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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孙爱心里顿时一阵嘀咕,暗想,这帮阉货还真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啊,给点阳光就灿烂,有根木棍就敢往上爬,牛掰呀。不过钱谦益又一想,这年头以后求着老太监的地方也许还很多,多一条朋友多一条路啊。
“呃,这个,那当然好,只不过您和我父亲同辈,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僭越了。”钱孙爱故意犹豫了一下。
“哎,亏你还是个读书人,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我和你父亲和你是两回事儿,咱们结拜咱们的,无所谓。”
“那好,小侄求之不得呀,能和您这样的大文豪结为忘年之交。”其实钱孙爱看过韩鸿儒写的文章了,也就一般般中学水平吧,根本不登大雅之堂,就算是他也比这货要高明了不少呢。居然还写书。
当下,钱孙爱吩咐酒店买来了香烛,就在店里结拜成了兄弟。
这样过了将近十天的功夫,钱孙爱也去旧院走了几趟,给李十娘一些银两,并且把张三姑子的账目给算清了,张三姑知道了他的身份和手段,自然也是不敢为难李十娘的,钱孙爱也就放心了。
这天早上起来风和日丽天气晴好,钱孙爱在院子里玩单杠举杠铃,突然听到有人说钱谦益叫他去。
这几天钱孙爱都是跟着李定国一起锻炼的,有了这个健美教练之后,他的成绩和饭量还有体重都在突飞猛进,现在一米七八左右的他大概已经有一百二十斤左右了,已经初步的具有了一个美男子的风度,估计再长二十斤之后,就是真正的大众情人奶油小生了。再也不是以前的痨病鬼了。
“李大哥,咱们去看看!”
李定国和钱三现在都是钱孙爱的长班,穿的干净利落,拾掇的像模像样,一路跟着他就来到了上房,走进了客厅。
钱孙爱本来还在那里晃膀子呢。;可是当他看清楚了屋子里的情况之后顿时就愣住了,该来的总会来呀,原来是徐青君登门拜访了。
只见徐青君满脸怒容的看着钱谦益也不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是有些紧张,钱谦益也是一脸的倨傲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火药味十足,随时都可能擦枪走火,钱孙爱顿时有种想溜的感觉。
可是已经晚了,徐青君发现他了。
“贤侄,你终于来了,老夫在这里恭候你多时了。”
“世伯,您好!”钱孙爱表现的一本正经,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然后三好学生般的往旁边一戳就不说话了。心想,我看你怎么开口。
徐青君果然被他的镇定给打乱了计划,本来准备好的说辞全都长上翅膀飞走了,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的开口。
“这个,啊,钱老,我想你应该说两句!”
钱谦益心中暗笑,这事儿无论如何都是我儿子占便宜,我才懒得说呢!反正我儿子也没吃亏,嘿,不说更好!
“我没什么可说的。”钱谦益耸了耸肩膀。
徐青君心里这个恨啊,暗想,好啊好啊,你们钱家父子还真是够无赖的,难道我就奈何不了你们吗?没办法只有拼了!
徐青君咬了咬牙齿,说道:“贤侄,咱们都是明白人,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和小女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什么事儿?!”钱孙爱满脸无辜地说!
“就是,就是……”徐青君突然拍着桌子站起来说:“哼,你们两个想要怎么样,是想要闹上朝廷嘛!”
钱谦益站起来说:“那你要是这种态度咱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钱孙爱咂了咂嘴:“老世伯保重,小侄告退了。”
徐青君突然跺了跺脚,暗自后悔,心想,我这是怎么啦,混了这么多年的官场,居然忘记了什么叫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跑到这里来耍横来了,这不是存心找虐嘛,人家没错,是我错了。
“钱老,咱们有话好商量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贤侄,你还是给我一点面子,毕竟以后还要相见呀。”徐青君红着老脸站在客厅里,无比尴尬的笑道。
钱谦益一回头:“我看也没什么好谈的,你女儿骑着马跑到我家里来喊打喊杀,这样的儿媳妇我可不敢要,就算是你告到皇上面前我也自有话说,我家的儿子命薄,配不上令千金,您还是另择贤婿吧。”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徐青君赶忙摆手:“令公子非常优秀,文武全才人所共知,我对他是非常满意的。至于我女儿的鲁莽行为,我在这里替她向钱老还有贤侄赔罪了,只是咱们的婚约千万不能作废呀,要不然,要不然……”
“世伯,要不然怎么样?!”钱孙爱抓了抓头问道。
“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来问我,那天夜里我女儿彻夜未归,不是在你的房里嘛!”说这话的时候,徐青君脸红的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忘了!”钱孙爱矢口否认!
