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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孙爱和李定国在长江岸边等了有好一阵子,才看到两艘巨大的楼船从远处如离弦之箭一般的开过来,甲板上楼高五层,站满了一排排的弓箭手,舰首和舰尾还有四周,分别辅以三门红衣大炮,双桅杆,下面以人力驱动二十个飞轮,船舷上为了防火,蒙上了五层生牛皮。吓得他俩大惊失色,这是从哪来的怪物?
直到白广恩从船上弹出个头来冲着他们招手,才知道这是自己人。可是在钱孙爱的印象里,长江水师的战船顶多也就比渔船强那么一点,这两艘庞然大物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呢?
白广恩把他们接上船。
钱孙爱就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儿,这两艘大船是从哪里来的?”
白广恩很生气的说:“大帅,说起来真是让人生气,你让我去找魏国公徐宏基调动战舰,可是魏国公不肯配合,说是一定要皇上的圣旨,或者内阁的票拟,说我口说无凭,无论如何也不肯派船。我无奈之下想要返回,中途想到了陈子龙,就去碰碰运气。没想到陈子龙已经造成了两艘战舰,马上就派给我,就是这两艘了。”
“好啊。”钱孙爱一语双关的说:“太好了。”
“大帅,这两艘船一艘取名“艨艟”,另一艘取名“五牙”,根据陈子龙的介绍,此两艘战舰与以往的战舰大有不同,是他模仿当年郑和下西洋时期的大海船建造的,利用水对船产生的反作用力推动战船,比用串讲更生理更有效,就算在逆风的时候也可以日行百里,二十个飞轮在左右弦下,飞轮激水,挂起风帆,翔凤鼓浪,制造起来并不困难而且持久耐用,倘若全力发动,可以日行千里。就是造价高了点。“
“造价高了点也值,这东西太好了,一定要大批量的生产,有了这种巨舰,长江防线将会固若金汤。”钱孙爱高兴的说:“别的先不说了,现在就扬帆起航,追击贼寇,一定要把他们抓回来。”
白广恩站在塔楼上挥动令旗,两艘巨舰立即杨帆起航,向云和方向冲去。
大概有四五个时辰,两艘大船已经进入了大运河,终于他们看到前面有五六艘中型的战船在前面急速行驶,而且挂起的居然是大明水师的旗号。白广恩在塔楼上看的清清楚楚,虽然是晚上,但是船上灯火通明,还有士兵在巡逻。
“大帅,今天没有巡逻任务,看来这些船肯定是贼船。您预料的没错,贼人居然用大明水师的战船运送人质。”
“追上去,让他们缴械投降。”钱孙爱气愤的下令。
虽然敌船比较多,而钱孙爱这边只有两艘战船,但是船体巨大,速度飞快,而且装备是敌船的十倍,一旦开火,敌船绝对没有幸免的道理。
这边白广恩下令全速行驶,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就反超了敌船。白广恩站在甲板上大声喊道:“前面的船只赶快停下,首辅大人驾到,要搜查你们的战船。”
这时候,一个军官挎着刀来到了基板上,蛮横的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让我们停船,把眸子放亮一点,这可是官船,咱们是奉命行事。”
“让你们停船就赶快停船,这是朝廷的命令。”
“有圣旨嘛,有的话就拿出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军官说道。
钱孙爱一看自己刚好认识这个军官,他是徐宏基的手下明教张亮,于是扬声说道:“是张千总,我是钱孙爱,你赶快停船吧。”
“你说你是你就是,不好意思,天色黑暗,江风太大,实在是看不清楚,请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没好果子吃。”
钱孙爱怒道:”我数到三,如果你们不听船,就击沉你们。“
“那就来吧,击穿朝廷的战船那可是死罪。”
“来呀,给我开炮。”
李定国说道:“少爷,今天吹的是东南风,如果我们顺风顺水的杀下去,利用大船的威力,肯定万无一失,但如果没有捕捉到他们的旗舰,只怕遭到围攻,毕竟他们也是战船,不知道装备怎么样。”
白广恩沉声道:“像这样的情况,我们在前面,他们在后面,可以放烟雾和撒灰。”钱孙爱说道:“为了保证船上人质的安全,我们可以分两路突袭,我带领一艘船突袭他们的旗舰,你带领一艘船放烟雾迷惑他们,趁机烧毁他们的风帆,然后开炮破坏船身,以巨舰的威力撞击敌船,把他们隔开,逐个击破,这样既可以给他们机会弃船逃走,水遁而去,也不会伤害到人质。”
“大帅此计甚秒,就这么办吧。”
安排停当之后,他们同时出击,钱孙爱的船速极快,快到敌船上的那些人根本都没有见过的速度,刹那间冲出来,撞上了对方的旗舰,那艘敌船差点倾覆,船体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好多人都掉进了水里。钱孙爱下令,士兵们上船绞杀。一时之间杀声震天,敌船上的人吓破了胆,纷纷跳下水去。
