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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秀彤的手还停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轻声说道：“亲爱的，我想告诉你一件比较沉重的事。”

　　“什么事？”步飞扬见她很认真的样子，也就不敢开玩笑了。

　　吴秀彤直起身来，眼里闪过一抹疼惜，摇一摇头，“李丽华出事了。”

　　“她出什么事了？”步飞扬惊得差点推开了怀里的人，连忙又问：“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步飞扬的反应很激烈，证明他非常在意李丽华这么一个人。然而，吴秀彤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吃醋，神情里溢满了同情，稍缓，她说：“李丽华这次没有怀上孩子，便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是她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

　　“啊——”

　　她说出一个事实，这个事实不亚于晴天霹雳，令步飞扬震惊得睁大了眼，那嘴也合不拢了。

　　她知道他的反应会非常地大，没有接着说，而是给他的杯子中加了茶水。

　　步飞扬那头发都竖了起来，际地站了起来，仰首高呼：“不公平，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爷，你真的不公平！”

　　声音好大，余音在空气中飘荡，震得人耳膜都快破了。

　　吴秀彤怕惊着邻居，连忙拉着他说：“阿扬，别激动，坐下来，惊着邻居不好。”话虽然这样说，她自己却鼻子一酸，细长的睫毛切下了一串泪珠。她流下了同情李丽华的泪水。

　　然，步飞扬心里好疼，捂着胸口蹲在地上，情绪无法平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别太难过，待会她还要来这里。”吴秀彤生怕他有个好歹，连忙抬出李丽华来让他冷静下来。

　　“你确定她要来吗？”步飞扬觉得不太可能，李丽华还在执行任务呢，怎么可能来这里？

　　吴秀彤说：“这里离县城的郊区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她知道你在这里的话，执行完任务后肯定会来跟你相会，放心，她会来得很秘密，不会有人跟踪她的。”

　　这话也表明了她只是猜测，并没有肯定李丽华一定会来，这只是她让步飞扬张口说话的方法罢了。

　　步飞扬根本就不担心会有人跟踪李丽华而来到这里，谁要敢来，就拿谁出气。

　　吴秀彤有心想逗他说话，最后那句是故意扯的闲话，她也不担心有人跟踪李丽华。稍缓，她又说：“阿扬，看到你能为李丽华感到难过，我很欣慰，起来坐吧。”说着，便去拉他。

　　“我就坐在地上吧，这样情绪恢复得快些。”这也是步飞扬通常调整心态的法子，情绪不稳时，他就会打个盘腿坐在地上。

　　这次也不例外，他轻轻地挥开吴秀彤的手，打个盘腿就坐在那木板上，深深地呼吸得几口气，好了很多。

　　吴秀彤也扯一张沙发垫放在他的身边，挨着他坐好，那头轻轻地落到他的肩上，轻声说道：“李丽华刚知道这个事实很伤心，哭了半个晚上，我和我的妈妈都去安慰她，好不容易才把她安慰好。后来，她自己也渐渐地看开了。她好了以后来找我聊天，她说她无所谓了，只要能享受到做女人的乐趣就足够了，至于孩子，她说以后可以把我的孩子当成她自己的孩子来养，已经知足了。我表态一定把孩子交给她来养，这样才让她从那段痛苦中慢慢地走出来。”

　　“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步飞扬并不是想抱怨，而是觉得如果早一点知道这事，那他就能第一时间赶去安慰李丽华，也许能让她少一点痛苦。

　　“哎。”吴秀彤幽幽地叹一口气，“她在最悲伤的时候都在为了你作想，她不让我们把这个事实告诉你，说是你一旦知道了，肯定无法冷静，肯定会去找安慰她，假如你再有个什么闪失，她就会无法活下去了。要知道，你现在就是她走出痛苦的支柱。她说她不能把身子气坏，要振作起来帮你。”

　　“她对我真好。”步飞扬刚说完这话，双眼微闭，“我不想再说话了，就坐在这里等她来吧，你累了，去休息吧，碗筷我待会收。”

　　“别，你更累，咱们一起去睡。”

　　“你现在有孕在身，我这把烈火不能躺在你的旁边，你快去睡。”

　　吴秀彤知道他是好意，也知道他并不是为了等李丽华而冷落自己，并没有感到不快。她还是把碗筷收拾好了才去休息。

　　步飞扬一直在地上坐着，渐渐地就迷糊过去了。

　　他居然坐着也能睡觉，也许是真累了。

　　五点半时他准时醒了，习惯性地睁开眼，见自己是坐着的，也不动了，就地运气练功。随后，他去方便完后，到了院子里准备开练，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刚开始他还认为是村里人起早赶着出去，也不在意；但是，那脚下步声朝这边来了，他便有了警惕心，挪到那颗老梨树后面躲起来瞧。

