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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知一二,略知一二。”钱孙爱说道:“小姐若是想学,我一定尽力而为。”
然后他们又谈了一些艺术上的事儿,袁时中也听不懂,只是一个劲儿的冷哼,表示对钱孙爱的各种不满。然后只见宋献策站了起来,说:“为什么闯王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往常应该都回来了,这样吧,咱们先去吃饭。”
然后他就拉着钱孙爱来到了自己的帐篷,准备了一桌酒席,就喝了起来。可是等到酒席散了,仍然不见李自成回来。
这时候已经快天亮了,袁时中突然说道:“宋先生,刚才钱先生不是说他自己自幼习武嘛,我想人家原来是客,又给咱们治病,咱们没什么好表示的,军营里也不好玩,不如我带着他出去打猎怎么样,呃,惠梅辛苦了一晚上,就不要去了吧,回去休息。”
李慧梅见钱孙爱瘦弱,又“一肚子学问”,想来是个书生,就说:“我看钱先生也累了,不如就让他也去休息一下吧,打猎的事儿还是等见过闯王之后再说吧。”宋献策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而且钱孙爱还病着呢。
袁时中不依不饶的说:“那可不行,钱先生文武全才,身体肯定特别好,虽然病着,但是他医术高超,看来已经把自己治好了,我们随便走走,打几只小狼,那又有什么呢,除非,嘿,除非钱先生怕了?”
钱孙爱心想,这个王八蛋也不知道看老子什么地方不顺眼,这是跟老子死磕的节奏啊,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老子可不能在这种人面前丢面子。
“那没问题,我喝一碗药就跟你去。”
“拖延时间。”袁时中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李慧梅顿时就不放心了,倒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钱孙爱是闯王请来的贵宾,她真是害怕这位表面风流倜傥实则一肚子草包的袁时中会加害于他,于是等到钱孙爱喝了药之后,就要求跟着去。
袁时中无奈的答应下来,然后就分头去换衣服。宋献策也给钱孙爱找了一把弓箭,让他背着。过了一会儿李慧梅回来了,只见她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装,背上斜背着一张弓,腰里挂着一把宝剑和一个朱漆描金的牛皮箭囊,里面插着二十几支凋零利箭。那个箭囊已经非常破旧了,有的地方磨破了,有的地方带着刀伤和箭痕,还有那些褪色的地方,仿佛都在鉴证这,这位年纪不大的冰霜美人,多年来,风吹日晒,尘沙飞击,纵横天下,杀敌无数的完美英姿。
袁时中也把铠甲脱了下来,另外换了一身儒装,除了手里拿一把铁弓之外,背后还背着一把特别长的长剑。后来钱孙爱才知道,这家伙本来是用刀的,但是他觉得摆弄大刀,跟他的俊美的形象不太符合,所以就改了用剑了。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宋献策又把自己的战马送给钱孙爱去骑,据说这匹毛色光泽,全身深紫,鬓毛发黑,四肢蹄子白如霜雪的高大蒙古战马也是有些来历的,它的名字叫‘踏雪’,以前曾经是总兵曹变蛟的坐骑。
不过这匹马不像李慧梅的千里雪一样那么暴力,谁都可以骑,所以钱孙爱翻身上马,拉着马缰奔着营寨外面去了。
不过钱孙爱的骑术真的不怎么样,再加上踏雪的脚程快,速度猛,这里又有好多的树木,一会儿他就有点吃不消了,为了害怕脑袋装在大树上出车祸,他尽量的低着头塌着腰,抱着马脖子向前。
这就引发了袁时中一阵嚣张的大笑,而李慧梅则没有什么意外,因为她始终都觉得钱孙爱是个文人,对于这种事儿不可能在行。
这个时候已经是11月的天气了,河南这里天气又很冷,走出去之后就看到周围重重叠叠的大山,显得不怎么葱翠,好多地方还挂着冰棱,前几天大概下过雪,千峰万岭一片雪白,天空倒像是海一样的蔚蓝,钱孙爱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他看到在不远的地方有几间茅屋,静悄悄的站在偌大的一拼林海雪原之中,像是猎人居住的,心想,这里很可能有狼,我要小心一点。回头一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慧梅和袁时中居然把他给跟丢了。
原来袁时中这小子没安好心,他本来就瞧不起钱孙爱这个当走方郎中的,后来见李慧梅和他说话,敬佩他的文采,心里就更加气的不行,要不看在他是李闯王请来的客人,凭他那种喜欢滥杀无辜的性格,早就把钱孙爱给砍了,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觉得也就只能来暗的了。所以他就跑去找狼,然后赶到钱孙爱这边来,吃掉他。
