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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国的人马随后赶来,虎大威在左翼以骑兵进行包抄,白广恩的火器营在外围放枪。李定国亲自率领骑兵冲入营寨斩杀盲头苍蝇一样乱窜的敌军。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绞杀,左家军再也支持不住,大部分都跪地求饶。一些负隅顽抗的或被杀散,或被杀死,在战斗中张国柱、张世勋、郝效忠被俘。但是左诗在黄梅蓟春等人的保护下逃出生天。侯方域父子也不知所踪。幸运的是他们抓到了左梦庚。
接到报告之后,李定国大为高兴,对手下人说:“不错不错,其实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们逃跑了正好。那些残兵败将在左诗的带领下一定会带着他们回武昌去,就让他们跟李自成去拼吧。”
虎大威说道:“大将军在北方也是节节胜利,不知道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
李定国笑着说:“我打算留下将军在这里驻守,而我自己就带兵前往北方。有了左家军这道缓冲,李自成想要杀过来也不容易。若是出现了问题,我也可以尽快的赶回来。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
“敢不从命。”虎大威说道。
钱孙爱这边进展的也是非常顺利,在没有太大的阻碍之下就推进到了德州。各地的百姓听说王师降临,纷纷前来投效。队伍从十万发展到了二十万。但有作战能力的仍然还是原先那些人。
准塔的大军已经在德州安营扎寨。多尔衮对于南明的这次军事行动虽然非常震惊,但并没有给予太大的重视。在他的眼里南明最近的确是打了不少的胜仗,但针对于八旗子弟的胜仗还一次也没有。所以别看今天声势浩大,也许一次胜仗下来就能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别看二十万这个数字挺可怕,其实一上午的时间就可以解决掉。就好像苻坚一样,百万大军还不是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让多尔衮感到烦心的并不是南明的这次北伐,而是他的原定计划被打乱了。不管准塔能否克敌,他提前也是要把多铎给调回来的,南征的事情暂时只能作罢。守住北京城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目前多铎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准塔这个人有勇有谋,绝不是鲁莽之辈。他看出自己的兵力薄弱是致命的死穴,所以根本就没打算要和钱孙爱硬拼。他做了两手准备,首先在交通要道上扎下营寨,堵塞了钱孙爱的去路,打不过的话就拖,一直拖到多铎的大部队赶来。再者,他放出大量的斥候侦查钱孙爱的动静,若是此人可破,那么就一举破之。
之所以有第二种打算,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听说过钱孙爱这个人。而且据说此人还是个小孩,而且据说明朝的统治还非常腐败。那么这个小孩上位,很可能就是一出闹剧。那么他也许用几千人就把几十万大军给办了。
当然如果准塔知道钱孙爱就是罗罗贝勒,他是绝对不会这样想法的,问题是他跟多尔衮一样根本就被蒙在鼓里。
钱孙爱也在做着两手打算,他想要分兵。
也就是说,如果破不了准塔,那么就会遭遇多铎的八旗主力。多铎既然放弃了对西方的防御,他就可以趁机挺近河南夺取安庆,然后进入山西陕西。不过这必须要秘密的进行,不能让满清有所防备。
但带兵的将领是个很大的问题,他可没有李自成那样的班底。拥有如此多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甚至对于李定国的军事才能他的心里也完全没底。郝摇旗他是了解的,打仗是把好手,但只是将才不是帅才,让他带兵去河南很有可能就是有去无回。
所以在他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手之前,这个计划也只能是个计划,根本不可能付诸于实践。
这几天他也没有向准塔展开进攻,而是在考察手下的将领,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大将出来,但始终没有合适的人选。
入夜的时候,牛成虎掀开帐篷走了进来,禀报说:“大将军,目前三军士气如虹,何故停滞不前,不如一鼓作气灭掉准塔,然后席卷直隶,夺回京城才是正经。”
钱孙爱正在看书,把书本仍在桌子上说:“牛将军想的太简单了,莫说准塔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就算是破了他,也没有这么容易攻入北京。清廷虽然兵力不足,但多尔衮手里有许多的汉奸,他们可有的是人马,叫什么绿营兵。”
