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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白门这些阿姑说到做到,顾眉不走他们还真的在门口搭起了帐篷,到了晚上就呼朋唤友,搞起了堂会,吹拉弹唱,妙舞清歌,搞得跟旧院一样。很多浪荡公子哥都闻讯赶来给他们捧场,一时之间热闹非凡,钱府门前成了天上=人间。
幸亏钱孙爱早有准备,请来了南京城里两个最有实力的戏班子跟她们打对台,晚上的时候,各路名角齐聚于此,也是唱的昏天黑地一塌糊涂。这么一来南京城的百姓全都被搞糊涂了,不知道钱府在搞什么名堂,还以为钱谦益过七十大寿呢。
晚上的时候,史可法和姜曰广也来了,他们早就知道这是冒襄搞出来的名堂,并且还在背后给了一些鼓励,暗想,这下子可以趁机给钱孙爱奏一本,让他名声扫地,说不好还要追究刑事责任呢。
可是没想到他们刚刚来到,就看到了阮大铖和马士英,这两位正在看戏呢。两人赶忙迎了过来:“史大人,姜大人,你们也来看戏吗?”
“哼。”姜曰广说:“如此伤风败俗的地方我和史大人怎么会来,我们是接到有人举报,说这里淫秽不堪所以才赶过来看看,没想到正好遇到两位大人,你们真是好自在呀。”
“这叫什么话,难道听戏也犯法。”马士英不悦的说:“今天是钱孙爱大人的生日,所以特地摆了戏台,让各位同僚跟着高兴高兴,很多大人也来了,怎么两位大人没有接到请帖嘛?”
“钱孙爱过生日。”史可法和姜曰广立即就意识到这是钱孙爱为了掩盖事实而耍的花招。暗想,这厮真是太狡猾了。他们往里面走了走,果然看到戏台子下面,有很多的桌子,桌子旁边坐满了人,好多都是朝廷里面溜须拍马的大臣。
“史大人,这出名叫《燕子签》的戏是下官的拙作,故事讲的是一对情侣,在燕子衔签的撮合下,终成眷属的故事,怎么样,两位大人有没有兴趣呀?”阮大铖笑着说。
“这些是什么人?”史可法不搭理他,却转过头来指着那些从帐篷里面钻进钻出的阿姑们说道。
“哦,您说这些人,他们全都是来给钱大人拜寿的。”马士英说道。
“怎么都是女人?”
“也不全都是女人,这些女人全都是大家带来的家眷吧,因为钱大人深得民心,所以慕名而来拜寿的人很多,家里住不下了,就只能在门口大帐篷,晚上大家搞点娱乐活动不是也很正常嘛,两位大人说是不是。”
“那为什么帐篷上面还写着‘徐家楼’‘眉楼’‘暖香阁’这样的字眼,这又是什么意思?”史可法得意的笑道。
“哦,这是为了区分大家的身份,这些人都是富商大贾,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住在帐篷里,所以只能用这些代号了。”阮大铖说道。
“你们说的倒是好听,但本官听说的完全都不是这么一回事儿,本官听说钱孙爱把整个南京城里面的阿姑全都聚集在他家门口,方便他眠花宿柳,疯狂享乐,难道你们还要替他抵赖吗?”
“这是无中生有啊,这么多的大人都在场,有谁看到了。”马士英倒背着手说道。
“那好,请你们转告钱大人,今天的事情我们二人明天一定会上告皇上,请他自己好自为之吧。”史可法拂袖而去。
“不送。”马士英道。
跟着马士英和阮大铖就跑到了钱府,对钱孙爱说:“干爹,果然是不出您的预料,史可法他们果然来了,而且还嚷嚷着让你好自为之呢。”
“都是按照我吩咐的说的吗?”钱孙爱坐在椅子上,慧香和红情正在给他剪指甲,听完慢悠悠的说。
“那就好,就让他们去告吧。”
马士英有些担心的说:“干爹,我是担心史可法他们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召集大臣在皇上面前弹劾您,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把这些阿姑全都抓起来,或者直接杀死,给他们来个死无对证,您觉得怎么样?”