而白广恩已经开始在江面上放烟雾和撒石灰粉,其他的船都陷入了一片迷茫当中。李定国身先士卒,跳上一艘敌船,点燃了风帆,顿时船只陷入一片火海。跟着两艘巨舰上面,火箭激射,战鼓擂动,炮弹雨点一般往他们撒去。喊杀声和轰隆声响彻大江。其中有四艘敌船被炮火集中,船舷破裂,船身不断的增添破洞裂口,木屑飞溅,眼看就要沉默。
剩下的两艘船被艨艟巨舰撞击,船头登时粉碎,在大江上打了两个旋,不能动弹了。所有的水手都往水里跳,想要逃命,又被火器营一阵乱打,死在江面上不少,尸体向反白的鱼儿一样,飘的到处都是。
“巨舰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钱孙爱一边在心里赞叹,一边下令让所有的士兵们登船,去解救人质。士兵们拿着弓箭火铳战刀,一边斩杀敌人,一边把人质解救出来。两艘巨舰把所有的人质全都解救出来,并且顺便俘虏了几十名下级军官。
其他的那些小喽啰掉在水里,有的被淹死,有的被巨舰撞死,所剩无几。钱孙爱下令不管他们死活。
返航的时候,钱孙爱清点了一下被俘人数,发觉那位金刚大人和右护法全都在其中,只是少了他们的副首领,也不知道哪个女人到底跑到哪去了。不过他觉得这样已经够了,况且,他们还从敌船上起获了大量的金银,粗略的算一下也有二百万辆。看来这些人真的好想章正宸说的那样,富得流油啊。
“这次可谓是大获全胜。”
钱孙爱带着胜利的大军回到了镇江府的府衙,也不休息,下令把所有的人犯全都带上来,一一的问他们的口供。
这其中金刚大人和右护法是又臭又硬,根本不承认有任何违法乱纪的地方,至于问道他们的首领是谁,那就更加的一问三不知,表示他们根本就没有组织。至于几个大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尼姑庵,他们表示只是看家护院,并没有犯法。
钱孙爱先把他们放在一边不问,然后把张亮和那些下级军官找来,以首辅大人的身份,问道:“张亮你等知罪吗?”
张亮嚣张的说道:“大人,我们不知道身犯何罪,倒是大人您,私自带人袭击朝廷的战舰,这才是造反呢。”
“好一副铁嘴钢牙,我问你,你的船上有几千名被拐带的女子,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打算把他们卖到哪里去。”
“启禀大人,咱们这些人只是奉了魏国公徐宏基的命令,为商家护航,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你要问就去问魏国公吧。”
“张亮,你现在说出来还有活路,可别给人家当替罪羊。”
“首辅大人面前,我怎么敢说假话,只是您问的问题我实在是一个也不知道,总不能让我信口雌黄吧。”
“那好,那你先下去,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后悔。”
这些人全都下去之后,钱孙爱又吩咐把那些人质带上来。这些女人一直就是哭,哭的昏天黑地,没有几个人能把话说清楚的。最后才知道,她们的确是被拐来的,大约都是在沿海一带的偏僻农村吧。所以朝廷并不知道。
“少爷,是不是现在就把她们遣送回去。”
钱孙爱想了想说:“这个组织太庞大了,还不知道有多少金银财宝,无论如何也要连根拔起,至于这些女人,放一部分,留下几个会说话的,以后也好让她们作证。”
钱三说道:“这么多人,身上一文钱也没有,那么这些银子从哪里出呢。”
“刚才不是搜查到几百万两银子,拿出一万两给她们当做路费,足够他们回家的了。另外派人护送,一路上只会官府,好好地照应。我会让户部发檄文。”
“少爷想得周到。”
跟着钱孙爱就陷入了沉思之中,让他感到最难办的就是魏国公徐宏基,不管怎么说,徐宏基也是自己的老丈人的哥哥,如今他做出了这样的事儿,让自己拿他怎么办呢?但是如果不办,今天这回事儿就是出师无名,史可法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击沉了朝廷的战船,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那我也只有大义灭亲了。”
当天晚上钱孙爱和白广恩等人商量好了,然后第二天就带着杨文骢这些案犯一起返回南京。就在他们还没有到南京之前,李定国打了个前站,把钱孙爱的奏折给了钱谦益,由钱谦益送给皇帝了。
所以钱孙爱第三天早晨到了南京之后,根本没有迟疑,直接就去了皇宫大殿。
乾清宫门前高官云集,似乎正在讨论什么要紧的事情。他们都是三品一下,平时不用上朝,今天都来了,一定有大事发生。
钱孙爱不搭理这些人,直接拿着笏板走了进去。只见徐宏基和朱国弼似乎正在争论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