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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孙爱也看清楚了,他所在的地方其实就是一间石室,石室里面有点阴森潮湿但是不缺灯光,有石床石凳等各种生活用具,最奇怪的还有十八般兵器,看来朱翊丰也是会武功的。还有他吃的蔬菜很新鲜,应该平常也是去城内采购的。
等他吃完饭坐下了,钱孙爱赶忙就问他这些年是怎么生活的,说是记得自己六岁的时候外公就去世了。朱翊丰于是就把这些年的生活经历给他说了一遍,原来钱孙爱现在所在的地方在南京城外的钟山腹地,是个非常隐秘的所在,钱孙爱六岁的那年,朱翊丰建文帝余孽的身份暴露,为了避免被朝廷追杀,所以假装死亡,独自一人跑到了深山老林里面隐居起来,一直活到现在。后来钱谦益知道了朱五娘本身是有历史污点,害怕受到连累,又不忍心把她交给朝廷,所以就把她赶回“常熟”老家去了。。
钱孙爱听到这里顿时释然了,既然他把自己家里的情况说得这么具体,那无疑就是自己的外公了,确切的说是前任钱孙爱的外公,虽然说钱孙爱对他没什么感情,但是他对自己这么好,钱孙爱还是有些感动的。
“那你既然是我外公,为什么要绑架我呢?”钱孙爱不解的问。
“因为你太笨了,我怕你活不长。”
嘿,这个老东西,感情还没培养出来呢,就诅咒老子死,这不是存心恶心老子嘛。钱孙爱心里有些生气,但表面上还不能表现的太厉害,只是翻了个白眼:“哪有外公这样说自己的外孙的,你是老糊涂了吧。”
好在朱翊丰早就知道钱孙爱是个缺教养的大纨绔,所以根本不生气,甚至他还觉得有些对不起钱孙爱,让他失去了母爱,顿时脾气更好了,叹了口气说:“乖孙,你是不知道,其实外公已经在你身边跟了一段日子了,我看到你不会武功,也没有什么真才实学,除了花钱在行,几乎一无是处,生怕你日后为富不仁被人干掉,所以决定来见见你。”
我外公就是这么看我的?钱孙爱顿时有种想要撞墙的感觉,老子这辈子怎么就混成这样了呢?
“我听说前段时间你还被人绑票了,这实在是太让我担心了,我决定一定要教你一些本事才行。”
钱孙爱有些不信了,你老小子把我说的一分钱不值,你又有什么本事,你有本事还能被人追杀的躲在山洞里不敢见人?没准也是个卖嘴的先生吧,哼,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少在我面前得瑟。
“外孙,你似乎是不大相信外公能教你本事,那是因为你还不太了解你的外公。事实上我们建文帝家族,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杀,一直以来都在勤练武功,而且当年在宫廷里面搜集了很多门派的秘籍,武功也是登峰造极的。再者,医卜星象,儒家学问,琴棋书画,外公无一不精,你想学什么?
钱孙爱懒得搭理他,吹牛谁不会呀,照他这么说,到了现代社会当个大学教授都足够了,切,谁信呀。
“我都想学。”钱孙爱是故意刁难他。
没想到这正合了外公的心意,朱翊丰击掌笑道:“好,不愧是我的外孙,我就说嘛,作为一个大纨绔,光是不学无术是不行的,必须要有真本事,不然大纨绔很容易就要变成死纨绔,哈哈哈哈。”
“外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见他话锋一转,不像刚才那么一本正经了,钱孙爱觉得自己脑袋好像被驴踢了。
“哈哈,其实外公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大纨绔,而且一心想要追求纨绔的最高境界,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把我这一身的学问全都传授给你,让你做一个名副其实,登峰造极,盖世无双的大明纨绔。”
钱孙爱觉得自己血压又有点高了。
事实上,钱孙爱第二天一早就回来了,因为他如果不回来的话,估计钱府又要办丧事,李十娘又要寻死觅活,准新娘徐小娇的精神分裂也会越来越严重,所以他回来了,不过他和朱翊丰说好了,每天晚上都要去城外的山洞学习本事的。
此时此刻的钱孙爱想法已经和刚见到朱翊丰的时候不一样了,因为他亲眼看到朱翊丰施展了一套《猛龙十八掌》的武功,一掌就把一块石头打的粉碎,我的个乖乖,钱孙爱还真有点想往,因为他觉得自己也不能一辈子都靠李定国,必须自己懂点儿武功才安全。
另外他回来的时候,朱翊丰还给了他一本书,说是修炼内功的,叫做《鱼龙十八变》说是能够鲤鱼跃龙门,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钱孙爱在山洞里呆了一夜,朱翊丰给他讲解了一番,然后帮助他进入了第一层。
钱孙爱心想,这玩意也太容易了,第一层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成功了,其实他可不知道,那是朱翊丰拼着一死,强行给他灌顶导气归元的结果,不然就他这号的,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真的有气感啊。
钱孙爱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果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连朱五经都在大厅里坐着,衙役们更加是到处乱窜,一副正在找线索破案的样子。他就这么潇潇洒洒的回来了,除了让全家人松了口气之外,也留下了太多的疑团。因为朱五经问他的时候,他只是说一不小心摔下山迷路了,可是他身上一点伤也没有。
