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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还准备贿赂所有人？”徐冰洁一脸不解。
周辰扭过头看了对方一眼，徐冰洁虽然是燕京大学的，但毕竟是初出校门，对于社会上的很多规则并不清楚。
关于做生意的门道，对方自然也是一张白纸。
“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这能叫贿赂？”没有理会对方，周辰径直走进政府大楼。
“郑叔出去忙了，没在机关，你甭想把你那点小聪明用到他身上。”徐冰洁很欣赏周辰的才华，但也仅限于此。
因为自己的出身和家庭原因，她很讨厌商人。
特别是知道了周辰曾用投机取巧的抽奖方式来赚钱后，她在这一方面更看不惯周辰了。
见周辰依旧没搭理自己，徐冰洁在政府大楼门口急的团团转。
几分钟后，郑友德骑着车子停到了徐冰洁身边，“怎么了这是？”
“那个姓周的刚才拎着大包小包的进来了，还说要给政府大楼所有的人全部送礼，拦都拦不住。”徐冰洁焦急道，“之前很多人都知道是郑叔你给他开了后门，这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儿……”
话说到一半，徐冰洁就闭上了嘴。
把自行车丢给了徐冰洁，郑友德连忙小跑进了政府大楼。
“这小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经过之前并不是很深的接触，郑友德其实在心里是对周辰抱有一丝幻想的。
从上次的谈话中郑友德也能看明白，周辰应该是个聪明人。
对方应该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至少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会做。
“难道是我看错人了？”郑友德拍了拍脑门，第一次对自己看人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并没有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见到周辰，郑友德长舒一口气。
旋即想到了什么，郑友德朝文印室方向走去。
文印室中，若隐若现的对话声传出来。
“周同志，这些真的是送给我们的？”
“一看着包装就不便宜，而且你只是来我们这里打印了一个文件，用不着这么见外吧？”
“再说，咱们这里的电脑还有打印机，都是公家的，我们怎么能收这些东西？”
“现在上面对风纪这方面抓的比较严，我们要是收了这些，保不齐第二天连工作都丢了。”
周辰的声音传来，“这些啊，不是专门送给你们几个的，不管是咱们政府大楼的，还有其他部门的，都是人人有份！就连门口看门的保安都有，所以你们就放心收下吧。甭说上面查，就算是郑友德来了，看到你们收下这些也绝对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话刚落，推门声传来。
郑友德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哪怕他接触过不少生意人，此刻也有点不明白周辰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郑老板回来了？”周辰连忙把一个椅子拉出来，“坐，正好我有一件事情要找您商量。”
“什么事儿你说，我站着就行。”郑友德道。
“这不马上就端午节了？我心想着你们这些公职人员不是喜欢搞一些节日福利什么的吗？”周辰把拉出来的椅子重新放了回去，“但这总是送一些米面鸡蛋之类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新意，不如今年就送我们新发售的这款保健营养品？怎么说也比那些米面鸡蛋之类的东西好。”
郑友德狐疑的打量一番周辰，然后拉着他就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东西还放在文印室里，几个文印室职员捧起来康来保的强体健脑液观摩着。
其中一个青年女人，更是小心翼翼的拆开了外包装，“这个东西无论是包装盒还是里面的包装瓶做的都挺精致呀，比市面上那个叫什么智高营养液的还漂亮。”
“听说智高营养液一盒都要十二块钱，不知道这一盒得多少？”
“刚才那个小周说这是他们新发售的？该不会……”
郑友德办公室。
“怎么着，现在产品没销路了，做生意都做到市政府了？”郑友德哭笑不得。
后面，徐冰洁靠着墙，也直愣愣的盯着周辰。
“怎么能叫做生意？”周辰连忙摆手，“郑老板我冤枉啊，我这是送啊，免费送的，又没说给你们要半分钱……”
“免费？”徐冰洁好气不气的把周辰从头观察到脚，“你这东西它健康吗？能喝吗？便宜可没好货，别到时候吃出点好歹。”
“你要是这么想我可真没辙。”周辰拉过来一个椅子坐下来，瞥了一眼徐冰洁，然后就把目光落到了郑友德身上，“郑老板，这小妮子刚从学校里出来，还什么都不懂。您应该知道，康来保这些营养品的原料，可都是郭堡村的枸杞，至于说健康不健康，没有人比您更清楚了吧？”
