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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
三只小船,飘行在峡谷中穿过的激流上。
此处有“两岸猿声啼不住”的原始美景,只是水流,并不算快。
紧窄的峡谷漂流,几次都差点将人从船上甩出去一两个。
好在,穿过了这一带自然条件恶劣的地方,也就进入了秦州地界。
此地接连凉、蜀及秦州三地,因山势本就险峻,所以属于无人防守的边界。
一番的跌跌撞撞,众人终于是来到了位于大陆西方的群山之地,秦州。
“听闻秦州早在神龙皇时期,就一直被称为塞外之地。”
孙云负手站立在船头,嘹望四方,“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此地原始风貌保留完整,山野之间倒也少有人为开垦或砍伐的迹象。”
清新的空气,夹杂着不知名的绿植气息,随微风铺面。
一种清凉的感觉随着气息散布到了全身,让人格外的舒爽。
“是呀,这里的景色好美。山峦起伏,奇峰异石比江南不知道多多少。”屈鸿嬉笑着来到孙云的身边。
一手抓着孙云的手臂,一手挡在额头,遮蔽双眼突遇强光后的不适:“若是在楚国,想要找这么一处山峦游玩或祭拜,都得走好远的路才可以。而生活在这里的人,恐怕一出门就是此等美景。”
“可也许,这里的人并不喜欢居住在山中。”
“这是为何?”
“民以食为天。单从耕种来说,这里只能在向阳的一面山上耕种,另一面因为阳光的关系,产量会很低,或者根本不会有粮食。更何况,还有出行呢。去哪里都要翻山越岭的日子,你觉得有多少人喜欢?”
“如此说来,也是。”屈鸿默默的点了点头。
从离开泸水镇开始,这条船上的四个人,也就孙云跟屈鸿经常有心闲聊嬉闹。
周仕忠年近四十,没有妻儿老小,又常年在军中生活。除了有义气之外,本就是个无聊透顶的家伙。
屈玄不知为何,总是一个人呆着。偶尔会一个人吹着口哨赏景。
只是孙云不知为何,屈鸿每每看到屈玄那副吊儿郎当、自娱自乐的样子,总是握紧拳头有一种要揍人的冲动。
尽管,有时候孙云也想一脚把他给踢下去。
站在船头,一蓝一粉的两个身影依偎着安静了好一会,直到屈鸿转过头,轻声道:“此处水流又平缓了,不如我为你吹奏一曲可好?”
“嗯,还是你想的周到。”孙云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那光洁粉嫩的鼻尖上刮了下:“难得如此良辰美景,悠闲时光。奏一曲悠扬,才能与这山水之情相融。”
玉笛贴近红唇,屈鸿缓缓的闭上双眼,待轻轻睁开时,悠悠曲乐已经渐渐传开。
那声音加上周遭的虫鸟鸣叫声,使得三只船上的十人,都是精神一抖擞。
孙云本也算是一个清心寡欲之人,可今日屈鸿将笛声融汇进自然,高亢激昂时,又转为萧。柔和的曲乐瞬间牵动心弦,那般的美妙,让他也是一阵沉醉。
不知不觉,日头已经到了正中天。
屈鸿拿来先前准备好的肉干给大家分了,最后留了最大的一份,带到了孙云面前。
吃的时候,孙云发现屈鸿一直盯着自己看。可是问她什么,她又不说。
一直到快要吃完了,屈鸿才双手拖着下巴,做可爱状:“其实,我想学武功,你能不能教我?”
“盯了我大半天,就为了这个?”孙云突然感觉这姑娘拘谨的有些好笑。
“嗯。”屈鸿连连的点头,道:“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你不说从何处来,也不说家住何妨。第一次跟二哥交手时,你差点被人给打死。可随后没几天,你不仅打赢了二哥,而且还让他使出了偃月斩。”
“你不看当时的情况,我也很危险了吗。不过话说回来,你既然没有习武,为何也知道这偃月斩?此刀法的威力,当真是强横。”
其实刚比完的时候,孙云心里还是相当的震惊。这偃月斩威力极强,至少当在中阶四、五级术法才对。
可孙云脑海里有神龙皇族七百多年的典藏,上万的书籍中,他还就是没有找到这‘偃月斩’。
按照常理,这种强度的刀法应该不会被神龙皇室给忽略。
如果不是第一种情况,那么可能性就只有另一种。这‘偃月斩’是某位高手,在神龙帝国分崩离析之后创作的。
武者之间,即便是好友,一般也不会有人去询问对方所用术法。
要知道怀璧其罪,这眼睛一旦红了,可就没有什么朋友故人的说法了。所以,孙云也没有去屈玄那里问。
屈鸿似乎听出孙云的意思,倒是没有隐瞒:“偃月斩具体是从何处来我也不知道,这似乎是爹一生中的禁忌之事。家中兄长都有习练。爹传给四哥时,被我看到了。我只记得四哥当时很兴奋。再到后来,他们跟着爹征战,我有幸见过一眼,这才知道了其威力。”
说了一通,对孙云而言都不是重点。
所以当屈鸿抬头看去时,孙云正无趣的看着自己那把残破的剑。
再次看到这把随时可能碎裂成两段的剑,屈鸿顿时感到内疚:“剑毁了,你应该很难过吧。”
“没什么。”孙云动了动脖子,淡淡道:“又不是丢了。以后对敌换把兵器就是了,刚好可以把它珍藏起来。”
“这剑,似乎对你很重要?”
“故人所赠。”
孙云转头看着屈鸿的眼睛,她清澈的眸子里,明显多了一些沉重。
见状,孙云只好深吸口气,玩笑似的说道:“那个老家伙,也不知道送一把好点的剑。才两下就被砍废了,他这不是害我嘛!”
事情毕竟已经过去,孙云倒是没必要让人因此愧疚。就像他说的,剑还在,偶尔拿出来看看,有个念想足以。
倒是屈鸿听完孙云最后的话,显得有些触动:“你可能误会人家了。二哥的那把刀可不是凡品。他那人好强,喜欢炫耀,当初得到刀的时候,还拉着我们开了场祭刀大典。后来他说起我才知道,那是百兵普上排名第八十九的兵器,玄铁银锋刀。”
百兵普?世间竟然还有这种东西的吗?
孙云不由得又是一愣。玄铁银锋刀,百兵普第八十九。
‘如此说来,师傅倒不是有意坑我!’
‘看来,当今的天下,跟神龙帝国时有很大的不同啊。以后无论何事,该收敛还是得收敛才对。早点提升实力,查清身世。等弄清了这一切,就可以跟屈鸿,一起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了吧!’
胡思乱想了一堆,孙云猛地晃了一阵脑袋,这才将一切驱散。
“还是说说,你学武的事情吧。”
“这么说,你愿意教我?”屈鸿露出满脸期待。
孙云郑重的点头道:“嗯。不过得到了梁公那里才行。还有,你得先教我吹箫和笛。”
“那就这么定了。”屈鸿开心的笑着,将手中的玉笛伸到孙云胸前:“这个送你,可不许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