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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客再一式浊泾清渭,向葛剑来一剑横扫而去,葛剑来再起剑一招,挡下了白雪客这一击,这可见白雪客已然抓住占据上风不放,猛地向葛剑来展开攻势,是要逼他使出第二式的《驱鬼剑法》来。
葛剑来无奈,也只好用第二式《驱鬼剑法》,只见在白雪客的猛烈攻势之下,葛剑来身子一愰,在白雪客一剑扫来时,葛剑来没有架剑相抵,却同样使白雪客扑空了一剑,竟然是残影?
只见残影消失,白雪客又觉身后寒意袭来,立刻荡剑点地,借剑刃点地弹开,弹开稍远些落地后又向葛剑来的方向横挥一剑,一击剑气向葛剑来袭去,葛剑来同样不挡不闪,却又是残影?
只见葛剑来在白雪客的上方舞剑袭来,白雪客便挡下这一招,马上滚开,接着与葛剑来连续拆招数十回合,葛剑来道:“小贼子,这一式“遣神差鬼”如何?”
白雪客回正身子道:“厉害,用高速移动,留下魅影迷惑对手,本身于另一个方位袭来,这一招不赖。”
确实,“遣神”者,随意驱遣本身;“差鬼”者,以影作鬼,惑于他人;剑意是高人使剑,上请遣神明:钟馗助阵,钟馗又下差各小鬼辅其身,以达驱鬼除魔之效用。
白雪客于一时半刻之中,被葛剑来使这一式剑招困住了,这是一式半虚半实的招式,这《驱鬼剑法》可是葛氏兄弟的看家功夫,不容小觑,仅仅两式,便使得白雪客要闭上双眼,准备用张三丰所授的《心剑》方可辩位、抵御,也不得不说这《驱鬼剑法》是何等的大显神威?
白雪客闭上双眼宁神静心,待自身一式“清风幽韵”再挥出,剑气向葛剑来横扫而来,又是一残影,白雪客身子微微向后一缩,起剑架开了葛剑来的剑刃,“当!”一声,然后一式“源清流洁”,那股连绵剑气打破了葛剑来的防御,要向葛剑来一剑猛地砸来,只见葛剑来的“遣神差鬼”已然对白雪客来说算是无所遁形了。
白雪客道:“前辈,任你身法再了得,再快的身手及步移位换的速度,现在也要在晚辈面前无所遁形!”
葛剑来硬是不信竟然还有能破了这一式“遣神差鬼”的武功,便硬是使用这一式硬是与白雪客较量了十余回合,每每被破了防,又险些被白雪客一剑戳中要害。
这一场比较如火如荼,非常激烈,这回葛剑来又得出十二式《驱鬼剑法》的第三式了,这前两式已让白雪客接小寻无比吃力,想必这一式,已然比前两式更为精进,只见这一式是比第二式的剑招放慢了些许,但力道及内劲却比前两式更甚强大,这下似乎便让白雪客的《心剑》又变得无用了,只因此招只顾使劲,不重招式。
葛剑来大喝道:“看我“钟馗斩鬼”!”
只见葛剑来一步跃起,抡起手中剑刃便向白雪客劈来,白雪客起剑便要招架,却不想这一剑压力如山,一剑下来,便叫白雪客右脚立刻单膝跪地,一膝盖把地上的一块石砖给跪裂了,白雪客双眼慢慢地一睁开,但见手中剑刃已被对方的剑锋砍入了些许,剑被砍崩了些许,白雪客大吃一惊,这一式“钟馗斩鬼”只是比第二式“遣神差鬼”的动作慢了些许,但所使之内劲与力道却不知比前两式增强了多少倍?而且全然是随性挥斩,不定于剑招之中。
剑意:只因鬼性恶,钟馗只可蛮行斩之,绝不留情,天师剑一斩,必然魂飞魄散,其力俱足如“力劈华山”,故,力与劲所致,必带损毁、崩坏。
这亦是让白雪客只能顾着招架,无法反击,但这手中剑刃已然开始被砍出多处崩口来,俞见莲顿觉这葛氏一族的武功,绝非单单只是一个家族,应是出自某一门派,而且这一派的武功可能亦绝非武当之下,心想道:“这到底是那门那派的武功,若只是单说一个家族的武功,又怎会精湛致此?应是不知那一门失传或灭亡了的门派吧?”
