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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美见晋军已经摆好了架势,再加上人数上的差距便自知骑手的威力已经减半。现在他撤则万无一失,可骊戎国就危险了。他此来目的就是为了救出他的心上人,若弃之不顾,岂能称大丈夫。
殷美干脆心一横,决定组织剩下的骑手再次向晋军发起冲击,经过上次的冲锋,晋军的阵型明显出现了混乱。
然而,不知何时一队莫明出现的白狄骑手也刚好赶到了,并且快速就将殷美抄后包围起来。
先丹木也是一愣,“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白狄骑手突然出现,难道是士蒍君的安排?”
此刻的士蒍心里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前来助阵的白狄骑手确实是祁桓三的人马,可他并未记得书信相邀祁桓三前来助阵。
两面夹击又兵力不足,很快殷美的军队就慢慢地被围而歼之。
骊姬站在城墙上看着自己的爱郎被重兵团团围住,心里很是担忧,他祈求爹爹骊戎男派军出城去迎救,但是被断然拒绝了,并转身离开城楼回宫去了,这是骊戎男第一次冷酷的拒绝女儿,这让骊姬难以释怀。
殷美带来的五百多人仅有二十五人存活被俘,其余则要么战死或者逃走。而他本人也被五花大绑带进了中军帐里献于晋献公,而前来助阵的白狄骑手们,派出一个代表将一封书信送于士蒍后便随大部队离去。
中军帐内,晋献公藐视着殷美,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他只是好奇眼前这个俊美男子为何要如此为骊戎国。其实晋献公心里多少已经有些底了,他直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和狐仙二女是什么关系?又与骊戎男是何关系,为什么要来此解骊都之围呢?”
殷美没回答晋献公一个问题,心里脸上都显示出不服气。
“不想说吗?”晋献公冷冷一笑,“二五听令,寡人命你二人各领二师兵力出征殷骊国。记住寡人给你们的三道军令,杀!烧!抢!”
殷美反应激烈,十分愤怒,他破口大骂道:“两国开战何故对百姓下此毒手!你好歹也是大国之君竟无一点仁义之心。如此与禽兽何异?”
晋献公没有反驳,他点头示意东关五和梁五去办事,让侍卫将殷美带下关押起来另做处置。
这时士蒍稍稍问了一句,“君上方才说的那三道军令应该是用来震慑的吧?”
晋献公一脸惊异地看着士蒍,“你有见过寡人说过什么无聊之言吗?这三道军令同样也试用于骊都。荀息何在?”
“臣在。”
“命你在骊都城附近搭建烽火台,寡人让你每日每夜的烧火,再命弓箭手不停的向城中放火箭,就算用烟熏火烤,也要将骊戎男从城里熏出来。”
“遵命!”
“此外,无论对方是否投降。十天以后全力强攻,不计伤亡也要攻下骊都,破城之后全军大开杀戒。”
“这……是!”
见无一人反驳晋献公的命令,士蒍快步上前说道:“君上臣反对强攻!更反对屠城!”
晋献公皱了皱眉头问,“士蒍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寡人说什么你就反对什么,平日里你可不是这样啊。”
士蒍说道:“如果君上执意要下决心血战到底,那我军必然是伤亡惨重。更何况骊都依山而建,城墙坚固无比,就算我军将士的尸体堆积成山、鲜血流淌成河也未必能夺取这座城池呀!”
晋献公听闻此言,不禁勃然大怒:“士蒍你说什么呢!骊都城墙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坚不可摧吗?你今天着实有些不对劲,为何如此畏首畏尾,顾东顾西的。是不是在骊戎国答应了人家什么事情?亦或是做了什么承诺?”
士蒍连忙澄清道:“并非如此啊,只是君上,臣有一计可破城。如果君上能派臣前去说降,便可不费一兵一卒而得到骊都城,而同时也可救敌我两军于水火之中。如此岂不是一桩幸事嘛,同样这也是君上给予骊戎国君军民的恩典呀。”
晋献公觉得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说:“如此甚好,那你就快去快回!但寡人强攻依旧不变,只是寡人会将时间顺延至五天,等到先丹木占领殷骊国得胜归来时。只是士蒍,你可有把握能劝说骊戎男降晋?”
