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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当然不会给查伊璜做什么人工呼吸,她央求钱孙爱用别的办法,于是钱孙爱趁机勒索了阿依娜莎五招剑法,这才慢吞吞的在查伊璜的人中上面扎了一下,查伊璜嗷的一声就醒了过来。
“我在哪,万家生佛呢。”
“你们是特地在这里等我的?”钱孙爱问道。
吴六一赶忙说:“查大哥说了你的身份,我吴六一平生最敬重的就是你这样的英雄好汉,所以我们在这里等着救你。”
“那多谢了。”钱孙爱觉得他们不像是坏人,于是打心眼里有些感动,可是又不能完全的相信他们,所以只是简单的客气了一下。
“你姓李是吧?”查伊璜捂着脑袋明知故问:“娘的疼死我了,李公子,我有话要对你说。”
钱孙爱说道:“你们刚才真的是太冒险了,以后可千万别这样了,我这里有一点银子,你们拿着赶紧回家吧。”
“我们受了公子的救命之恩,怎么还敢要公子的银子,公子你赶快把银子收起来,如果不嫌弃,我们兄弟从今往后就跟着你,鞍前马后的伺候你。”吴六一忽然给钱孙爱跪了。
“没错,公子的大恩大德我们一时之间买办法报答,只是眼前有一件事情,似乎还能出的上力。”
“什么事儿?”钱孙爱纳闷的说。
查伊璜接着说:“公子,你这么聪明的人还没看清眼前的形势嘛,现在张世杰和刘希尧死了,开封城已经成了无主之地,公子若不趁机把它收回,恐怕不久之后就会被满清夺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钱孙爱心头一震,暗想,刚才那两个蠢货,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怎么无缘无故就把张世杰和刘希尧给杀了,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查伊璜说道:“还有比这更严重的,李自成兵败之后,把精兵强将都调回了陕西,留在开封的都是一些兵痞,很多都是临时招募的,他们平时就喜欢欺压百姓,凌辱父母,如今群龙无首,那还不乱了套,眼看这里就要变成人间地狱,公子可不能坐视不理呀。”
钱孙爱沉吟了一下说:“可是我手里没有兵马,如之奈何?”
查伊璜说道:“公子有经天纬地之才,如果您不嫌弃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吧。”
钱孙爱苦笑道:“你一个文弱书生又能干什么,难不成要跑去军营给兵痞们做说服教育的工作,那才叫秀才遇到兵呢。”
“公子等我五天如何。”查伊璜拍着大腿说道。
“五天时间这里早就血流成河,即便我留下来也没什么用。”
“那么三天。”
“莫说三天也来不及,就算来得及,我又怎么能完全的相信你。”钱孙爱心想,查伊璜莫非昏了头,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别说两三天之内他根本不可能有办法,就算有也来不及,也许就在明天,城内的兵痞就会哗变了。
查伊璜从地上爬起来:“那么就两天,公子请务必给我两天时间,两天之内多了没有,我能给公子召集到一万人马。”
“怎么就有一万人马?”钱孙爱难以置信的说。
查伊璜说:“我们河南一代的百姓,一贯视公子为再生父母,他们痛恨满人,报国无门,一旦知道公子来到,人人会踊跃投效,只需大人振臂一呼,我敢断言,数日之内,人们会背着干粮,云集麾下,十万人不难召集,如此不但开封可以保全,公子甚至可以趁此机会稳住黄河以南的广大地区,请公子务必听我一句呀。”
查伊璜的话聚聚都打在钱孙爱的心坎上,他很明白,如果采纳了查伊璜的意见,不但可以挽救这一城的生灵,还可以在黄河以南取得局部的胜利。但他也明白,事情不可能像查伊璜想说的什么趁机平定黄河以南,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因为顶多半个月若是没有粮食,这些被召集来的热血百姓就会一哄而散。更有甚者,他们还有可能聚集在一起抢劫,到时候造成的祸乱比兵痞哗变还要大,岂不是自己的罪孽。
“三天我等不了,如果河南民心真的可用,我最多也只能给先生两天时间,两天之后,恐怕你回来了也帮不上忙了。”
“请,请公子务必等我两天。”查伊璜大声说:“吴兄弟,事不宜迟,赶紧跟我去商洛山。”
“去哪里干什么?”吴六一抓着头发说。
“召集人手。”