阎问天也顿然觉得闻名于江湖的“葛氏一族”,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堂下众人也看得入神。
然而白雪客顿然了悟,觉得对方的这一式是不可招架的,只可以闪为防,再寻机进攻,以一退一进的方式破招,只见白雪客纵身后退,葛剑来纵身追来,葛剑来每出一剑,白雪客便每每后退躲闪,俩人轻功皆为不俗,已然飞了一圈又一圈,时而又踩“寒水池”上的水面而过,葛剑来再一跃到白雪客面前,却没出剑,却又用了那“遣神差鬼”,在白雪客身后来,一招“钟馗斩鬼”使来,白雪客一转身,虽然反应过来了,却如何抵受得了这一招?
“当!”一声,白雪客口中又喊出一声“啊!”,然后又飞退了数米,却使轻功于水面上擦行,溅起了水花,白雪客双脚又点水一跃,飞回地面上,葛剑来亦使轻功落回地面上,只见白雪客手中的剑刃发出“吱裂裂!”的声音,又“当!”的一声,断了…………
堂下众人目瞪口呆地惊叫了一声:“哇!!”,白雪客看了一眼断刃,又即刻抬头看了一眼葛剑来,心想道:“《驱鬼剑法》当真了得,后面的每一招式皆比前一招式要精湛,已然三式了,剑也断了,若不孤注一掷,把第三式给破了,恐怕我会有性命之忧。”
顿了顿,又想道:“不行,不可以死在这里,现在更不知乐安州的兄长如何?恐怕他会不敌于汉王,我还要去汇合他吧!”
葛剑来扬起嘴角,微微一笑,道:“哼,小毛贼,没招了吗?好不容易已经熬到我的第三式了!”
白雪客大笑道:“哈哈哈…………无论如何,不到最后一刻,绝不罢休!”
顿了顿,又说道:“好,今日白雪客便用这柄断剑,破了你第三式《驱鬼剑法》!”
葛剑来笑道:“小毛贼,有志气!那就来试试呗。”
随即,葛剑来那柄生锈的剑拖地而行,在地上深深地划出一条痕来,又崩出点点星火,白雪客再亦没有闪退之意,也向着葛剑来的方向奔去,只见葛剑来横挥剑刃向白雪客砍来,白雪客则是左脚一蹬而跃起,躲开了这一剑,右脚又点踩葛剑来那生锈剑刃的剑尖,向葛剑来的头顶上而去,然后一个后空翻,举那断剑刃向葛剑来的头顶而来,大喊道:“倒插一剑!”
葛剑来自然横剑架于上方,挡住了,笑道:“呵呵,不过如此而已!”
忽然顿感生锈的剑刃上方传来一阵巨大的压力,竟然是白雪客要“火力全开”,使出浑身内劲、真气,一股脑地往下压,然后大吼道:“呀!!!!!”
葛剑来被压得单膝跪地,他万万想不到白雪客要用最简单的方法来压制自己,如若他不是轻敌、掉以轻心,便不会被白雪客如此镇压住了,要知道,他的武功可不曾逊色于凌虚师太等这一辈的人。
只见白雪客身上一股真气释放,包围在身上,犹如王者的霸气外露般,秀发及服饰随释放的真气而飘扬。
片刻之后,白雪客便一个后空翻,回落于地面上,收功,然后向葛剑来抱拳道:“葛前辈,刚才晚辈多有得罪了,望葛前辈见谅。”
葛剑来笑道:“哈哈,后生可㥜,葛某输了,三式《驱鬼剑法》之内,未能制胜于你,今日葛某便不再纠缠于你。”
白雪客向葛剑来躬身抱拳,道:“葛前辈武功高强,不知葛前辈师出何门,武艺竟如此了得?”
葛剑来又仰头大笑道:“哈哈哈,葛某隐藏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应该告诉大家,葛某…………出师何派了。”
顿了顿,向白雪客及堂下众人大声说道:“我辈乃出于道教茅山派,我跟我弟弟皆是师出茅山派,这《驱鬼剑法》便是我派得意的武学之一,乃是先祖观捉鬼天师的神相而悟出的一套十二式剑法,同时先祖也悟出了我刚才所使的内家喉音功《钟馗吼》、亦悟有一套《五鬼飞符功》,也是从钟馗手下五鬼形相下悟出的。”
俞见莲一听,便是十分惊讶,心中疑惑地想道:“茅山派?茅山派本称是上清派,这上清派应是在宋末年间已经衰落,后并入了正一派之中,怎么现在又多出了这么一个茅山派的弟子来?难道…………难道是南传茅山派的那一系脉?”
葛剑来仰头望向蔚蓝的天际,道:“不过…………本派早已在宋末年间名气衰败,已然不再为人所知,但先祖却留下不少宝贵的东西给我们,隐匿了这么多年,是时候重出江湖了吧?”
