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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孙爱扶着福王从船舱里走出来,大臣们更加不敢抬头,钱孙爱以福王发言人的腔调说道:“马大人,福王命你赶快准备銮驾。”
马士英对钱孙爱说道:“大王,钱大人,我好友阮大铖对朝廷社稷忠心耿耿,今日迎驾已经耗尽所有家财,往大王能够接见。”
钱孙爱知道阮大铖是冒襄的好友,心中表示讨厌,可是马士英对拥护福王有功,他也不好说话,正在犹豫的时候,突然听到高宏图说道:“启禀大王,阮大铖乃是阉党余孽,早年和魏忠贤一起祸国殃民,绝对不能让他再进入朝廷,清大王三思。”
福王背地里呲着牙笑了笑,问钱孙爱:“老大,这个老家伙怎么样?”
钱孙爱咂了咂嘴说:“这个老家伙的确不怎么样,但现在必须要给马士英一点面子,否则没人支持咱们。”
“那我该怎么办呢?”福王问道。
钱孙爱咳嗽了一声,说:“福王说了,马士英有功于社稷,他的朋友一定是好的,准许阮大铖觐见。”
阮大铖一直都在后面站着,此刻赶忙佝偻着身子跑过来,扑通跪在地上,呜咽的哭道:“启禀王爷,假的都是假的,草民和魏忠贤根本没有一点关系,这些全都是别人诬陷我的,清王爷明察。”
“怎么办?”福王问道。
钱孙爱跟福王假意交谈之后,喊道:“韩赞周何在?”
韩赞周立即跑出来跪在地上:“王爷,臣在。”钱孙爱说道:“韩大人一向对国家忠心耿耿,中心可嘉,福王说阮大铖此人还算正直,不知道你是意下如何?”
韩赞周赶忙配合钱孙爱说道:“王爷说的没错,阮大铖此人一直公忠体国,在天启年间一直就是圣眷优容,相信天启皇帝是不会看错人的,老臣以为王爷说的没错,此人属于可用之人。”
钱孙爱个小不要脸的突然话锋一转说道:“王爷说了,他在淮安的时候曾经听说南方有两大忠臣,一位是马士英,另外一位就是钱谦益,请问钱谦益大人现在何处,王爷非常急切的想要见到钱大人。”
福王差点哭了,问钱孙爱:“老大,钱谦益是谁呀?”
“我爹。”钱孙爱说道。
“在这呢!”钱谦益从最后一排跑了出来,跪倒在地上说道:“王爷,老臣在此。”钱孙爱咳嗽了一声,正想说话,没想到福王先说话了,这可能是他来到江南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老爷子平身吧,我早就听说过你了,你养了个好儿子,是我大哥,这样吧,听说你前几天受了委屈,是谁欺负你,你说出来,我废了他。”
钱孙爱差点没晕过去,赶忙说:“王爷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要告诉我们,以后要和平相处,同工为大明朝的复兴做贡献,至于说钱老大人所受的委屈,当然一定要弥补,王爷日后一定要论功请赏。”
“启禀王爷,臣钱谦益卫国尽忠,没有什么好委屈的,以前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臣不想再追究了。”
钱孙爱大怒:“福王说要追究,就是要追究,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点推下,真是太岂有此理了。”
钱孙爱一看儿子这么教训他,顿时觉得心里很爽,心想,我一直认为这个儿子天性柔弱,不会有什么出息,可是没想到今天他居然混到了这个份上,太让人欣慰了。连忙站起来,退到了一旁。
这时候,冒襄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大声说道:“启禀福王,微臣乃是新科进士,微臣有话要对王爷千岁说。”
“说吧。”福王不耐烦的说,天气这么热,他可不愿意在这里多呆几分钟。
“微臣举报,钱孙爱是奸臣。”冒襄说道。
“来人啊。”福王说道:“把这个王八蛋养的拉出去,把他碎尸万段,不不不,把他的家里人全都查出来,我要诛灭他二十族。”
高宏图差点没吓死,赶忙站出来说:“本朝最重的刑法也不过就是诛杀十族,如何才能诛杀而是族,请王爷示下。”
史可法身为掌门,现在是不可能不说话了,于是赶忙扣头:“钱孙爱大人,身为忠勇公,为国家立下了无数的大功,不但赈济灾民,且亲自诛杀了满清皇帝皇太极,被先帝尊称为大明朝第一英雄,冒襄如此的说法,无凭无据,道听途说,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可是冒襄的父亲冒起中乃是国家重臣,希望王爷从宽处理。”
钱孙爱和福王交头接耳了一阵之后,只听福王说道:“本王可以告诉你们,啊,钱孙爱是我的义兄,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他不但是大明朝的第一英雄,还是大明朝的第一功臣,冒襄胆敢诽谤,实在是罪大恶极,本王本来不打算宽恕,但因为钱孙爱大人不想追究,亲口为他求情,朕勉为其难,绕过他一次,但死罪可免或最难饶,先特判处冒襄削除进士功名,贬为庶民。”