商洛山树高林密,村落密集,秋日的蓝天下到处都是崎岖坎坷的羊肠小路,官兵一到这里就蒙圈,所以这里杆子横行,地主武装遍布,他们各自为政,互不统属,有的跟官府一条心,也有的跟起义军一条心,还有的暗地里投靠了满清。再有一部分,跟谁也不对付,一门心思的只知道抢劫。当地的杆子都认为他们的职业是最有前途最有发展的,有这么一句话单道他们的幸福生活:当了杆子爷,天天赛过年。
查伊璜和吴六一来到山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夜幕沉沉,荒山寂寂,只有枯草在冷风中瑟瑟作响。两人的马蹄在石头上踏的火星乱飞,进村的时候,把一群睡觉的鸟儿吓得从树林里扑鲁扑鲁的飞起来。
“不会惊动了当地的官府吧。”吴六一说。
“这个村子前几个月遭了黑虎寨的洗劫,现在村子里就只剩下二十几户赤贫,哪来的什么官府。就有官府也不敢出来。”
“那咱们到这里来干什么,不是要召集人手嘛。”
“找我表姐。”
进了村吴六一才知道查伊璜说的没错,这里的房子全都被烧了,有没有被烧的,门窗也不见了。根据查伊璜的说法,是被剩下的老百姓拆下来烧火做饭了。他的表姐是个寡妇,也是个神婆,出事儿的时候刚好去了别的村子给人看病,所以逃过了一劫,若不然别看她已经六十多岁了,抓住了照样XXOO。
查伊璜砸了门,进了屋,吴六一看到黑灯影里有个老女人,心里就在想,别管怎么说这也是半夜敲寡妇门吧。
查伊璜在黑灯影里跟她的表姐嘚吧嘚吧好一阵子,表姐就举着火把出门了,然后他们两个就坐在屋子里等着。吴六一问他表姐去干什么?查伊璜告诉他,表姐是在附近颇有人脉,很多山寨都请他去看病,他这趟出去就是游说那些山寨的主人出兵的,应该把握还是非常大的,另外一会儿还有人来拜访。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光景,有一个教书的,一个算命的举着长幡走进了屋子里。两人都是一样的山羊胡子,一个胖一个瘦,一见到吴六一赶忙称呼老师。吴六一告诉他们万家生佛到了开封,手底下缺人,让他们赶快去找人,就说万家生佛在召唤大家,明天正午之前必须回到这里来集合,两人又快速的走了。
表姐陈三姑到了杜家寨见到了大当家杜成义,告诉他他家小少爷的病有救了,上天派了万家生佛过来拯救他,不过上天也不会白白的救人,需要他做点善事,赶紧派兵去开封城跟佛祖会和,否则小少爷必死无疑。
杜成义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但对陈三姑还是颇为忌惮,她不仅跟所有的杆子都交好,算是本地的交际花,而且有“预知”过去未来的本事,他所知道的跳大神的仙姑,绝没有一个比陈三姑更有神通。
他寻思了再寻思,儿子的性命重要,自己的老命也并非不重要,于是撇着嘴说:“怕是有很大的风险吧。”
陈三姑也撇了一下薄嘴唇:“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才见一点风险就吓破了胆,告诉你吧,来的时候算过啦,有惊无险。”
“三姑,你为啥参与这号事儿?”
“我参合这样的事儿,一来是因为神仙给我托梦了,让我跟着佛祖走。第二这件事儿对你我都有好处,你听三姑的话,做成了这件事儿,为朝廷立下了大功,不但你这辈子没白活,连你几个儿子也有了出头之日。你愿意他们永远都躲在山沟沟里呀。”
杜成义杜天王的心思有点活动了,却故意表现的很为难:“三姑,你说的倒是轻松,我到底不是你的亲汉子,谁知道你是不是安心给我个破罐子摔。”
“我去你丈母娘的腿,我这模样你要啊,我疼你还胜过自己的亲汉子呢,不信你摸摸我心窝里这四两肉。要是三姑不疼你,不亲亲你,就不会把这样的好事儿第一个找上你了,日后大功告成,你大小也是个知府总督的,骑着高头大马,前呼后拥,耀武扬威,那时候,汉子,你才知道我今天是如何的向着你呢。”
“算了,三姑这张巧嘴死的都能说活了,这事儿我干了,不过我可不是巴望什么一官半职,封妻荫子,我只要我儿子能活就好了。再者,你可要好好的给我谋划谋划,别让我把老本给赔进去。”
“我给你谋划不行,大不了我也就是个妇道人家,神仙告诉我天机,却不可能把事儿都给我做了,所以做事儿还靠你们男人,我就是神仙的传话筒而已。这样吧,我家表弟,乃是河南有名的举人,你让他去谋划谋划吧。”
“这位举人老爷叫个啥名?”杜成义很崇拜的说。
“你一准听说过,就是查伊璜。”
杜成义一拍大腿:”原来是查老爷,人在哪?”
“现在就在我家恭候你呢。”
“走,咱们现在就走,我去召集人马,多了没有,一千五百人总是有的,另外还有三十头骡子,十匹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