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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
是一个全天下才子最自由的地方,言论自由,行为自由,诗歌自由。
花都开的很自由。因为这里有很多花。爱花的人会很喜欢。
十年前,一场大的自然灾害,破败了。十年后,重建了,更胜往昔。
碧翠山,三花堂。
“师哥。”曾郁站在顶端,向下俯瞰,感叹于这里的万顷碧绿,和千种奇花。“真是没想到,你用了仅仅不到十年时间,把破败的江南,恢复成如此繁华,还成立了三花堂,如今这三花堂的名声,已经不逊于咱们皕花堂了。”
季亦浓站在一旁,好似这些年从未曾有过什么变化,还是那张静静的脸,挂着淡淡的笑,如春风和煦,笑道:“师弟啊,你还是那样轻佻,怪不得师傅不放心你下上,首先江南能够重换生机,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江南好是万种好,江南安是天下安。还有三花堂本就是皕花堂的外堂,之间又何分彼此呢。”
“呵,师兄你总是这样谦逊,怪不得师傅总是那么喜欢你呢。”
曾郁不知为什么,忽的叹了口气,灵动的大眼出现一丝忧虑,犹豫了片刻道:“其实师傅心中,还是想让你继承大统的,我知道你对于掌门的位子没兴趣,你也不想回去,才在这偏远地方建立三花堂的。”
季亦浓的脸上始终带着笑,一点不在意的道:“其实,我始终认为梦空师姐,更适合管理门派,而且会打理的很好,不求发扬光大,能让咱们门中稳定发展,这也是师傅的初衷。”
“你不在意我在意啊。”曾郁还是忍不住,又叹口气道:“你这些年总走这么偏远,人家还以为咱们怕了他们呢。我我自然是知道,师兄你不与世争的性子。”
听他无论说及好坏,都是咱们咱们的,季亦浓心中也是一暖,偶尔会想起,当初和师兄弟们一起修炼的场景,犹昨日在心。
“其实师傅还是挺念着你的,也挺想你回去的,师兄,你是不是在考虑考虑……”
这时有仆人来报,是个小童,跑的很急,提着衣衫下摆怕妨碍走路,喘着大气,呼哧呼哧道:“有人……有人有人……来求见。”
“穆童儿,怎么跑的这么急啊。”季亦浓问。
曾郁也莞尔道:“就是啊,这里景色优美,难不成有大老虎在后面追你不成。”
季亦浓朝着掩嘴大笑的曾郁嗔怪道:“顽皮。”
没想到穆童儿竟答道:“差,差不多。”
曾郁一听来了兴趣,赶紧问道:“还真有老虎啊!”
季亦浓摇头苦笑,心想这师弟的性子是改不了了,不理他,继续问小童道:“是谁来了。”
“天……天穹宇。”说道这个名字,穆童儿更结巴了,不知道是累的,还是被名字吓得。
“我噻!”曾郁听了更兴奋了,眉飞色舞道:“我早就想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人物了,走,咱们赶紧走,去见识一下。”还没说完,就拉着季亦浓的手抓进去了,知道了是去见人,不知道的以为是去见什么珍稀物种。
还没缓过劲儿的穆童儿,又从新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擦汗,提着衣服下摆,三步一摇晃往下坡追去。
曾郁是真的高兴,也真的没想到,自己这次来运气竟然这么好,能遇上传说中的人物。
骄阳顶在头上,天空蓝的像画册,映的草地湿漉漉,一高大背影站在山门,如天神,猛然转过身,剑未出鞘,他本身就像极了一把利剑,只有看到朋友才会偶尔微笑。
天穹宇还是老样子,只是唇角多了一抹胡须,整个人显得成熟了许多。反观季亦浓,好似时间这场风暴,从未从他脸上挂过。
人如利剑,眼如刀削,天穹宇正打量着季亦浓,冷笑道:“现在好大的架子了,竟然让我等了这久。”
季亦浓哭笑不得,“你还是这幅急脾气,我自打接了你的消息,马不停蹄的就来了,片刻都未耽搁过。”
天穹宇装作四处张望,道:“你这里有马么,你骑马过来了么,我怎么没见到。”
两人同时走上前,犹豫了片刻,终还是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这种表达对于两人来说已经算是极为难得。
要是换做孔酒的话,早就冲上去熊抱了。
一旁驻足观看的曾郁,也被两位好友这种深藏于内心中的温暖,而感动着。
两人分开,同时哈哈大笑。
“我来证明,明明是我紧赶慢赶,我师兄才磨磨蹭蹭从里面走出来。”曾郁一脸笑嘻嘻的挑拨。
