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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底会有什么动作呢?钱孙爱敢肯定,太子的事儿还没完,且史可法等人一定会密谋设计他们父子,可是就是猜不到这些人会从那个方向下手。于是临走的时候,他故意和钱谦益坐了一顶轿子。
钱谦益捋着胡须说:“儿啊,你说咱们家有没有帝王之相?”
“老爹,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念头,这也太危险了。”钱孙爱全身一震。钱谦益说:“人往高处走嘛,你现在不都快成了董卓王莽了嘛。嘿嘿。”
“我说老钱有你这么给人家当爹的嘛,你儿子在你心目中就是这种形象。”钱孙爱满脸黑线的说。
“你看你这孩子,现在天下大乱群雄逐鹿,谁也不知道花落谁家,兴许咱们家还真出一个刘邦呢,大风歌呀。”
“你先别说这个,有个事儿我想问你。”钱孙爱说:“你跟白莲教的红娘子熟不熟?”钱谦益莫名其妙的看着钱孙爱:“最近别老是逛妓院,满脑子都是女人,为父可有点生气了,呃,红娘子是哪个院的,姿色如何?”
钱孙爱“……”
老爹是不可能骗我的,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就算是有什么野心,也肯定跟我商量,看来他跟白莲教是真的没有半毛钱关系,如此说来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史可法总不能无中生有吧,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不过后来想想,史可法也真是太可气了,以前他就知道史可法优柔寡断,没什么本事,但为人正直,是个民族英雄,没想到手段还挺毒辣。就拿今天朝堂上的事儿来说吧,虽然人都是自私的,但也不至于把我这个大英雄置于死地吧。
钱孙爱于是决定要在他所谓儿子生日的时候给他添堵。他想了一会儿之后,就计上心头,于是直接奔着施丽的河房去了。他也没地方去,顾横波嫁人了,李十娘和董小宛都娶回来了,只能去找她。再说钱孙爱一直想要探究一下这女人的秘密。
钱孙爱见到施丽的时候,她显得有一点惊讶,上下的打量了他几眼,就好像第一次见面似得,让人感觉很奇怪。
“怎么啦,帅啦?”钱孙爱问道。
“呸,我是觉得你的确是个人才,对你刮目相看了。”施丽噗嗤笑道。
“那你具体说说都喜欢我什么,我优点太多。”
“谁喜欢你啦,谁喜欢你啦,我都说过了,我喜欢武林高手,江湖大侠,或者是沙场上的大将军,你,靠边站吧。”
“不早说,早说我就练武了。”钱孙爱打趣的说。
“今天找我有事儿?还是来闲聊。”
“也不是有事儿也不是闲聊,其实我是想让你给我帮个忙,就是不知道你得空不得空。”
“那可要看是什么事儿了。”施丽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吧,就是想让你找一个姐妹帮我到史可法大人的家里送一封信,放心不让你白送。”
“就这点事儿,那好办。”施丽笑着说。
这时候,她家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有个少女急匆匆的跑上楼来,“施姐姐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我来找你帮忙!”
“今天找我帮忙的人还真多呀,我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了。”施丽赶忙站起来迎接,拉着她的手请坐。
钱孙爱没抬头,忙着在下边欣赏她那一双小巧的红色鹿皮靴,然后一点一点的向上移动目光,看到一双修长的腿,这女孩皮肤有点黑,像是被太阳晒出来的,该突出的地方也是分外的突出,就像是练过健美的,顿时他就吞了一口唾沫。暗想,这妞真像是二十一世纪的美女,来去如风,健美刁蛮。
“哎呀,干嘛打我!”钱孙爱捂着眼睛说。
“傻看什么?”说着又在他头上来了个暴栗。
“别打了,待会儿打傻了。”施丽不高兴的说。
“哟,心疼了,本来就不灵,施姐姐,你从哪找来这么个呆瓜,刚才一直盯着我的大腿看,什么人呀。”那妞剥了一个香蕉一边吃一边说。
“谁看你大腿啦,我想事情好不好?”钱孙爱赶忙抵赖,害怕被施丽瞧不起,其实他也不是特别喜欢这女孩子,大腿家里有的是。
“喂,呆瓜,你先回家好不好。”那妞说道。
“你才呆瓜呢!”钱孙爱拿着折扇站起来,托着她娇俏的下巴说:“来,给爷笑一个。”
“凭什么给你笑,就不给你笑。”那妞挪开了下巴,赶忙跑到施丽跟前说:“你把这个呆瓜赶走吧,我不喜欢他。”
“小文,你说话有点分寸好不好。”施丽在她的脑门上戳了一下。
“算了算了,呆瓜你就坐着吧,反正也没你什么事儿。”然后她拉着施丽说:“姐姐,我找你真的有事儿,而且还是大事儿。”
“你倒是说说看。”
小文说:“你知道龚鼎孳吧,就是以前经常来找顾姐姐的那个,咱们跟他都挺熟的,那个白胡子老头。”
“你呀说话就是啰嗦,龚孝升我怎么不知道呢,他后来不是把顾姐姐娶回家了嘛,快说,跟他有什么关系。”
“哦,他家出事儿了,刚才‘赛赛’来找我说是顾姐姐被南京的一个恶霸给霸占了,龚鼎孳状告无门,想要请咱们去帮忙。我想了一下,顾姐姐以前和咱们都是手帕姐妹,要好的不得了,现在她有难了,咱们也不能不管,于是我就答应了。施姐姐你是最讲义气的了,你可不能不管呀,求你啦。”小文抱着施丽腻歪。
“哎呀,别噌啦,没看有人。”施丽皱着眉头说:“你这个疯丫头,平时就知道舞枪弄棒的,说话都说不清,咱们是什么人,怎么有能力帮得上这个忙,龚孝升可是个当官的,他都管不了,咱们有什么办法?”