这一刻,道教茅山派的功夫再次显现于众人眼前,那个叫一个了得,虽然茅山派武学已然重新闻名于江湖,但是单凭俩人的能力,重振门派声威,谈何容易?
葛剑来言出必行,说了今日不再纠缠白雪客便不再纠缠,收剑转身,便要离开,徐道云见失了这么厉害的人相助,便心生惧意,向葛剑来伸手道:“葛前辈,你不能去呀!”
接着又轻咳了几声…………
葛剑来背向白雪客,道:“白雪客,我希望你不要加害徐道云,习武者,应有武德;你若要动手杀他?我岂有坐视不理的因由?虽说不纠缠于你,但出手救人…………还是可以的!”
白雪客向葛剑来抱拳躬身道:“好,我答应前辈,今日绝不对他下杀手。”
然后又抬头望向葛剑来的背影,顿觉此人是一名隐世高手,心中又幻想着:葛剑来的武功已到此境界,那么他的弟弟:葛子玄,又将是如何的一个人呢?
又心想道:“此人德行尚高、一副济世为怀的侠义心肠,怕是误信了徐道云这奸贼的言语,对我产生了误会。”
忽然又向虎猎孙望去,虎猎孙却向白雪客抱拳道:“少侠武功高强,孙某不过一个猎户,怕是连葛兄一招也抵不住,而少侠却破解了葛兄的三式《驱鬼剑法》,更何况刚才又被葛兄的《钟馗吼》震出了内伤,这么说来必然不是少侠的对手,孙某自觉不必再与少侠比划了。”
然后又向白雪客道:“孙某先行退下了。”
说罢便向堂下众人的方向走去,徐道云又见连那虎猎孙也要离自己而去,感到了万般无助,向着虎猎孙伸手道:“孙前辈,别走呀,孙前辈!!”
然而白雪客手执那柄断剑,向徐道云缓步而去,徐道云顿时被吓得个后脑勺发凉,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使劲地往后爬,口吃道:“白…………白…………白雪客,你想干什么?”
白雪客一双凶悍的眼神紧盯着徐道云,然后说道:“哼,没有干什么,你今日陷我于不义,今日我答应了别人,不杀你,我只是想把你这张可恶嘴脸认住了,来日相见,必然一剑插在你的腹中!”
随之把断剑砸在徐道云身旁,只听“哐当!”一声,又把徐道云吓了一跳,白雪客转身向俞见莲和阎问天的方向,抬头仰望着二人。
然后再向着中央的“寒水池”的方向飞去,站在了秦桧夫妇石像的跟前,向着俞见莲的方向,跪了下来,跪在了寒水池水面下的石台上,向俞见莲大声喊道:“掌门!弟子罪孽深重!昔日若不是弟子有负俞灵师妹…………”
然后一双凶狠的眼神向徐道云望去,咬牙切齿地说道:“也不会让歹人趁虚而入,俞师叔也不会因此丧命,千错万错都是雪客酿成的大错,请掌门责罚!”
俞见莲和阎问天、俞灵见白雪客双脚跪在了那冒着凛冻寒气的“寒水池”上,心中沉痛,他们深知人定然不是白雪客杀的,却又无证替白雪客作辩解,只好对此默不作声。
而俞见莲又站起身来,道:“好!那你就吃我一掌!”
白雪客自知有苦难说,不能替自己洗白了,向俞见莲抱拳说道:“雪客愿受掌门一掌,掌门请吧!”
随即,俞见莲反手起掌,举于腰旁,劲力凝聚于掌心之中,然后向着白雪客的方向跃去,呼掌而出,此掌用足了真气十足,白雪客闭上双眼,不躲不闪,正要默默受之。
只见掌风吹来,这一掌本要向白雪客的脸部打来的,白雪客衣袖与秀发皆随之飘扬。
在白雪客捂着俞灵的幸瞬间结束后,俞灵对白雪客的恨又再生起;但俞灵见俞见莲要杀了白雪客的一瞬间,本有的怨恨之心又俱无,情不自襟地向俞见莲大喊道:“爷爷,不要!!”
俞见莲随即转向白雪客的左肩呼来,白雪客“啊!”地一声大叫,然后向后直飞而去,撞崩了两樽雕像,只见两樽雕像的首级已成碎石,白雪客侧卧在台上,捂着胸膛,“卟!”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这口鲜血在这“寒水池”上化开来,染红了一小片池水。
俞见莲双脚站于水面上,低着头,轻声向白雪客说道:“客儿,今日若想离开此处?那就得委屈一下你了,你必需要被逐出师门!”
