蒸腾起来,把洞口处一道斜刺阳光挡住,于是洞口慢慢阴暗下来,不清楚的,还以为快入夜了呢。
“邪门。”三郎看着洞外蒸腾的雾气,惊愕地咕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