钱孙爱说道:“不用担心,皇上不会把这种事儿放在心里的,对于皇上嘛,我还是非常了解的,让他们告去就好了。”
马士英和阮大铖相对无语。
是夜,钱府门口又是唱戏又是弹琵琶唱曲,一直折腾到黎明时分才安分下来,扰民的效果非常显著,但百姓们也都知道惹不起他,所以最多也就是躲在被窝里骂两句,倒是没惹出什么事儿来,不过长此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所以钱孙爱就让李十娘、董小宛还有陈圆圆顾眉她们出去给这些阿姑做工作,希望她们自愿撤退。
然后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去上朝了。自从和东林派的官员闹翻了之后,钱孙爱每天上朝几乎都要经历一场唇枪舌战,似乎已经成为了天下文人的公敌。今天则更不例外。
首先就是礼部的一些官员在礼部尚书高宏图的率领下,跪在皇帝面前哭的死去活来,说钱孙爱身为大臣,不修礼仪,在公开的场合和阿姑们淫乱,导致世风日下民心不古,南京城的法纪荡然无存,令大明祖宗蒙羞,请皇帝一定要处置他。
刑部尚书左懋第是个非常耿直的人,既不是东林派也不是奸佞派,听到钱孙爱的这种行为也是气的够呛,左懋第是个蓄着山羊胡子的干瘦老头,靠六十岁的样子,大脑门,尖下颌,当中一个骨棱棱的鼻子,表情阴沉而冷峻,经常紧抿着嘴角,脸上有水波一样的皱纹。向来以刚直不阿而著称,本来钱孙爱对他的不结盟态度也是很尊敬的,可是没想到今天他也加入了讨伐大军。
“皇上,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可不是一件小事儿,老臣以为应该重重的惩罚首辅大人。”
“可要是假的呢。”钱孙爱说道:“俗话说的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自从我担任首辅大人以来,有多少双嫉妒的眼睛在盯着我,大家也不是不知道吧。近一段时间,对于本大人子虚乌有的攻击,从来就没有中断过,皇上,这时有人不想让臣当这个首辅大人,那么臣还不如辞职算了。”
“谁,你说的是谁?”朱由菘撸起袖子说:“你不干了,朕怎么办,朕的江山可全都靠你了,谁要是跟你作对,朕就跟他过不去。”
“皇上不要冲动,既然首辅大人想要辞职,咱们也不必勉强了吧。”雷縯祚很没有眼力见的说道。
“雷大人不会是你故意为难和陷害朕的大功臣钱大人吧。”朱由菘顿时就变了脸,拍着桌子喊道:“朕再说一遍,朕的江山是靠钱爱卿才保住的,谁也不许陷害他,被朕知道了一定严惩不贷,来人,把雷縯祚压下去听候发落。”
“皇上这有点太过了吧,雷大人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而已,他没有跟首辅大人作对的意思,就算是有人说了什么,也是为了皇上您的江山社稷着想,皇上,您可要三思而行啊。”史可法带着东林派的官员又跪了一地。
钱孙爱见众怒难犯,赶忙也跟着求情:“皇上,臣和雷大人本来也是很好的朋友,我相信他绝对不是幕后黑手,请皇上收回成命吧。“
“那就,那就看在钱大人的面子上,朕不追究了,不是我说你们,以后你们应该多多的向钱大人学习,你看他的胸襟多么宽旷,堪称是百官楷模呀。”
朱由菘说道:“雷大人,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以后说话小心点,不要轻易的冒犯首辅大人,那样后果会很严重。”
百官听了这话之后,都觉得浑身上下冒冷汗,暗想,钱孙爱此人的权势,简直已经超过了严嵩、魏忠贤了,太可怕了。只有马士英阮大铖刘孔昭那些人在心里由衷的高兴,这次总算是跟对了人了。
“那关于钱大人家里的事情到底要怎么处置呢?”史可法说道。
“既然是钱大人过生日,朕也不能不没有表示,这样吧,朕下一道圣旨,让那些阿姑在钱爱卿家门前,演唱十天十夜,给钱大人庆生,所有的用度,全都由宫里公出,这件事情就交给马士英去办,你办的好吗?”
“启禀皇上,钱大人是本朝最大的功臣,所以他的生日也应该是本朝最大的事情,微臣已经竭尽所能,把这件事情办好,一定要让忠臣感到荣耀。”
“嗯,这话说得深得朕心,传旨赏赐马士英白银一千两。”
“多谢皇上。”
“退朝吧。”
“我的老天,这叫什么话,钱孙爱办出这种事情来,皇上不但没有处罚,反而还给他报销银子,这简直太没理性了。”
“嘘,小声点,你这可是在攻击皇上,被人听到了,恐怕脑袋不保啊。”
大臣们正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卢九德又慌里慌张的从大殿里跑了出来,尖着嗓子喊道:“各位大人请留步,皇上海油圣旨。”
卢九德把圣旨展开,广场上顿时又跪倒一片,只听他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钱孙爱大人功盖朝野,举世无双,朕深爱之,今正逢爱卿寿辰,朕当亲往祝贺,所有文武大臣也应该陪朕同行,钦此。”
卢九德:“钱大人,这可是莫大的恩德,本朝从建国以来还从来没有过,你是第一个,还不快快接旨。”
“谢皇上隆恩。”钱孙爱接过圣旨,说:“皇上今天晚上真的要去,那我怎么接驾呢?”
“皇上说了,也不用太过于隆重,大家该听戏的听戏,该唱曲的唱曲,他老人家这一趟,主要是要体现君臣同乐之情,顺便领略一下民间的风土人情,这个,呵呵,皇上说,钱大人你懂的。”
“看来老,毛病又犯了。”钱孙爱心想。
“你回复皇上,臣一定把事情搞得妥妥当当,绝对不会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钱孙爱和卢九德相视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