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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财道:“不错,真正的柳峰其实根本就没有在这里,他还在房间外面,而你们打伤的那个人,正是蝙蝠人。”
小娇惊讶道:“不......不可能,蝙蝠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世事无绝对,这句话你总该听过的,蝙蝠人也是人,人的身上有着无限的可能。”
二娇的瞳孔在收缩,她们的目光投在那个已经倒下的柳峰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张老财出手了!
他一出手,就跟一道闪电划过一样快,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一拳打在大娇的脸上,一脚踢在小娇的小腹上。
然后二娇分别从两个方向飞了出去。
大娇的左脸已经肿了,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嘴角真的挂上了血迹。小娇忽然感觉到腹部犹如排山倒海一般,然后她的胃部开始痉挛,开始呕吐。
“嘿嘿......”张老财笑眯眯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二娇,“跟我玩套路,你们还是太年轻了些。照你们这种年纪,就是当我的孙女都还显得有些小,我张老财多活的几十年可不是白活的。”
“你......你骗......骗我们......”大娇强行提气一口气说道。
“从我一进入房间开始,就没有真实的地方,在你们身上,岂非虚假就是真实?”
“你想要......想要怎么样?”小娇刚刚呕吐完,然后捂着肚子说。
“我张老财虽然说行事狡猾,却也不乱杀人,你们两个还这般年轻貌美,我更不舍得下手。”张老财说,“这样吧,只要你们答应一声,让我上去第八层,便放过你们如何?”
“我们答应你,你就肯相信?更何况,和你来的那个人已经受了伤,恐怕他就要死了。”小娇说。
张老财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柳峰,柳峰果然纹丝不动地躺在地上,仿佛就是断了气的人。
“起来吧,蝙蝠人,我知道她们那一掌还打不死你的。”张老财忽然说。
然后,那个柳峰忽然动了,一瞬间,已经站在了张老财的前面。大娇和小娇的眼睛已经睁到了最大的幅度,原来张老财没有骗她们,这人真的就是蝙蝠人。
“蝙蝠人!”大娇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背叛老翁,帮助这个人!”
蝙蝠人扭过了头,然后冷冷地看着大娇,道:“老翁对我有恩,确实不假,但我也清楚地知道,我只不过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大娇道:“哼,少找这些理由,背叛就是背叛,等老翁找上你,你就要去西天了!”
蝙蝠人道:“去西天何尝不是一件快事,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么一件事情,只是时间的快慢罢了。但是,我能为张老财这样知心的朋友而死,岂非比一些被人当做棋子摆布的人的死更加值得?”
大娇道:“你的意思是说老翁对我们姐妹好,其实就是为了在这里替他看守塔顶之物?”
蝙蝠人道:“难道不是吗?”
大娇道:“不......不,老翁是真心对我们姐妹好的,是真心的!”
蝙蝠人和张老财两人都冷冷地看着大娇,看着她有些歇斯底里的模样。
大娇道:“小时候,我们姐妹两相依为命,受尽了这个世间邪恶之人的凌辱,若非通天老翁,我们永远都是在地狱中,永远不能见到阳光,你说,世界上还会有通天老翁那般对我们姐妹两人的人吗?”
张老财道:“通天老翁对你们姐妹的恩情确实不假,但是,那只是因为你们两个人受尽了欺负,忽然得到了一丝温暖,从而忽略了通天老翁如此做的动机,这一点,你们恐怕很难想明白,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大娇和二娇忽然都不说话了。
张老财接着道:“这个世界上好人还是很多的,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只是你们姐妹两的运气不好,总是吸引到坏人的目光。”
大娇冷笑道:“哼,好人?这个世界上除了老翁,再也没有好人了,甚至,你们都不是人!”
张老财道:“不妨告诉你一件事情,其实我们刚开始并不知道你们姐妹两在打什么主意,蝙蝠人见到你被我打伤了,他深信不疑,而且,还想去帮助你,他就算得上是一个好人。”
大娇又再冷笑:“就是这个连自己的妻子都杀了的人,也配做好人?”
张老财道:“人总是有多面性的,他之所以杀了他的妻子,只是因为他的人格受到了侮辱,正所谓爱得越深也就恨得越深,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大娇道:“你说完了?”
张老财道:“说完了。”
大娇道:“那还不赶紧滚蛋?”
张老财道:“如果单单只是我一个人,我早就走了,可是这个房间里还多出了一个人,他实在是不放心你们姐妹两个,他又帮过我的忙,我总不能撇下他自己走吧。”
大娇和小娇都知道张老财说的是谁,忽然间就变得又羞又怒。
蝙蝠人竟然也将头低了一些。
张老财忽然大笑起来,他笑着说:“你们当真以为将我放上了塔,取走了塔顶之物,通天老翁会放过你们吗?”
大娇的眼睛又睁大了:“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老翁会杀了我们?”
张老财道:“不是会,是绝对要杀了你们。”
大娇摇着头道:“不可能,老翁对我们形同父亲,父亲怎么可能将女儿杀了......”
张老财抢先道:“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在通天老翁的身上,更是一切皆有可能。”
大娇道:“不!你说谎!你说谎!我不相信!”
张老财道:“我虽然经常说谎,这一次却没有说谎。你们仔细想想,假如通天老翁对你们姐妹两真的有这么好,为什么要你们姐妹两人来这种地方呆着,这里岂非也是一个见不到光明的地方?”
大娇道:“那是因为......因为......”