士蒍回道:“臣下不敢妄言欺上,臣有把握。”
夜晚,十几名白狄人乔装打扮混入了骊都,然后便不知去向……
第二天,士蒍仅单枪匹马离开大帐,穿过尸横遍野的战场,来到骊都城下的护城河附近。
骊都守城将士们见一晋军将领单枪匹马的过来,便放箭呵阻士蒍。
“守城的士兵们,在下士蒍有话要与你们的国君相商,快放在下进城。”
许久过去了,仍然不见其任何动静,城门未开,也未有人暗中放冷箭,没有训斥,也没人泼骂。
士蒍不解,于是再次高声叫喊道:“守城的将士们,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你有何话想说?你先报上姓名?”城楼上有人应答。
士蒍会心一笑,说:“在下士蒍,是晋国国君的大臣,此次奉命来拜会骊戎国君的,并有一事要对国君说,不知国君可在城中?”
士蒍喊完话后,便静静等着对方的回答。只见城墙、塔楼处人影晃动,士蒍都能听到铠甲互碰撞击的声音,箭弩弓弦拉满上箭的声响,不一会儿就聚集了无数颗脑袋探头都朝士蒍这边眺望着。
不多时,随着轰隆声响,城门大开,“国君请士蒍入城!”
士蒍上马缓缓进城,城市满目疮痍不说,百姓们各个面黄肌瘦,街道两旁一群骊戎士兵,正怒目惊恐地看着他。
“嗖!嗖!嗖!”
三声箭矢破空而过,箭矢落在了士蒍一旁,士蒍没有慌张,他知道这是这些士兵在试探他的胆量。
这时有一骑马侍卫来到士蒍面前向他拱手道:“士蒍外使,国君有请,请随我来。”
来到宫殿,骊戎男身着盔甲位于上位,大声对士蒍说道:“士蒍你好大胆识,单枪匹马就敢来此,不知道你来此有何贵干?此正值两军对垒之际,献公突然派来使者,这实在令寡人费解呀!”
位于朝堂下位的士蒍深施一礼,然后说道:“彼此彼此吧,国君也是好乐观啊!确切地说,外臣乃是胜方献公的使者!而骊君手上虽握千余强兵悍将,但据守孤城,最终定会粮草不济,用不了多久就该城破了吧,现在骊君您已经是败军。”
“放肆!”
左右侍卫本想上前教训士蒍,但被骊戎男制止住了。
骊戎男拊掌大笑道:“你刚才说谁是败军之将?”
“骊君又何必要明知故问呢?”
骊戎男起身愤怒地瞪着士蒍,“寡人是一国之君不是什么败军之将,此外寡人这个爵位世袭可是周天子亲封,论尊贵我比你们献公还要高贵。”
士蒍说道:“骊君您爱您的子民吗?”
“当然!寡人视民如子。”
士蒍莞尔一笑,“骊君是个仁君,骊戎国有福啊!请骊君如实相告,若我晋军不计伤亡不计代价,敢请骊君相告,这骊都能坚持多久?”
骊戎男叹了叹气说:“最多不过两三天吧。”
士蒍摇了摇头说:“最多一天,最快半天。那外臣在问您,您觉得晋军破城以后当做如何?”
骊戎男愣住了,他喃喃道:“莫非这就是当年的恶运不成?那头蟒来找寡人复仇来了。”
士蒍接着说道:“骊君,不久前外臣偶遇其夫人狐骊儿,她来到外臣面前想让外臣力保骊戎国百姓平安无忧。外臣有心却无力,因为这事需要骊君的配合,只要骊君降晋,那么寡君便不会屠城,如此骊都百姓也将会幸免于难。寡君知道你们骊戎国是秦北之地的部落盟主,我们晋国一直也很想利用您这一身份来与这些部落进行畜牧上的往来。”
骊戎男缓缓说道:“原来骊儿早就预料到了此事。既然如此那寡人如何降才得以消灾避难?还请士蒍大人明示。”
“将……骊君二女献于寡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