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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子宁的表现让萧从之暗暗点头,看来这个少年是真的没有企图,换做其他人有幸救下皇帝,肯定会仗着功劳问这问那,恨不得立即飞黄腾达,可岑子宁连一个要求都没提,完全沉浸在道街风景里。
待萧从之坐下后,马车便平稳的向皇宫驶去,岑子宁透过车窗向外看去,以中央大道为中心,两边是高大的楼房,再往后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庙宇、青楼、商铺等等。
温暖的阳光普洒在遍地的绿瓦红墙之间,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入眼之处都是一片繁华景象。
岑子宁能看到市场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珠玉珍宝,家家户户都挂着五颜六色的绫罗绸缎,一家比一家奢华。再看行人脸上一张张淡然惬意的笑容,反衬出他们对身处皇都的得意之色。
这就是天下间最为繁华的城市,岑子宁怎么看都看不够,不过马车很快来到皇宫外,他的观察就此告一段落。
虽然不能看到长平的市井景象,但长平的皇宫给了岑子宁更大的冲击。
长平皇宫面积甚广,绵延到远方被袅袅雾气笼罩,岑子宁看不真切它到底有多广阔,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光芒,一直延续到看不清为止,让岑子宁知道宫殿绝对比自己想象的要大上许多。
走到近处,白玉铺造的地面、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皆散发着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令人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如此穷工极态,岑子宁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叹为观止,相比之下前面看到的相差太多了。
“这就是皇宫吗?真壮观!”岑子宁不由得驻足观看,想把每一处都记在脑海。
萧从之见他不动也停了下来,说道:“武朝皇宫富丽堂皇乃当世一绝,如此规模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建成,都是历朝历代一点一点扩建、修缮而来,幸运的是长平从未经历战火,让一切皆能保留下来。”
萧从之服侍武文帝多年练得了非同寻常的眼力,他看出岑子宁被皇宫所撼便为其解释,长平自古以来一直都作为首都存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没有迁都的意思,每一任皇帝都在不断为它添砖加瓦,让长平变得越来越辉煌,皇宫更是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岑子宁慢慢缓过神来,千百年下来的累积果然不同凡响,师父曾跟他说过人这一辈子有机会一定要到长平皇宫里去看一看,现在他来了,确实跟师父说的一样不虚此行。
从皇宫大门进入,两人经过一座又一座巨大宫殿,走的脚都要酸了才来到御书房外。
萧从之先进入御书房,跪在武文帝身边:“陛下,岑子宁已带到。”
“让他进来吧。”武文帝正站在御书房内等着岑子宁,他背手而立没有转身的意思。
“是。”萧从之重又走了出来,叫岑子宁跟上自己,“跟紧我,一会别乱看乱动。”
“我明白,麻烦萧总管了。”岑子宁缓步走入御书房中,抬头看到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不用额外照明也能看清身边的一切,难怪周围没有看到烛台一类的物件,原来根本就不需要。
武文帝一直站在那,待岑子宁走到他近前后才转身过来,微微笑道:“当年你师父蔚池盈救过朕,现在蔚池盈的徒弟又救了朕一回,说起来朕可是欠了你们师徒两个情啊。”
武文帝说完后又转头看向窗外,岑子宁见他似乎是在回忆的样子便没有急着说话,等了好一会武文帝才回过神来,继续说道:“池盈现在住在哪里?过的怎样?”
“师父隐居在虞山上,身体还很硬朗,就是老了一些。”岑子宁回想起这些年来师父的变化,蔚池盈比他记忆中最早的模样要老了许多,毕竟任何英雄都逃不过时间的侵袭。
“嗯,所以朕才要……”武文帝的声音很轻。岑子宁又离得比较远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陛下您在说什么?”岑子宁问道。
武文帝却没有要重复一遍的意思,又简单问了几句关于蔚池盈的近况,然后兴致缺缺的转过身体,准备叫萧从之把岑子宁送回驿站。
萧从之正要上前,岑子宁却抢先一步说道:“陛下,其实不瞒您说,刺客并不是我杀的!”
岑子宁上前一步单膝跪下,他不想冒领救下武文帝的功劳,就算很可能因此引起武文帝的怒火也在所不惜,他得在误会加深之前把事情解释清楚,不然拖久之后就更说不清了。
“哦?是这样吗?”武文帝微微挑眉,他没有急于要岑子宁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先走回到自己的宝座缓缓坐下。
武文帝喜怒不形于色,气定神闲的坐着,示意岑子宁继续说下去:“不是你杀的会是谁杀的?莫非现场还有第二个人不成?你慢慢说、仔细说与朕听。”
“陛下您是知道的,我初出茅庐没什么经验,刺客的力量那么强,我一不注意差点失手被其锤杀。是另一个身着白袍银甲、手持长枪的少年出手相助,他似乎只是路过,杀完刺客便直接走了……”岑子宁把当天发生的事仔细描述了一遍
在描述的时候,岑子宁把俊朗少年对武文帝车队的鄙视隐去,只说了多亏少年出手相助才能顺利击杀刺客,自己在其中的作用其实很有限。
“很好,你没有骗朕。”武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原来他早就知道击杀刺客的是另有其人了,“朕已派人查过刺客尸体,在他身上除了你留下的剑伤外,还有一处枪伤最为致命。”
胆敢刺杀皇帝的刺客怎么可能被随便对待,就算是尸体也要带回来进行层层检查,在验明正身后第一时间送到精通验尸的仵作面前,仵作的检查结果又马不停蹄呈到武文帝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