“这些人简直不知所谓,居然跟着鞑子混,岂有此理。”牛成虎冷哼道。
钱孙爱说道:“就算咱们占了北京,如果夺不回山海关,也是没用。到时候,咱们会被多铎切断后路,连回去都不可能了。”
“那么大将军吞并在此,岂不是没用。”
“也不是没用,我在等李定国将军来回和,若是他能日夜兼程的赶来,牵制都铎,那么咱们就可以放手大干一场了。”
“那么李将军多长时间可以赶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我说的是先头部队。”
钱孙爱正在说话的时候,多尔衮的使者已经到了运河岸边金生恒的水寨里面。此人叫做纳哈出,他的使命就是要策反金声恒,让他出兵挡住南明的援军,彻底把钱孙爱的北伐军变成一只孤军。
金声恒本来没有投降的意思,但李定国击败左良玉的大军的消息让他有点改变了主意。因为左良玉以前是他的老板,按照这个道理来说,一旦明朝重新统一了天下,那么他也是有罪的。
“纳哈出先生请坐。”金声恒很客气的说道。
纳哈出说得一口流利汉语,拱手谢过,坐下说道:“金将军,我这趟来是奉了摄政王的命令来搭救你的。”
金声恒嘲讽的笑道:“纳哈出先生,我知道你是来劝降的。听说最近明朝正在北伐,而且贵国有些兵力不足,你不就是想要得到我的支援,让我帮你切断南京到北方的道路嘛,何必说得好像我欠你们一样。”
“非也非也。”纳哈出说道:“大清现在还有雄兵百万,加上地方上投降过来的汉人,总兵力不下两百万,对付钱孙爱区区四五万人马真是一点力气也不费。我这趟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摄政王看中了将军这个人才,不忍心看到你身首异处。所以将军还是千万不要误会才好。”
“我有什么危险,明朝和贵国交战,我金声恒稳如泰山,可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呢。”金声恒冷笑着说。
“金将军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你已经危如累卵,只是你的消息不够灵通罢了。”纳哈出有些过分狂妄的仰着头说道。
“笑话,阁下要是觉得我金声恒是个胆小怕事的人那就错了。我以为先生来是一番好意,才会热情接待,没想到你的目的是要吓唬我,哼,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不留先生了,请便吧。”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何必着急呢。”纳哈出一笑。
金声恒也觉得自己太过于鲁莽了,暗想,莫非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听说清廷继承了北京的锦衣卫和东厂,情报非常准确,我也不妨问问。
“这个,呵呵,刚才也是我金声恒太冲动了,不应该对纳哈出先生如此的态度。先生出生于塞外,待人接物是直爽了一些,也是我误会了先生,真的是非常的不好意思。先生,请用茶。”
“既然金将军这么说,我也就没什么顾虑了。干脆就告诉你吧。我方最近得到情报,钱孙爱在北伐之际,也没有忘了先生,已经下令给李定国,让他路过江西的时候,顺便把先生收拾掉。目前李定国正在准备水陆并进,把将军消灭。我们摄政王爱财心切,得到消息之后,立即派我前来搭救您的性命。”
“当真有这样的事儿?”金声恒半信半疑,然后摇头:“没有可能,完全没有可能,虽说我金声恒拥兵自重,但在朝廷的眼里也只不过就是个草寇,而且左右摇摆,没有一定要反叛的证据,况且眼下官军正在北伐,缺少兵力,他不去对付你们,反而来打我,这不是太笨了吗?”
“将军有所不知啊,他来打你其实也是因为你挡住了人家的去路。”纳哈出站起来走到窗口,指着运河说道:“这条运河将会成为钱孙爱的运粮道,可是偏偏被你给霸占了,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你这样做,他怎么能不来打你。”
“啊,你这样说,倒是有些道理。”金声恒倒吸了一口冷气。
纳哈出向天拱了拱手:“所以我家摄政王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将军覆灭,才派我来救助先生一把。”
“那么先生要怎么救我?”
纳哈出朗声笑道:“那可就要看将军有多少诚意跟我们摄政王合作了。世上是没有白吃的午餐的。”
“这个嘛,是让我投降嘛?”
纳哈出说道:“坦白说,这次恐怕并不是我来给将军劝降,而是将军在无可奈何的情形下,只得向我们投降了。”
金声恒一肚子气,但是也不敢发。若是李定国真的率军来了,他可是听说,最近钱孙爱打造了很多的巨型战舰,只怕他的这点家底就要报销了。要是再得罪了满清,那就更加的没有退路了。
“可是现在消息还没有得到证实啊。而且,我们运河水寨也有一定的作战能力,不一定就怕了李定国。”金声恒硬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