“而且这玩意我也试过了，喝完当天晚上就能和我媳妇大战三百回合。”
听到这话，徐冰洁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霎时间面红耳赤。
“流氓，这里还有个少女呢，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回头看了一眼徐冰洁，周辰没有搭理。
“免费给我们当端午福利？”郑友德再次问道。
“对！”周辰道，“平常你们逢年过节发的一些米面之类的东西，还需要后勤部采购呢吧？这次我免费供应几百箱，减少咱们邯山政府的一笔开支，何乐而不为？”
“只是不知道采购东西发福利这件事郑老板能不能决定？要不然您帮我引荐一下后勤部或者采购办的人？我来找他们说？”
“小孔。”郑友德朝外面叫了一声，等一个青年男子走进后，他吩咐道，“你去把采购办的丁主任叫过来。”
等小孔走后，郑友德继续朝周辰开口，“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至于免费的话就算了，说吧你这份产品准备定价多少？市政府这边差不多能以你定价的三分之一或者二分之一来购买。”
“十八。”
“多少？”郑友德腾的一下起身，“十八？你怎么不去抢钱？”
“之前抽奖不就是在抢钱吗？可惜我这个人太善良，赚这种没良心的钱是要受到内心谴责的，所以才想起来了做保健营养品，回馈社会。”周辰嘿嘿一笑。
郑友德拍了拍脑袋，他一个月工资不过才一百块钱，也就是说他一个副市长辛辛苦苦一个月，最后只能买五盒康来保的这种保健品？
“太坑了。”就连一直生活在首都这种高消费地区的徐冰洁也忍不住吐槽。
“保健品嘛，价格定多少不是我说了算，主要还是看市场。”周辰道，“毕竟，康来保的价格若是和其他品牌保健品的价格相差太多，其他制作这方面产品的公司也看不下去。”
“我收回刚才的话。”郑友德道。
他怕了，采购米面鸡蛋一个人才合多少钱？
换成强体健脑液，采购一件六块？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他这个副市长的帽子也就顶到头了。
这是不把纳税人的钱当钱啊！
敲门声响起，小孔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采购办的主任，丁建军！
“丁主任，坐！”郑友德道，“端午节准备发放的米面油鸡蛋这些东西的采购做的怎么样了？”
丁建军看了一圈屋里的人，“已经和供销社那边的联系好了，过两天他们就把东西送过来。”
“也就是说还没拉？”郑友德点点头，吩咐小孔把文印室的保健品拿过来，放到桌子上，“这次咱们也别发米面油鸡蛋这些东西了，改发这个保健营养品吧。”
“保健营养品？”丁建军微微皱眉，“这东西会不会太贵了点？咱们的预算……”
“丁主任，这一批是我免费赞助给咱们市政府的。”周辰道，“咱们这些同志这两年为了邯山的发展不辞辛苦，这点东西我怎么还好意思收钱？”
“免费？”听到这两个字，丁建军神色之间闪过一丝异样。
这丝异样旁人没注意到，但距离他比较近的周辰却是看了个仔细。
心里咯噔一下，周辰感觉自己似乎是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
身为一个在商海中摸爬滚打不知多少年的人，周辰自然清楚这些政府部门里哪一个油水多哪一个油水少。
如果真算起来，采购办的油水并不多。
唯一一点油水，大概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买点米面油之类的物资。
“郑副，这采购方面的事一直都是段副那边在……”丁建军犹豫道。
“段长宏那边我来说，你按照我说的做就成。”郑友德指了指周辰，“这件事就由他跟你接洽，对了他叫周辰。”
半晌后，丁建军重重吐出一字，“好！”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郑友德的办公室，临走之际还加了一句，“周老板待会儿和郑副谈完后，记得来一下我办公室，我跟你说一下我们需要多少箱。”
人走后，周辰抬眸，有些无奈，“看来，郑老板和采购办的这位关系……”
“我是空降来的，现在又插手了本来不应该我管的事儿，丁主任这幅态度也在情理之中。”郑友德道，“不过，我好歹也是他的上司，就算心里有些不满也不敢违背我的话。如果刚才没有我出面，就算你能把话说出花儿来，他也绝对不会同意免费采购你的产品。”
“还是郑老板考虑的周全。”在这点上，周辰就算不佩服郑友德也不行。
“你去吧，丁建国那边少不了难为你，这条路我算是给你铺好了，你要是再走不通，只能怪你自己道行不够。”郑友德下了逐客令。
“我道行不够，等于您眼光不行。”临了，周辰抖了个机灵才大摇大摆走出办公室。
房间只剩下郑友德和徐冰洁两人，后者仍然不解，“郑叔，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分钱都没赚到，结果这刚开始就想着免费往外倒贴，他图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