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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孙爱进城的时候,天空忽然阴霾起来,由于久居南京他知道这几天是梅雨季节的开始了,心里盼望着今天千万不要下起来,否则搅扰了福王的兴致还是小事儿,让大家都淋成落汤鸡,岂不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这当口天空中细小的闪电也是一个接着一个,但是却不曾打雷,钱孙爱的心里还稍微的有些安慰。他骑着一匹红色高大的蒙古战马领衔众官员坐在最前面,在他的前面则是两名手执红色令旗的总兵,分别是虎大威和白广恩。
这也是钱孙爱的意思,他不相信南京城内的任何军官,这一路上保护福王的全都是他的手下,虎大威和白广恩在前,李定国则亲自断后。
这时候的南京城街景和以往大不相同,早先熙来攘往的人群不见了,就好像是被狂风扫了的一堆落叶一样,宽阔的接到两旁,布满了南京府衙的差役,他们手里拿着皮鞭,身上挎着腰刀,负责维持街道上的秩序,责任相当于城管。
无数头戴乌纱身穿圆领青袍或红袍的低级官吏都在焦急的等待,他们没有资格去江边护驾,只能在这里等待未来的天子到来,由于天气非常热,每人都是一头一身的大汗。此外,所有临街的住户,全都大门敞开,在门洞子里摆设香案,令旗一到,他们立即焚香祷告,以此表达对福王的崇拜和拥戴。
一阵马蹄声,自远处传来就好像秋雨洒落地面,打破了这种难耐的寂静,所有人都知道福王的銮驾已经到了。立即跪在地上屏息静气的等候。
这一阵先出现的是四面清道旗,后面则是太子专用的六龙旗,然后就是什么引幡、戟氅、金瓜、节钺,羽幢各一对,清方伞、青小方扇、青花杂团各两对,班剑、骨朵、仪刀、斧钺、各三对,还有等等象征权利的东西,足足和钱孙爱这位头马拉开了有几里路的距离。
这些玩意儿过去之后,才是钱孙爱出场,在他的后面是史可法和韩赞周,在后面则是徐国公徐宏基,诚意伯刘孔招,然后才是六部两院的官员,高宏图、吕大器等人全都在场。在这些人的身后,才是十六名身穿红绸的轿夫抬着的一乘巨大的步辇,这种巨型步辇也是太子专用,大概是马士英和刘孔昭这些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南京的库藏里面翻出来的。
它足有一丈多高,轿辕伸出去之后,足有三丈多长,当然十六个人有八个是负责抬着四根短的轿辕,大约也有一丈五寸那么长,那场面那是相当壮观,锣鼓喧天,旌旗招展,浩浩荡荡,无边无际,庄严气派,尊贵大方,强大的气场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紧紧跟在后面的还有钱孙爱从江北带过来的七千铁甲军,这更让市民们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怖,他们听说过大军进城,但还从来没见过,有些人都在心中暗想,如果这些人开始抢劫,我们该怎么办,幸亏他们不是清军或者流贼。
福王进城,先是下榻在南京六部衙门接受百官朝拜,正式开始‘监国’,第二天的时候,进入南京故宫,住进了勤政殿,身份得到了进一步的肯定。
就在第五天,福王的屁股在金銮殿上还没做稳当的时候,第二个惊雷一般的消息,就在南京城炸响了,大顺军于四月二十九日向西逃窜,北京城被李自成攻陷四十天之后再次易主,现在已经是满清的地盘了。
这一天朝廷所有的官员都集结在宫门前,吵得不可开交,有的主张趁机出兵夹攻李自成,有的认为应该坐山观虎斗,让他们两败俱伤,还有一派是支持人数最多的,那就是联合满清对抗李自成,也就是派人去北京和满清谈判,要求重新划分疆界,当然具体的计划还在酝酿中,但是他们坚信,满清入关的目的只在于抢劫,对大明朝的江山应该没有什么兴趣,乐观地认为,李自成完了,天佑大明,满清一定会同意他们提出的“优厚”条件,就好像安史之乱时期的回纥人一样,抢完就走。
可是钱孙爱却并不这么认为,而且他对于这些人提出的所谓“议和”的狗屁注意,简直嗤之以鼻,所以今天通知他开会他都根本没去,一个人在路上走走,好好想想,下一步到底该何去何从。
钱孙爱走在桃叶河房武定桥相连的街道上,全身都被蠕蠕的细雨给耨湿了,他就站在桥上拿着折扇,望着河水,开始担心起长平公主来。
根据历史上的记载,李自成撤退的时候并没有带走长平公主,而是把她丢给了满清,后来上书顺治皇帝请求出家,顺治皇帝不答应而是赐给她大量的财宝让她下嫁,但是她不肯答应,不久之后郁闷而死。
钱孙爱怎么可能让她落到那种下场呢,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他派了无数的人去打探消息,一直都没有音信,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
难道长平已经遇害了吗?历史记载的未必就可靠,而且自己毕竟也是篡改了历史的人,若是发生了蝴蝶效应,害死了长平可该怎么办?这时候,他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罪恶感控制着,整个精神都被攫取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他听到桥下有人吟诗:“举世无苏武,伤心话李陵。董狐笔若在,谅亦泪纵横。”
这首诗念起来本应该是可歌可泣,但此时由于此时吟诗的是个女子,声音又是悲愤交加,让人请起来,不但没有任何慷慨豪迈的意境,倒反而是她和什么人在吵架。顿时一下子引起了钱孙爱的注意。
这时候,又听有个苍老的声音说:“你懂什么,你只是好好地做个阔太太就好了,总好过你在旧院吧,我只不过那天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就跟我别扭了这么长的时间,你还一直称赞那个小杂种,他有什么好,他只不过是纨绔子弟,怎么比得上我乃是‘江左三大家’!”
