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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杨婕忽然回头展颜笑着道:“你的伤势好点了没有?”
上官千月怔了怔,道:“额......好......好了。”
杨婕笑着道:“你愿意跟我回我的住处吗?”
上官千月愣住。
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去了会发生什么事?
她没有忘记柳峰吩咐给她的事情。
杨婕忽然打断了她的思绪:“我知道你不愿意的......我也只是随便问问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说罢,杨婕转过了头。
她的眼角已经泛出泪光,但没有人能看到。
她呆呆站了一阵子,然后右脚迈出了门槛。
上官千月的声音从后面出来:“我去!”
她又愣住。
她难以置信地缓缓转过了头,蜡烛昏黄的灯光照耀在上官千月的脸上,使得她更加的美丽动人。
杨婕痴痴地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上官千月点了点头。
杨婕的眼泪已经从左边眼睛流出,划过脸颊,在下颚处形成一滴水珠,却没有继续落下。
杨婕道:“你......你为什么......”
上官千月打断道:“没有为什么,只因为我想去。”
杨婕倒抽了一口气,然后她的眼泪似乎也被她吸了回去一样。
她笑了。
她笑的时候泪痕却还在她的脸上。
哭着笑,这才是世界上最喜悦的心情。
青州城外,杨婕的庄园里。
桌子上有菜,有酒,两个人各坐在桌子两端。
上官千月和杨婕。
丫鬟小云将饭菜端上来之后,诧异地看着两人,然后拿着托盘走出去了。
杨婕看着上官千月,上官千月垂着头,看着桌子上的酒杯。
饭菜没动,酒也没动,象牙制作的筷子闪着两块,静静地放在碗上。
这个房间里的一切仿佛是静止的。
但杨婕的心情却如海浪般起伏着。
上官千月却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
杨婕轻轻地道:“你为什么不吃一点?”
上官千月也用同样低沉的声音回答:“我不饿。”
杨婕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知道的,你肯定是为了某种目的才答应跟我回来的。”
上官千月不否认,她完全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否认。
杨婕道:“虽然我是这样子的女人,但其实我知道,这样子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是很罕见的,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遇见过一个。”
上官千月在听着。
杨婕道:“所以,你也是个正常的女人,一个正常的女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答应这种形式的求爱的。”
上官千月终于开口:“不瞒你说,其实我真的是有事情求你。”
她已经决定不再隐瞒,她觉得她面前的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怜,她也是女人,所以能够理解这种心情。
杨婕沉默了很久,展颜道:“你说,只要我能够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帮你。”
上官千月猛地抬起了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杨婕。
杨婕在笑。
笑得很开心,开心中却有种令人心酸的感觉。
上官千月不忍再看下去,于是她又低下了头。
看着酒杯。
她道:“我不想再瞒你,其实我这一次接近你,是为了一个......朋友,他遇上了一点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杨婕在静静地听着。
上官千月道:“你认识冯敌吗?”
杨婕道:“认识,而且他是我最讨厌的一个人。”
上官千月忽然觉得口有点干,于是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她道:“但这件事情却非冯敌帮忙不可。”
杨婕道:“你是要我去求冯敌帮助?”
上官千月的口更干了,干到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好点点头。
沉默。
整个房间又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沉默。
过了很久很久,杨婕沉声道:“今天......你累了吧,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再告诉你我的答案好不好?”
这本来也是打破沉默最好的一个办法了,但是在上官千月的心里,忽然感到一阵说不出来的寒意。
休息?
休息就是上床睡觉,她可从来没有觉得睡觉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但这一次却不同,杨婕所说的睡觉是哪一种形式的睡觉?
莫非要陪在她身边睡觉?
她说的“去休息”莫非隐含着别的意思?
这件事情能不能成功莫非就在自己的一句话了?
想到这里,上官千月简直要哭出来了,同时她在心里暗暗咒骂着柳峰。
——竟然害我陷入这种境地,等我回去一定揍死你!
——如果我为他做了这件事情,他会不会觉得感动?
——不行不行,如果真的做了这种事情,那我以后也没有脸见人了。就算是帮他的忙,我也绝不做这种牺牲!
然后杨婕忽然道:“你......你还有话要对我说吗?”
上官千月这才回过神来,咬着牙看着杨婕。
杨婕好奇地道:“你怎么了?”
上官千月面露为难之色,道:“我......我不能做这种事情的。”
杨婕更加好奇:“做什么事情?”
上官千月道:“我......我不能陪你睡觉的!”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脸已经彻底红了。
杨婕怔了怔,展颜道:“你的房间不在这里,在隔壁。”
上官千月也怔住,眼睛睁得更加大。
——原来胡思乱想了半天,完全误会杨婕的意思了。
上官千月忽然想笑,于是她笑了:“我还以为.......”
杨婕笑着道:“还以为我会吃了你不成?”
上官千月道:“没有没有,那我现在先去睡觉了,明天我再来找你的。”
杨婕笑着点点头。
上官千月赶紧出了房间,出房间之后大松了一口气。仿佛刚才的房间里根本没有空气可以呼吸。
翌日,清晨。
阳光已经透过乳白色的窗纸照射进了房间。
上官千月还躺在床上。
她一向都睡得很沉,今天也不例外。
直到丫鬟小云敲了第十三下门,她才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她定了定神,终于下了床,开了门。
小云看着上官千月的眼睛,面无表情地道:“我家小姐找你。”
上官千月“哦”了一声,然后坐在梳妆台上梳妆打扮。
很快,她打扮装饰好,就去了杨婕的房间——昨天的那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