　　月光下，他见一个高挑的身影朝这里走来，长发飘飘，步伐稳健，像踩着正步而来，好熟。李揉一揉眼，来人正是李丽华，他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

　　那来的人的确是李丽华，步行而来。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服，平时练功就是这么穿。她手里还提着两只包，到了蓠芭外的外面，她也瞧见了步飞扬，呵呵一笑，”我就知道你已经起来了，赶着来陪你练拳脚，还不给我开门呀？”

　　步飞扬稍稍一愣才反应过来，跑过去把门扯开，接过她手里的包，努力地调整好心态，情绪稳定后笑问：“你怎么走路进来呀？”

　　“我骑摩托车来的，为了安全起见，我把摩托车藏在一个山洞里，然后走路进村。”

　　“你真细心，快进来吧。”

　　“没吵着阿彤吧。”

　　“不知道耶，昨天晚上我在堂屋盘腿坐着睡的。”

　　“嘿嘿，你不用特意说明的，就算你跟她躺在一起我也不会吃醋的。”

　　“呵呵，你真会说话。”

　　说笑间，步飞扬把她迎了进去。

　　李丽华拿起一只包晃一晃，“这里面有你的练功服，快去换上，然后咱们到后山去练功夫。”

　　“为什么要到后山呀？”步飞扬非常不解，这座院子宽敞得足够摆得下十来张桌子，练楞夫足够了，怎么还要折腾到山上去呢？

　　“我怕吵醒阿彤。”李丽华在嘴唇坚起一根指头，噱了一声，得醒他小声点。

　　步飞扬这回明白她的用意了，他也不想吵醒吴秀彤，也就不再说话，拿起包就进屋。

　　李丽华还真细心，不但给他带了一套淡绿色的运动服，还带了一双运动鞋。

　　他换上那套运动服和鞋，出来后，李丽华已经提着包站到了门边，他也就不再问所以然，跟着她朝后山走去。

　　李丽华似乎对这里很熟，拉着他顺着那小路往上走，一直到了一片果林的前面才停下来。她把包放好，朝前指一指，“这里就是阿彤出钱买下来的果林，有好几亩地呢。她说是买来送给你的礼物，喜欢么？”

　　“她昨晚没有说是送给我的呀。”

　　“她怕你不好意思，所以没有说也很正常，那你告诉我：喜欢吗？”

　　“当然喜欢啦，只是这么重的礼我点受之有愧。”

　　“你连人都收了，一片果林有什么不好意思收的。”

　　“哈哈，你真会说话。”

　　李丽华腾地跳开，拉个架势，“别说闲话了，开练吧，再不练天要亮了，如果让村里人瞧见咱俩在这里打架会被吓着的。”

　　接下来，步飞扬还真不说话了，双臂一挥，嗨一声就发招攻过去。

　　李丽华也展开脚陪他练了起来，很用心的样子，一招一式都出全力，还真的像打架。

　　一趟拳脚练完，李丽华把步飞扬引到一个水潭的前面，笑呵呵地说：“这水是阿彤这座果园子独用的水潭，也全靠这水养着这片果林，你瞧，那边还是两间茅屋，一间是用来放工具等杂物的，以后你要来这里劳动，那就到那茅屋里取工具。另外一间是用来休息的，床铺和桌椅都齐备，累了就在那里面睡上一觉。怎么样？喜欢这个地方吗？”

　　很显然，她对这里的开很熟悉，瞧她那淡红的唇角弯起饶有兴味的弧线，足以看得出她本人也比较喜欢这个地方。

　　天已经大亮，步飞扬极目远眺，映入眼帘的是青山贪黛的风景，苍穹湛蓝的天空，飞云鼓浪般的果林，山青水秀都不足以形容的景致，这样的地方他肯定喜欢。他冲她微微一笑，“喜欢，如果能在这里终老，那肯定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

　　“嘿嘿。”李丽华坐到他的身边，玩味地笑一笑，“我跟你的想法不一样。”

　　“那你是什么想法？”步飞扬有心想跟她先谈论一番轻松的话题，这样有助于调整心态。

　　“哎——”李丽华幽幽地叹口气，“我从小离开家，最后也是回不去的，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想死了以后能全尸埋在这里。”

　　“呸——”步飞扬条件反射似地弹了起来，冲她呸了一口，“大清早的怎么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快呸掉。”

　　“嘿嘿。”想不到你还很迷信呢。”李丽华也站了起来来，挪到他的身边，呸了一口，“好，你是我的当家人，那我就听你的话，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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