“什么江左三大家,我看就是三个老色鬼而已,每个人都娶了一个比自己孙女还小的女孩子当老婆,羞不羞,他虽然纨绔,但是比你们好多了。”
“你真是气死我了,你别走,跟我回家。”
“我散步不可以呀。”
“这种天气,有什么好散步的。”
钱孙爱抬头一看,天空依然阴沉沉、皱巴巴的,大一阵小一阵的梅雨,也始终滴滴答答的下个不停,水面上也有无数的涟漪。
“你生了病,也不服药,这是为什么?”
“羞于为人!’
“岂有此理,横波,你这个女人真是可恶!”
钱孙爱低下头来的时候,首先看到一把油纸伞冒出头来,跟着顾眉发钗散乱的从下面走了上来,在他身边还有一个相貌清癯,古稀之年的老头子,两个人都是满脸纷纷之色。钱孙爱认得这个老头,他赫然就是钱谦益的好友,和吴梅村、钱谦益一起并成为‘江左三大家’的龚鼎孳。
“你与那个小杂种不清不楚,我都不跟你计较,你还想做什么?”龚鼎孳愤怒的嘴里喷出了唾沫星子。
“去你娘的,老娘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就是和他不清楚怎么样?”
“以前的当然罢了,现在你嫁了人还这样,我就告上朝廷。”
“你敢告他,我就揭发你——”
“我掐死你。”
钱孙爱心想,原来她已经嫁人了,我都没有收到喜帖,这个顾眉也真是的,找也不找一个般配点的,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总是爱自称为‘老娘’。龚鼎孳称呼她‘横波’,莫非顾眉就是秦淮八艳里面的顾横波嘛?
见龚鼎孳要动手,本来想要躲开的钱孙爱,只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眉娘,你这是怎么啦?”
话说顾眉和龚鼎孳打心眼里没有想到在这种天气里,居然还有人在桥上看水,所以吵架的时候就有些肆无忌惮,等听到钱孙爱的叫声的时候,两人都是全身一震,转而向钱孙爱看了过来。跟着两人都惊呼了起来。
钱孙爱尴尬的一笑,心想,我和眉娘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居然都不知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顾横波,真是太愚蠢了。
“眉娘,我只是恰巧从这里路过,我什么也没听到,你们不必介意,倒是你,成亲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通知我一声,有点太不够意思了吧。”钱孙爱走过去,亲切的跟他打招呼,十足一副老朋友的模样。
“钱少,你怎么在这?”
“这人谁呀?”龚鼎孳见顾眉含情脉脉的看着一个年轻后生,顿时气得须发皆张,白胡子一撅一撅的。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本来我是应该称呼你一声老伯,怎奈,我现在身在官场,职位比你高的太多,所以不便行礼了。”钱孙爱有些倨傲的说。他本来不打算管人家夫妻俩的事儿,但这老头的态度让他感到很讨厌,他觉得顾眉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而且以钱孙爱的医术,一眼就看出来,顾眉生病了。
“我我我,我,我找不到你呀。”顾眉的眼泪好像短线的珍珠一样:“你去北京,他们说你带兵打仗死了,我当时就嫁人,嫁人了,我找不到你呀,傻蛋,后来我知道你没死,而且立了大功回来,我,我又不想告诉你——”
“你就是钱孙爱?”
钱孙爱忽然拧了拧眉毛,抓起她的一只胳膊,然后厉声说:“你病了有一个月了,在这样下去会发展成为伤寒,为什么不看病?”
“他背着老公偷人,宁愿一死?”龚鼎孳突然冷笑着说。
“眉娘,我不相信你是这种人?”
“我没有,我只是——”
“他只是一直都在思念一个小畜生。”
钱孙爱叹道:“眉娘,不是我说你,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会不管你吗?这样吧,龚大人我可以以人格担保,眉娘他不是那样的人,我去帮你把那个小畜生找出来,还你一个公道,也给眉娘一个清白,至于他的病,包在我身上了,谁让我们朋友一场呢。”
“哎呀你别说了。”顾眉白了他一眼说:“他说的那个小畜生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