“王爷英明。”
史可法跪在地上转过身对马士英说道:“王爷英明神武乾纲独断,实在是一位中兴之主,我等还有什么话说,马大人清立即准备銮驾,迎接王爷进入南京。”
钱孙爱点头道:“如此甚好。”
福王咳嗽了一声,跟钱孙爱咬耳朵说:“这些老家伙都在说些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钱孙爱说道:“你也不用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你只需要记住少说话就可以了,一切都有我呢。”
“老大,我有点害怕,他们的表情好严肃。”福王像个寒号鸟一样说道。
钱孙爱拍着胸脯说道:“有什么好怕的,你老大我可不是普通人,看到刚才的白胡子老头没有,钱谦益,那就是我爹,他在南京也是很有影响力的,我也知道你初来乍到没什么根基,以后我们钱家就是你的后台了。以前东晋的琅琊王还不适合乌衣巷的王家一起合作,俗话说,王与马共天下呀。现在有我们钱家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
“哦,我知道了老大,我有主意了,等我当上皇帝之后,就把你们钱家的所有人都封为大臣,你是我大哥,她们自然也是我的亲人,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反对我了。”
钱孙爱也没有想到福王如此的“举一反三”,愣了一下之后,很肯定的告诉他说:“哎,你这么想就对了,现在朝廷里的大臣九成都是奸臣,只有我们老钱家的人对朝廷忠心耿耿,有我们在你才不会吃亏。”
福王赖着不肯下船,因为他在经历了李自成的事情之后,就有些害怕了,一直磨着钱孙爱问,目前的朝廷里到底谁才是最大的奸臣。
钱孙爱想了一下说:“奸臣肯定是不少,但要是说到最大的奸臣,那肯定是史可法、马士英、卢九德、阮大铖、吕大器、高宏图——这些人,反正钱孙爱也不管好坏,把六部的官员全都都给数了一遍。”
“那他们到底有多坏,会不会杀了我。”
“太有可能了。”钱孙爱说道:“这些人全都是桂王的嫡系,他们根本就不同意拥戴你看,知道桂王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说被人行刺了吗?”
“你傻呀,好端端的谁会去行刺他,很多人都在怀疑你你知道吗?”
“啊,我冤枉啊,我没有行刺他,我一见到血就会头晕的。”
钱孙爱苦笑道:“你也不好好想想,谁吃饱了没事干,去刺杀他干个毛啊,那是我给杀死的,这些人现在都知道这件事儿了,所以他们把我当成了死敌,以后你可一定不能忘恩负义,你要保护我。”
“老大,我知道你全都是为了我才会这样做的,你要是不杀了那个桂王,我就做不了皇帝,我要是做不了皇帝就没法天天喝酒,也没办法天天玩美女了,我下半辈子能够风花雪月的过日子全都是你的栽培,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感动死了。”
钱孙爱嘿嘿一笑说:“算你小子懂事儿,现在知道大哥为你付出了多少了吧,那简直就是我的所有。”
“那你说,我把你家的老爷子封一个什么样的大官呢?”
“其实也不用封什么大官,封一个亲王就行了。”
“哦,那叫个什么亲王呢?”
“这个嘛”钱孙爱很为难的说:“你看我爹的年纪这么大,当一个一般的勤王肯定是不合适的,要不这样好吧,你封她为一个皇父摄政王算了。”
“这个‘皇父摄政王’是干啥的?”
“也不是干啥的,就是帮你打杂的。”
“哦,还是老大最照顾我,知道我怕辛苦。可是这样一来不是有点太委屈你们家的老爷子了吗?”
“你说这话就有点太见外了,你是我的兄弟,我爹自然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看待,让他为儿子做点事儿那还不是应该的嘛。”
“老大,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一定要报答你。”福王感动的流泪。
钱孙爱心想,这个大还真是挺好骗的,但我骗他也不全都是为了掌握权力,最主要的是,如果我不骗他,马士英这些人就会骗他,到时候,国家就会迅速的垮台,我的幸福生活也就结束了,那我可不能答应。
跟着钱孙爱就对福王说道:“现在你知道,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吧,赶快跟我下船吧,大臣们都在等着呢。”
“老大,我该先迈哪一条腿呢?”福王突然哭丧着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