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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受阻的乃木希典情绪很低落,尤其是当他听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战死、一个重伤的时候,愤怒的心情更加低落。
秋山好古自惭形愧,他立在乃木希典跟前,低下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两人一阵的沉默,在秋山好古道歉之后,仍旧是一阵沉默,这种无声的沉默最为致命,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心上。
“那个杀死保典的家伙,和那个带兵袭击我们炮兵阵地的是同一个人吗?”沉默了半天,乃木希典终于说了一句话。
秋山好古沉痛地点点头:“是的,和打伤胜典,以及袭击我们前沿部队的都是一个人。”
“那么,他的这支军队是从哪里来的?这个人又是从哪里来的?”乃木希典站了起来问道。
一旁的多田参谋上前道:“将军阁下,我们收到情报,在两天之前,我们的庆山战俘营遭到了袭击,战俘们抢夺了守军的武器。从和我们交战部队的情况来看,他们应该就是来自庆山战俘营。”
“愚蠢的废物!”乃木希典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他生气的不仅仅是战役进攻的失败,更是属下们对周遭情况的不明,两天之前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件,至今他才得到消息,这是通信不畅和机构臃肿所致,更是一个不可绕素的致命错误。
“我们的情报机构有没有搜查到有关此次袭击带头的人情报?”乃木希典继续问道。
负责情报搜集的人摇了摇头:“很抱歉,我们没有任何关于此人的资料。”
“务必要搜查到相关情报,尽早的呈报上来。”乃木希典道。
众人一阵“哈衣”。
“勇冠三军,且擅出奇兵,这样的人是我们可怕的对手。告诉我们的人员,务必要除掉这个棘手的家伙!”乃木希典吩咐说。
情报部门的负责人咬牙切齿地点头:“将军阁下请放心,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这人。”
会议临近结束,秋山好古上前低声道:“将军阁下要不要去看望一下胜典?他现在还在医院里。”
乃木希典怒斥道:“战伤的将士们那么多,为什么要单单去看他?等这场战役结束吧,我要亲自给勇士们颁发勋章。”
秋山好古被训斥的面红耳赤,脸上自然有些挂不住。他本来作为新军之中的第一站将,是被寄予了很多的希望。乃木希典将军爱惜人才,将他破格提拔到一个重要的位置,但他的表现可以用差强人意来形容。
如今若是再不拿出点成绩出来,别说是其他同僚,就是他自己都没有颜面继续在这个前锋指挥的位置上待下去了。
正想着的时候,一个参谋进来上报说:“在柳京城北门发现小股支那军,目前不清楚战术意图。”
众人一听群情激奋起来,这敌人是把他们当傻子吗?一而再再而三的派出小股部队前来袭扰,企图总是这样以小博大?简直太不把帝国的武士放在眼里了,更是一种对他们智商的羞辱。
“将军阁下,属下愿意请战!”
“将军阁下,请派遣我去吧。”
众多青年将领跟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嗷嗷叫地上前要主动请缨。秋山好古却有些犹豫,他记得那个带头人的凶狠和高超的武艺,真不是常人所能企及。
但在现代战争面前,再高超的武艺载体都是血肉之躯,他不信预先设伏之后,不能干掉这个变态的家伙。
“将军阁下,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如果不能成功,我愿意切腹向天皇谢罪。请求诸君为我介错!”秋山好古扑通一下跪在乃木希典跟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但乃木希典却并不领情,他淡淡说道:“山木,北门是你负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做吧。记住,一定要将这伙敌人全歼!”
叫山木的家伙听后一脸兴奋,脸上肌肉抽动,咬牙切齿地喊道:“哈衣,将军阁下,请您放心好了!”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就此,会议也就散了,众人依次走出去,只有秋山好古还在那里,呆呆的,就像是一个雕塑一样。
乃木希典并未理会秋山好古,挎着佩刀走了出去。
秋山好古就在那跪着,跪了整整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乃木希典回来吃饭的时候,见他仍旧跪在那里,却没有任何表示。
卫兵进来告诉他,该用膳了。乃木希典就点头道:“端进来吧,还有一些军务要处理。”
卫兵知道,这是乃木希典的常态之一,他经常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用膳,简单的吃一些饭团子,或者是一点稀粥。
于是,卫兵便将午饭端了进来,饭菜看上去并无加赠,两个不大的饭团,一盘京都的特色凉拌小菜,还有一点稀饭。
乃木希典端看着文件,自顾自的吃喝了起来。吃饭的时候,他还不时地批注一下呈送上来的军文,全然不顾秋山好古跪在了他跟前。
大约吃了一半,秋山好古放下了筷子,眼皮也不抬地随意说道:“起来吧,一起过来吃点东西。”
秋山好古激动地眼泪差点流落,他跪在地上,双手扶着膝盖,低头哽咽道:“将军阁下,我辜负了你的期望,也辱没了一个武士的名声……”
“过来吃点东西吧。”乃木希典并未安慰他,只是淡淡地说。说毕,他又吩咐卫兵去拿来了一双筷子。
秋山好古惭愧地坐在乃木希典对面,拿起筷子却久久不动,不是他吃,实在是没有心情吃下东西。
但对面的乃木希典却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吃点东西,无论什么事情,都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这样才能为天皇陛下尽忠。”乃木希典搬出来了一顶大帽子,秋山好古自然不能不吃。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凉拌小菜放在嘴里,却味同嚼蜡,一点味道都没有。
乃木希典淡定地夹着小菜,就着饭团子吃的很香,他兀自感慨道:“真想念家乡的鳕鱼,那真是人间最高的美味。”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秋山好古难以领悟,他只好跟着说道:“是的,鳕鱼的确是一种美味。”
“是的,鳕鱼虽然美味,但却很难捕捉。有经验的渔民往往很多网才能捕捉到一条,但只要是一条,便是最佳的美味。”乃木希典说完,碗里的稀饭也已经吃完,他放下筷子道:“我已经吃完了,你慢慢吃吧。”
秋山好古自然明白将军话的意思,他感动的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