若是在以前,钱谦益肯定要教训钱孙爱,但在他亲自目睹了徐小姐的厉害之后,现在也不愿意娶进门了,不然儿子哪天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那可如何是好啊!
“看,我儿子都不知道,魏国公大概是搞错了吧。”
“岂有此理,你们,好,咱们走着瞧,走着瞧。”徐青君也没脸在这里待下去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脸啊,赶紧撤吧。
等到徐青君气急败坏的冲出了门口,钱家两父子同时都长出了一口气,但是紧跟着钱谦益又叹了口气:“我儿,此事不好办呀。”
“爹,有什么不好办的。”
钱谦益叹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把那个母老虎给怎么样了,要是徐青君告到了皇上面前,皇上念在他的祖上曾经为朝廷立下过不世之功,一定会照顾他的,我怕万一要是天庭震怒该怎么办?!”
钱孙爱沉吟了一下说:“爹,我的确是没把她怎么样,只是吓唬了一下。要是你让我娶她,我就娶回来,可是我又怕娶回来一只母老虎弄的家里鸡飞狗跳,您说是不是,人家都说家和万事兴,这家里要是乱了,咱们钱家可就败落了。”
“为父也是这个意思,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钱谦益说道。
钱孙爱顿时来了精神:“爹,什么办法!”
“加入复社!”钱谦益看着钱孙爱说道:“你没看到徐青君在婚礼上多么害怕复社的人,据我所知,他最近和阉党余孽阮大铖走得很近,说不定有把柄落在了复社那般年轻人的手里,所以如果你加入了复社,他就在也不敢来惹你了。只能吃哑巴亏。”
“呵呵。”钱孙爱苦笑了一声:“爹,您看您这是开什么玩笑呢,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复社闹翻了,冒襄侯方域都是复社的什么狗屁‘四大公子’,我去加入复社不是存心的找没趣儿嘛!”
钱谦益咳嗽了一声:“这你就不太清楚了,虽说冒襄和侯方域全都是号称四大公子,但其实他们并不是复社的领袖,复社以前的领袖张溥是爹的朋友,可惜已经去世了,自从他去世之后,复社根本没有实质性的领袖,他们都是分片的,扬州有扬州的社长,松江有松江的社长,而冒襄和侯方域只不过是南京的势力而已,只要你跟其他的社长沟通好了,就算是他们反对,也是不行的。”
钱孙爱看了看外面天色已晚,突然想起来今天应该是跟冒襄要债的日子了,拍了拍脑门说:“爹,孩儿已经知道了,孩儿一定努力去做,不久之后应该就有好消息传来,反正徐小娇这个母老虎我是说什么也不要的,您放心吧。”
“好,放心吧,缺银子就说话。”钱谦益咳嗽了一声,由丫鬟扶着回房去了。
钱孙爱心想,老爹太给力了,老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这种气势让人感觉真好啊。
钱孙爱领着钱三和李定国来到了河房准备朝冒襄要账,可是没想到这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了,气的钱孙爱差点放一把火把大门给烧了。
“你们说,你们说应该怎么办?!”钱孙爱问钱三和李定国。
李定国说:“太可恨了,应该去抓他。”
钱三鬼主意多,嘿嘿阴笑了一下:“少爷,我知道冒襄家住在如皋,咱们可以到他家去,从南京城到如皋走水路只不过是两天的水程而已,嘿,我还听说他家的大娘子是扬州城里的大家闺秀,不但漂亮,而且知书达理,若是拿来抵债,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屁话,这也就是说着玩的,冒襄也是官宦人家,哪能容许我们这样!”钱孙爱摇着手里的扇子气急败坏地说。
“少爷,你是有所不知啊,其实冒家已经完了,他老子冒起忠虽然号称是襄阳监军,可是现在麻烦缠身了。”
“没有的事儿,前段时间我遇到熊安良,他还说冒襄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呢。”
钱三说:“小的也是听人背地里议论,冒起忠虽然已经成功调任,但是却因为活动频繁惹恼了皇上,皇上认为他贪生怕死非常不满,已经下令他到陕西剿匪,再者,左良玉也对他很不满意,所以他走不走都是个死,他死了冒襄也就完了,嘿嘿,少爷,您可以把他家全都接收过来。”
钱孙爱心想,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是什么滋味我还没试过呢。嘿,可是那样做未免有点太缺德了。还是征求一下大家伙的意见吧。
“李大哥,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