“听说那个恶霸是京城里的大官,还是个太监,叫什么‘金钱豹’的,大约跟《水浒传》里面的蒋门神差不多吧,他可厉害了,而且杀人不眨眼,所以龚鼎孳惹不起他,顾姐姐也是终日以泪洗面,对了,那个‘金钱豹’还会吃人,专门吃女人,说起来就恶心,她用咱们的那个东西做菜!”
“哪个东西?”
“这个——”小文指了指胸口,然后施丽差点干呕了出来。
“不是,这事儿都是谁跟你们说的,这不瞎扯嘛。”钱孙爱可受不了了,这是谁在小报上公开抹黑自己,我怎么成了金钱豹了呢?
“难不成让咱们姐妹拿着刀子去把顾姐姐救出来?”施丽眨着一对无辜的大眼睛问。
“是这样的,最近龚鼎孳也找了一些后台,他们都答应帮忙,但是这个金钱豹的确厉害,这些大人们也不敢公开跟他闹,害怕下班的路上被他吃掉,所以就想找个由头,于是龚鼎孳就想要找咱们帮忙,在秦淮河上搞一个‘才子宴’,到时候广发英雄帖,把江南江北的知名人士全都请来,名义上是商量国家大事儿,救国救民,其实就是让他们帮忙联名上书给皇帝,弹劾‘金钱豹’。
“金钱豹是姓金吗?”
“哎呀,呆瓜你别插嘴,我们有正事儿,你要是闭嘴,改天我给你弹琵琶,乖乖的呀。”小文好像哄孩子一样说。
钱孙爱差点哭出来:“我现在还有心情听琵琶呀。”
见施丽有些犹豫,小文赶忙说:“哎呀,我都已经答应‘赛赛’了,她说那天他肯定去,而且把尹春、崔科他们全都叫上,运气好的话连‘寇白门’也来捧场,你说到时候,咱们姐妹在台上这么一唱,一哭,一闹,那些士绅们肯定都跟着闹起来了,把金钱豹整死,这不也是为江南除一祸害嘛!”
“那这究竟是谁的主意?”
“我听说是冒襄吧,你还不知道吧,龚鼎孳已经被抓起来了,打的皮开肉绽生不如死,那叫一个惨。你说这世上还有王法嘛,向金钱豹这种禽兽,贪图别人老婆的美色,强行霸占不说,还把人家关了起来,这还是清平世界嘛,听说,他还扬言,要把秦淮所有美丽的姐妹,全都抢回去呢,咱们这也是自保啊。”
“抢回去干嘛,他一个人用的了?又不是皇帝来的。”施丽有些苦恼地说。
“做菜呀。”小文绘声绘色的说:“南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吃人的妖怪,最爱吃美女,你怕不怕?”
“假的。”钱孙爱说。
“你是不是就爱打断美女说话,好几次了啊,你有这个习惯吧?”小文伸手又给了他头上一个暴栗:“别看我大腿了,要不我可急了。”
施丽问钱孙爱:“他年纪小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可是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怎么知道是假的呢?”
“我,我觉得不可思议。”
“呆瓜呀,怔世界这么大,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你这么呆——呃,行了,只要你不插话,你就看我大腿吧,看吧看吧。”
“我去!”钱孙爱差点没气死。
“好吧,我答应你,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大约五天以后,姐妹没需要准备一下,放心到时候肯定是个盛况,各路王孙公子全都到场,有青年才俊,也有一方大儒,没准你还能找个如意郎君呢,呵呵。我们把它取名叫‘秦淮才子宴’”
钱孙爱突然舔了舔舌头:“那啥,小文妹子,你看让我也参加一下行不?”
“张嘴!”小文托着钱孙爱的下巴,钱孙爱赶忙把嘴张开:“恩,看牙口年纪也不是很大,算你一个吧。”
“你这是买牲口呢。”钱孙爱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