至于李慧梅,她也是点背,她有一支心爱的笛子,平时总是吹起来没完没了,刚才骑马的时候居然不见了,所以她回去找了。所以目下这个地方只剩一个钱孙爱。
钱孙爱骑着马在树林子里转悠,偶尔也打几只山鸡野兔什么的,但毕竟他也是第一次打猎,武功还行,万人敌他可不行,所以命中率很低,射了四五次,也不过抓了一只小的可怜的野兔而已。
但是他觉得挺好玩,于是也不管有没有向导,就想密林深处走去。
快到一个山口的时候,一路上都非常活跃的踏雪突然听了下来,竖起它的两只尖尖的耳朵侧耳倾听了一阵,突然抬起头朝谷口的后方直直的看着,并且抬头喷气,步伐错乱,长大鼻孔,瞪大眼睛,自作主张的想要改变方向。
钱孙爱不了解马,更加不了解战马,所以他完全不明白战马这种来自于原始的吧本能还以为它累了呢,于是就勒紧了马缰绳,逼迫它冲出谷口,踏雪大约也是对这位仁兄没辙了,只能哆哆嗦嗦的走了过去。
可是他不进去还好,进去之后,顿时就吓得差点从马身上掉下来,就在他前方不到40米的雪坡上,长可及膝的草丛中,竟然出现了一大群金毛灿灿,杀气腾腾的大狼,不是灰太狼,也不是小白狼,而是真正的吃人恶狼。
他们正面活侧头等着他,一片锥子般的目光嗖嗖飞来,几乎把他设成了刺猬。此时十几条蹲坐在地上的大狼突然站立起来,长长的尾巴向后翘起,就像一把把出鞘的军刀,一副张弓在弦,居高临下,准备扑杀的架势。
最可恨的就是一只全身雪白被簇拥着的白色大狼,好像是传说中的狼王,他嗷嗷的交换了几声,四匹大狼立即扑了出去,把前后左右的四个路口全都给封死了。钱孙爱早就听说过狼聪明,他们作战都是提前有作战计划的,懂得围追堵截,甚至给人下全套,是战术上的高手,可是从没见过,这次真的领教了。
那四条堵截他的大狼,也不仅仅是防御,而且随时也能从侧面进攻,这让他感觉到非常的恐怖。不过,踏雪这匹马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战马,刚才虽然害怕,但事到临头却镇静了下来,它挺着胆子,控制蹄子,调匀呼吸,不挣扎摆动,也不夺路狂奔,尽量的让主人能够保持重心,钱孙爱觉得它可能是把这里当成了战场,正等待自己奋起杀敌呢。
想到这里,钱孙爱猛地醒了过来,突然从箭囊之中拔出一支雕翎箭,嗖的一声,奔着白狼王的头部射了过去。他心想,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把狼王一箭爆头,这些家伙应该就会四散奔逃了吧。
可是他太低估了狼王,只见他猛地向着旁边一闪身就躲了过去,速度快的眩人眼睛。跟着狼群就冲着他正式的发动了攻击,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钱孙爱觉得以狼群的速度,自己轻功再快,也跑不过他们,况且他可不想丢下踏雪。所以他张弓搭箭,专门朝着狼头去射,别说,还真有几头狼被他给射死了。就在这时候,一头很彪悍肥大的巨狼,向着他扑了过来,钱孙爱一箭正好射中他的脑袋,满以为已经把它解决了,可是没想到,那头已经到了他大腿下面的大狼,只是速度慢了一下,跟着甩掉了箭矢,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狼牙,照着他的腿部就是一口。
“我去,射不死吗?”
“嗖!”这时候一支利箭从旁边射了过来,一箭就洞穿了巨狼的肚皮,那狼嗷嗷的倒在地上,一会儿就不动弹了。只听李慧梅大声喊道:“蠢材,狼都是铜头麻杆腰,你射他的头,找死吗?”
钱孙爱顿时明白了,原来爆头是错误的,必须要射击他的软肋。于是弯弓搭箭又射了几下,把扑上来的狼群给赶了回去。只见李慧梅从旁边扑了上来,拉着他喊道:“快走,我们没有箭了。”
闻言,钱孙爱也顾不得许多,拨转马头,跟着李慧梅就跑,可是那狼群就好像山呼海啸一般,追了上来,速度就好像在陆地上飞行一样,没多大一会儿,钱孙爱的前后左右就布满了狼,有的一跃而起向他扑来,钱孙爱虽然骑术不行,但轻功卓越,反应快捷,把腰里的长剑拔出来,捅死一只,甩出去,然后继续往前跑。时不时的回头侧头射出几箭,狼群就被逼退不少,但它们绝对不会害怕,依然疯狂的追击。
李慧梅看到他这么厉害,情急之中喊道:“赶快出了这个山谷,前面是开阔地,我们分头走,把他们引开,快。”
钱孙爱也顾不得多想,策马扬鞭,仗着踏雪的镇定和速度,一会儿就冲出了山谷,期间他亲眼看到,一头大狼,被踏雪踢死,尸体抛向半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死了。然后又看到,一头大狼,因为速度太猛,一头撞到了突出的岩石上,脑浆迸裂壮烈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