她忽然自己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了,只因为她向来觉得通天老翁对她们姐妹两人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对的,从来没有细想过任何原因。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很多这种人,只要是他们所崇拜的人,那么,这个人就算说粪便是香的,那就是香的,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信仰的力量足以摧毁一切理智。
显然,这两姐妹的信仰就是通天老翁。
但还好,张老财是一个能够直接说出事情本质的人,他说的话,总能让人觉得非常有道理,完全没有毛病,所以大娇和小娇的内心也开始动摇了,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蝙蝠人也看出了姐妹两心中的挣扎,他开口道:“不如......不如......”
小娇的性格比较直接,她道:“不如什么?”
蝙蝠人的头更加低:“不如我们三个人一起离开这里,我们去异国他乡生活,再也不要回来中原了。”
这句话一说出,在场的人下巴都要跳下来了,张老财同样的吃惊,只不过,他吃惊的是,蝙蝠人竟然会爱上了姐妹两,这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姐妹两吃惊的原因就更加简单了,她们彻底懵了,完全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甚至,她们俩觉得这句话只不过是幻听罢了,压根就没有人说出这句话。
但是,看着蝙蝠人的神情,这是事实无误。
就这样,空气凝结了很久很久。
“你......你不怕老翁吗?”大娇忽然说。
“我怕,”蝙蝠人说,“但是,如果有你们两个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哪天我们不幸被老翁找到了,那么我一定豁出性命也要保护你们。”
感动!
姐妹两都很感动,这种话,从来没有男人更她们说过,老翁对她们而言,只是父亲一样的存在,根本没有任何的男女私情在里面。
这是她们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而且是一个男人更她们说的,尽管这个男人长得已经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但她们的心中毫无芥蒂,因为她们本来就不在乎一个男人的样貌。
在她们看来,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丑陋,外貌再好看有什么用呢?
蝙蝠人的外貌虽然丑陋,却有着一颗她们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心,这也许就是爱情,她们只是听过,却没有亲身感受过。
现在,她们感受到了。
爱的力量真的很奇妙,它足以让一个内心坚强无比的人忽然变得软弱,姐妹俩的内心早已经是一块石头,但在蝙蝠人的面前,忽然就变得比棉花还要软。
她们动心了。
那是一个足以满足像她们这样的女孩子的幻想的未来,那是一个她们曾经幻想过,却没有希望的未来,蝙蝠人带给了她们希望。
所以她们真的好想一下子就扑到蝙蝠人的怀中哭,蝙蝠人的肩膀不宽,身材也跟木柴一样瘦削,但在她们两姐妹的眼中,却无比的温暖。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加温暖的怀抱了。
但女孩子还是比较害羞的,所以她们没有说话,只是头已经垂了下去。
蝙蝠人同样地低着头。
这时候就要张老财说些什么话了,这些话如果说得恰当,就能成就一段美好的因缘,同时拯救三个人,如果没说好,很有可能就会影响后续的发展。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张老财缓缓地说,“那是南方的一个小岛,岛上栽满了漂亮的桃花树,夏天,阳光照耀在岛上,沙滩的沙子在阳光下金光灿灿,在树荫底下一边乘凉一边吃着西瓜,那是一个美妙的地方,它的名字同样的美妙,叫桃花岛。”
在这种时候,说出一个准确的地方,一个充满阳光的地方足以满足这三个人所有的向往,不得不说,张老财真的很明白普通人的需求。
这样的两个女孩子,在江湖中颠沛流离这么多年,如今又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塔中,哪里也不能去,桃花岛上的一切,岂非就是她们所需要的?
更何况,有一个可靠的、爱她们的男人陪着她们,此生足矣。
蝙蝠人的心中也是如此想法,他因为妻子的事情,一直在深渊中徘徊了这么久,如今,一段新的感情悄无声息的就在他的身上降临了,他为他妻子的事情,已经受了这么多年的罪,一个小岛,一个栽满桃花的小岛,和两个自己所喜欢的女孩子,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他们三个人被张老财的一席话,达成了心灵上的共鸣,这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心灵的共鸣很难得,但一旦有了这种共鸣,就算是两个仇人,他们也会化干戈为玉帛,何况他们三人并非仇人,而是互相喜欢的人。
蝙蝠人忽然说道:“你们......你们愿意跟我一去吗?去桃花岛。”
这时候,非常需要蝙蝠人说句话的,因为只有蝙蝠人的主动,才能将剧情发展下去,蝙蝠人就算有些开心得手足无措,也要将这句话说出来。
小娇已经点头,大娇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也害羞着点头了。
蝙蝠人的心脏简直就要跳出来了!
他忽然就在这个房间中走来走去,然后一会儿笑,一会儿又面无表情,鼻孔中不住地喘着粗气。
姐妹两人一直坐在那儿,她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老财拉住了蝙蝠人,然后甩了甩头,示意蝙蝠人过去先将姐妹两扶起来。
然后蝙蝠人就走了过去,他先是去扶起了小娇,然后又过去扶起了大娇,姐妹两互相看了一眼,竟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声音如银铃般动听。
她们就这样一左一右,站在蝙蝠人的面前,蝙蝠人低着头,看着他新娶的两个媳妇,这两个女子,不仅是他的老婆,也是他余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更是他的未来。
张老财十分地满意,也微微一笑。
“事不宜迟,你们赶快出发吧,”张老财说,“桃花岛可以从扬州水路买一条小船,然后往南边行驶,具体的海图,你们去找我的兄弟冯敌,他会给你们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