白雪客望俞见莲,轻声道:“掌门!我…………”
俞见莲仰头向堂下众英雄豪杰望去,一副严肃又铁面无私的样子,道:“白雪客,我武当派养育你十载有余,又悉心地栽培你,不想你今日竟然干出如此大逆不道,背叛师门的事来…………”
再微微一闭双眼,内心甚是沉痛,道:“白雪客,念在你昔日是本派最纯厚的弟子,你与道荣的师叔侄情深,今日故且饶你一命;不过,我正式以武当掌门的身份下令:你白雪客今日过后,便不再是我派弟子,若他日再见,且勿怪本派弟子对你刀剑相向,你走吧!”
徐道云逐着沉重的脚步上前,左手捂着胸膛,右手指着白雪客,向俞见莲说道:“掌门,不可以就这么放过他呀!不然俞师叔九泉之下,怎么安息?”
只见是武当派的另一名长老:道虚指着徐道云喝斥道:“浑帐东西,你是掌门?还是我师傅是掌门?那里论到你左右我师傅的决择了?”
然后又喝斥道:“还不快快过来?”
徐道云点头道:“是,师傅。”
随即便向道虚道长的方向缓步而去。
白雪客听俞见莲这么一说,便再次跪起身来,向俞见莲道:“一日师恩,终生师恩,白雪客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全仗武当派悉心栽培、养育的恩惠,今日,弟子大错已铸,即便被逐出师门,亦是无怨无悔,但师恩…………却会终生不忘;掌门,俞师叔已不在,今日雪客便是要离开武当派,也应当三叩谢师恩,雪客当向掌门叩拜。”
说罢,便在这寒水之上向俞见莲三叩首,每一叩皆叩进这池水之中,激起点点水花,秀发随即湿透,又一脸的寒冻血水,而俞见莲为了顾全大局,却故意转过身去,背向白雪客,却仰着头,双目微闭,心头上却如刀绞般滋味,实在难受,假作不悲伤的脸容,却划下两行泪痕来,阎问天看见了这一幕,却心中感概万千,低下头来摇了摇,叹息了一声,又自语道:“哎,想我“雾云山荘”自从前便有:拔开云雾见青天的说法,今日却见有史以来,最难了的案件…………”
白雪客叩完三个响头后,便要转身离开,先是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俞见莲的背影,又万般滋味向心头袭来,随即要转身离开之际,俞灵却执起了自己那柄被白雪客用断了的剑刃,使轻功飞到这石台上来,一断剑指向白雪客,道:“白雪客,你休想走!”
白雪客又站住了脚,俞见莲却向俞灵道:“灵儿…………”
俞灵却打断,道:“爷爷,这是我和白雪客之间的情感私事,谁也不许插手,包括爷爷你!”
俞见莲却劝道:“可是灵儿,今日你已嫁为人妇,怎可如此随意就…………”
俞灵却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放声道:“那又如何?这里可曾有人偿试过被自己所爱的人抛弃,却又下嫁于自己不爱的人,日日受着万般的痛苦与煎熬,难为了天下间这唯一的痴情女子!”
说罢,便是热泪盈眶,而俞见莲却低下头来,长叹了一声,然后便扬长而去…………
而俞灵的这番话却给徐道云和白雪客带来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徐道云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对方的芳心,而且自己的妻子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说这些话,气得当场内伤加重,气凝结于胸膛,“卟!”地一声,一口鲜血随之吐出,道虚扶着徐道云,问道:“道云,你怎么样了?”
徐道云轻咳了两声,道:“没事,师傅,徒儿只是被气得吐血了而已。”
道虚又抬头看向“寒水池”中石台上的俞灵和白雪客,又低头长叹一声,道:“哎!孽缘!孽缘呀!”
而白雪客的感受却是如箭百发百中,击中了红心般,纵使千言万语,也说不出这心中感受,白雪客只说了一句道歉的话,道:“俞灵师妹,对不起。”
俞灵一边痛哭,一边向白雪客说道:“对不起?如果十年的情感只值一句“对不起”,那么这十年,我又是一件怎样的廉价品?不值得心爱的人去珍惜,却又可以随意舍弃…………呜呜…………”
白雪客听见了俞灵的痛哭声,便心如刀绞,他一直以为…………最爱自己的人应是:凌墨墨,却不曾想过自己这般深刻地伤害了俞灵,给她的人生带来了巨大的创伤…………
俞灵热泪盈眶,向背对着自己的白雪客笑道:“事已致此,我也不该再生你的气,不该再怨你了,我想要放下“你”了,从你替我捂耳的那一刻开始…………但是,你能向我最后说一句…………“我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