好在朱五经也懒得追究,暗想,准是拿了钱出去风流,害怕家里知道就故弄玄虚,倒凭空让我们这些人跑一趟,不过还好,钱老爷给了银子,这趟没白来。在他心里很希望钱大公子多多失踪,好让他日进斗金。
钱孙爱送朱五经出门的时候,朱五经就偷偷的告诉他,罗威已经被定了死罪,冒襄因为是从犯,情节太清所以给放了,而楚小红也在昨天回家去了。钱孙爱感谢他帮忙,然后把他送上了马车。
娘的,便宜冒襄这个混蛋了。
可是钱孙爱也知道没有办法,因为冒襄的老爹毕竟还是军方的大官,朱五经是万万的不敢得罪他的。
第二天的时候,楚苦儿果然带着陈六还有楚小红到钱府来了,一见面就给钱孙爱跪下感谢他的大恩大德。不但是楚苦儿就连楚小红都是非常的感动的。钱孙爱搀扶她起来的时候,还趁机摸了摸小手,滑不溜丢的,挺舒服。
“钱兄弟,不知道你何时得空,咱们已经通知了盐帮的兄弟们,江南前五堂,江北后五堂,都等着要喊你一声仁义大哥呢。”
“是啊,我也要喊你大哥。”楚小红脸红红的说道。
钱孙爱掐着指头算了一下,他和徐小娇的婚期距离现在还有七天,仁义大哥这事儿肯定是要排在结婚后面的了,所以,他说:“要不还是算了吧,当天的话只是一句戏言,各位又何必当真呢。”
他已经算计好了,反正楚苦儿已经把通知都发出去了,再想反悔肯定是不可能了,这时候装一下正好。尤其是当着美女的面儿。
楚小红果然说话了,她抿了抿嘴,然后笑了个百花齐放,落落大方的说:“钱大哥,你要是不来,就是瞧不起咱们盐帮的这些穷兄弟,咱们盐帮也不要高攀你了,日后咱们谁也不认识谁,至于救命之恩,我现在就还你一条名罢了。”
说着只听锵的一声,楚小红弯刀出鞘,往自己美丽的脖子上斩来。
好烈好豪爽啊。钱孙爱在心里赞了一句,知道她不会真的自杀,但立即过去拦阻,拉着她的手说道:“孙小姐这是何必,我答应就是,答应就是了。”
楚小红立即高兴的说:“我就知道钱大哥是性情中人,不会不管我的,爷爷,以后咱们盐帮又多了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那这样,钱大哥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举行仪式,我亲自下厨做几个好酒好菜等着你。”
陈六憨笑道:“钱兄弟真是好大的面子,我们孙小姐做的菜那可是南京城里有名的,只是她忙于帮务,不怎么下厨,这下子我们可以跟着沾光了。”
钱孙爱看了楚小红一眼,发觉她又害羞的低下了头。楚苦儿还觉得纳闷呢,这个孙女他自己最了解了,平时就是个女汉子,办事雷厉风行,怎么今天扭捏起来了,难道她对钱公子有意思?
接下来的几天,钱孙爱就等着迎娶新媳妇呢,当然在这中间他又跑去旧院看了李十娘,这件事情他也是毫不隐瞒的,李十娘也非常理解,对她来说,只要钱孙爱的心里有她,真心的爱她对她好就可以了,她不计较别的。
让钱孙爱没想到的是,他结婚的当天孙秀英也派丫鬟送了贺礼,钱孙爱心想,你早晚也是我的媳妇,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钱孙爱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花轿一路吹吹打打的来到了徐府。徐府这边也已经准备妥当,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大群丫鬟婆子全都穿着很华丽的衣裳,整条街都铺满了丝绸,一大群叫花子围在府门前讨赏,徐家的银子多得是,为了显示富贵,特地准备了好几筐铜钱在门口抛洒,惹得欢声雷动。
钱孙爱对这种行为当然是不认同的,他觉得现在不应该表现的太奢华,尤其是这种抛洒嗟来之食的行径,很容易引发众怒,现在可能没什么,但将来有一天大明朝变了天,只怕徐家就会拉清单了。就算是不变天,他也看到很多的文人士子,尤其是一些复社的人在门口指指点点,人人脸上都有激愤之色。
偏偏徐家的人不懂得韬光养晦还挺横,对一些不守规矩的乞丐连打带骂。徐青君和徐鸿基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奉了母亲的命令要多么隆重就有多么隆重,徐小娇上花轿的时候,光是身上穿的拽地的丝绸就有二十米长,头上的首饰也都是纯金打造,总共十六件,光灿灿的耀人眼,连丫鬟打扮的都好似公主出巡一般。
等到花轿出发了,徐家的人在后面跟着,众人又注意到,他家人做的马车轱辘都是用金银装饰过的,另外徐家还故意炫耀陪嫁品,有两个纯金打造的饭瓮,由两个丫鬟端着,有一个纯银铸成的淘米盆,一个小厮抱着,又有一个银丝编成的箩筐,战马驼着,还有一株比人还高的玉珊瑚,通体晕红,晶莹夺目,是稀世之宝,被一辆马车拉着。一路之上极尽炫耀,奢华的程度,南京城内无人可比。
在观礼的这些人之中就有一个长着一部好胡须脸色煞白的中年人和冒襄站在一起,冷笑着说:“贤侄,不要生气,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你看,徐家和钱家如此的炫耀,咱们的机会马上就来了。”
“我是没主意了,一切都听阮叔叔的。”原来那个大胡子就是著名的阉党余孽阮大铖,复社的死对头,也不知道怎么跟冒襄这种“正人君子”混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