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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天鹰的手下正指挥着钱府的仆人丫鬟们,搬运桌椅,摆放杯盏,看样子好像在还原现场。
看到宁策,铁天鹰眉头紧锁,“没想到此事居然连宁大人都惊动了?”
宁策打量着周围,随口答道:“本官也是受人之托,意在查清此案的真相,却不知铁捕头对这次的案件,有什么看法?”
铁天鹰胸有成竹地傲然一笑,略一沉吟,眼看跟在宁策身后的杨志孙安也是老熟人,于是便不在忌讳。
“铁某破案多年,略有小成,此案看似自杀,但铁某的经验和直觉却告诉我,这必是一件凶杀案!”
铁天鹰的话语,斩钉截铁,听得宁策也不由得一怔。
心想莫非此人已经掌握了证据?
“这……,铁捕头何以如此笃定?”宁策出声问道,“此外,凶手可有线索?”
铁天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此案凶手,铁某心中有数,并已派出专人,前去缉拿,宁大人只需静候佳音即可。”
眼看铁天鹰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宁策想了想,也就不再多问。
两人虽然关系很好,但人都是有好胜之心的,连续败给宁策好几次,宁策明显感觉到,铁天鹰很希望能抢在自己前面破案。
宁策对铁天鹰点了点头,随即便带着杨志两人,在现场查看起来。
杨志凑上前,低声说道:“大人,铁捕头这次很猖狂啊,看样子他已经知道了凶手的线索,可恨他不告诉咱们。”
孙安也说道:“老铁这个人不爽利。”
宁策听了,不禁一笑,当即回顾左右,眼看并无他人,这才低声对杨志说道:“铁天鹰多半是盯上那个胡商了,否则何以要专门派人去缉拿?
案发当天在场之人,只有那个胡商做贼心虚,率先逃逸,也怪不得铁天鹰会重点怀疑他。”
杨志问:“真是那胡商么?”
宁策摇头:“现在不好说。”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就来到了一个摆满空酒杯的案几旁边。
一个年方二十,颇有几分姿色的俏丫鬟站在旁边,簌簌发抖的模样。
宁策上前,温和地笑笑,“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案发当天,你就站在这里?”
看到宁策态度温和,俏丫鬟顿时就不那么惊慌了,她赶紧福了一礼,开口说道:“奴家叫小云,当时负责在这里为各位宾客倒酒。”
宁策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打量这面前的长长案几。
红木桌案上,整齐地摆放着两排酒杯,数量大概几十个,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酒壶。
杨志急忙上前检查那个酒壶,打开壶盖看了很久,这才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看起来,这酒壶没什么问题。
宁策留意到,有个酒杯上贴着张纸条,看样子就是有毒的这一杯了。
从左数起,这杯子排列第六。
“这上面一共多少个杯子?案发当天,你可留意到有可疑人员靠近这里?”
名唤小云的丫鬟战战兢兢地摇了摇头,“大人明鉴,当时在场之人众多,奴家哪里看得过来?这案几上一共四十个杯子。”
宁策拿起贴着纸条的酒杯看了看,
没发现什么,
心想若是在后世,此案或许比较容易侦破,直接查指纹就行。
可惜现在是古代,
宁策皱眉盯着面前的案几看了一会,而后转身,向不远处一名肥头大耳之人走去。
此人刚刚被铁天鹰询问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钱府的厨师。
俗话说,脸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
这人生得如此肥大,定是伙夫。
宁策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钱福,乃是府中的厨子。”胖子很恭敬地答道。
宁策伸手一指远处的案几,“那些酒是倒好后才端上来的,还是那个叫小云的丫鬟倒的?”
钱福说:“大人明鉴,倒好后再端上来,那得多麻烦?杯子都是由仆人送来,然后由小云把他们摆好,倒满。”
宁策哦了一声,目光情不自禁地,投在那个怯生生的身影上。
胖厨子见状,急忙上前,低声道:“若主人真是被人所害,那一定是小云下的毒!”
宁策有些讶然地望向对方,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她?”
胖厨子说道:“大人千万别被她的外表给蒙蔽了,这女子很有心机,一直处心积虑想勾搭主人,没想到去年主人在北方遇见珊珊姑娘,一见钟情,娶回家中,从此她就怀恨在心。”
“此事千真万确,大人若是不信,多问几人便可得知。”
宁策微微颔首,心想这钱府还真是庙小妖风大,没想到这钱推官,居然还有这么一段狗血剧情。
“珊珊姑娘是?”
“珊珊姑娘是主人最宠爱的侍妾啊,主人死后的当天晚上,珊珊姑娘也殉情而去。”
胖厨子摇头叹息,似是对珊珊的死,很是可惜。
“主人原本是个阴沉的性子,珊珊姑娘来了之后,便以她的热情开朗,改变了老爷,在她的影响下,老爷经常举办宴会,也交到了很多朋友。”
宁策所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便招来几名仆人,细细询问之下,得知厨子刚才没说谎。
案发当天是小云负责倒酒,并且小云确实曾想勾引钱推官,但是没成功。
宁策在花园中转了一圈,眼看再没什么线索,便带人前去珊珊的卧室,也就是此女的自杀现场。
房屋很大,显得里面也很空旷,出乎意料地,屋子里的装饰并不是很华丽,甚至还有些简朴和粗犷,与一般的女子闺房截然不同。
一旁的官差在旁边介绍着,“那日小人跟随周大人前来,恰好便是检查现场的人员之一,当时此处房门紧闭,被人从里面反锁,珊珊姑娘就倒在这里,口鼻流血。”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床前的地面,那里被人用黑色木炭,画出一道隐约的人形,“当时珊珊姑娘就保持那个姿态躺在地上,还有一个摔碎了的酒杯也在一旁。”
“服毒?”宁策想了想,问道:“和钱推官的毒药是一样的么?”
官差重重点头,“都是一样的,都是剧毒的砒霜,入口即死。”
宁策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块地面,想了想,没有说话,转而检查起屋子里其他地方。
宁策检查得很细,花费半天功夫把房屋逐一检查一遍,可惜最后看起来像是没有什么收获,
他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对杨志打了个手势,“走吧,这里是看不出什么了。”
这也不能怪宁策,实在是案发现场,时间间隔太久,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钱推官死后,府中也没什么有见识的人,发现珊珊屋里的动静后,众人一拥而入,居然还妄想救活她,结果就是屋子里到处都是脚印子和翻动的痕迹,根本看不出原本的现场情况。
宁策出来,先跟铁天鹰打了个招呼,于是便带着杨志孙安离开。
结果即将走出钱府的时候,宁策在路边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