“这是?”天穹宇才打量着曾郁,看的他心中一紧,这一眼如果是用看敌人的眼神,估计他元神都得出鞘一半。
季亦浓介绍道:“这是我师弟,曾郁。”
天穹宇笑着打了个招呼,这对于他这种高傲的人来说,已经很不容易,往里面走道:“还不赶紧带我欣赏一下你这里的美景。”
季亦浓和他并肩道:“再美也不如你日上山庄美啊,不过这里的空气景观更自然,静下心来,倒也能欣赏一番。”
“你这是说我日上山庄斧凿痕迹过重喽,你去看过么?”天穹宇冷哼道:“我前后邀请过你五次,你都未去,面子还真是够大。”
“之前江南未稳,各地方势力鱼龙混杂,不知道哪里会出事,灾情的影响实在太大,这两年才逐渐恢复了元气,实在抽不开身。”季亦浓道:“我也好久未曾回去看望师尊了,估计他老人家都不太高兴了。”
天穹宇虽然嘴上说的不善,但也能理解他,点点头道:“咱们都长大了,都各有各的事业了,这几年你没见过孔酒,这货都快成奸商了,腰身粗了不少,不过他倒还真是一副经商的好手,酒家镖局现今已经是业内一流镖局,虽然还赶不上当年的白马,但也相差不远了。”
季亦浓哑然失笑:“他这镖局干的,是最不像镖局的镖局了,整个一个商行。”
天穹宇无所谓道:“管他是什么呢,反正是镖局里最有钱的,他开心就好。”
季亦浓同意:“这倒是不假,当初的几位老先生,留给他不少本金,再加上你家族这些年对于他贸易上的帮助,头脑灵活如孔酒,怎可能没有收入。”
天穹宇斜眼看季亦浓道:“这话说的,你敢说,这些年,你未曾暗中给他许多帮助。”
季亦浓笑笑不语,往前走着。
有些东西,你不说不代表别人不知道,不表露,不代表兄弟心中不感激,不见面,不代表不挂念。
两人都不在说话,转个弯由南而上山,路过一段长廊,季亦浓指着道:“这叫和风廊,春暖微风飘过细雨,那时这里景色美极了,如果恰巧你在的时候下雨,一定要来观看。”
再往前走,长廊上有三人在休息,可以说是很懒散的那种,但也无人来催促责怪,两人依靠在柱子,一人干脆坐在地上,下摆随意搭放在石阶。正是京隆三英,郭正,罗生,江小白三人。
天穹宇和这几人也都是老相识了,隔着五十米,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边走边和季亦浓道:“没想到这几个人都让你给笼络来了,怪不得你这三花堂能在江湖中蹿升的这么快,原来都是些精兵强将。”
季亦浓笑而不语,继续领路往前走着,天穹宇左右看看,环顾这里的建设,也觉得确是费了一番心思。
“请来三花小堂。”
山亭,五角亭台,飞檐斗拱,瓷板做底,棕木红瓦。
春雨亭。
琴台在角,香炉在案,黄酒在小炭炉上冒着热气,两位老友对案而坐,天上月高,如灯长明,就算是深夜,也不觉黑暗。
“我说兄弟,咱们得有多久没见了。”天穹宇脸色有些红润,但在强大的内力之下,再多的酒,也只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下一次见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咱们三人也有好些年没聚了,唉。”
听着他的叹气声,季亦浓笑道:“你以前可不是这幅多愁善感的样子啊。”
“现在想想,还是怀念以前,咱们闯荡江湖时的日子。”天穹宇把木樨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现在咱们是身不由已,真是感觉人越大,越不自由,真不知道要道这种状态要何年何月……”
“咱们兄弟也不知下次见,又是什么时候了……”
“我想,很快。”
“对了,你和你那个楼主,还有联系么。”
“你和你那个公主呢,还有联系么。”
天穹宇苦笑道:“行,我懂了。”都说中了,心中最不愿触碰的位置,天穹宇又饮尽一杯酒,笑骂道:“你这小子,越来越不厚道了,这么快就反击。”
“谁也没想到你现在变得不仅善感,还很八卦。”天穹宇哑然失笑,忽然道:“对了,你怎么突然都留起胡子了。”
天穹宇老脸一红,“还不是因为孔酒那个家伙,他说这是现在的风气,很流行这样,让咱们都留,以后见了才够有味道,这叫什么来着……对了,成熟的气质,谁知道你这么不配合他,你这面皮干净的和十年前一样,这个混蛋,你们两个都是混蛋,明摆着被耍的是我。”
季亦浓哈哈大笑,天穹宇也笑了起来,无束缚的笑声,撞击着旷野里的黑色,夜幕都不那么阴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