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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的争杀又开始了,有的为了颜面,有的为了荣誉,有的为了报仇,有的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而更多的却是为了保命,他们再次扬起手中的武器,冲向对面那自己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下一秒,是自己取了对方性命,还是自己被对方砍下脑袋,一切都是未知,但不拼命,一切皆有可能,所以,为了不死就得让别人死,如果别人不死,那将死的人就是自己!为了生存,必须要,杀。
“看掌。”天空中一声震天声吼,青光乍放。
张三丰长髯撩动,竖空而下,巨掌当先,卷起铺天盖地的劲力,如同天地间突发了海啸一般,不知从何处陡然生出的强大劲力,浩浩荡荡扑空而来,漫天都是他掌力的存在般,所有的仇怨与杀气都被它生生逼压了下去。
他凌空虚踏,步伐如烟,飘渺似仙,来去若风,双手在怀中环抱飞划,竟然翻飞出一套世人从未见过的掌法来。
张三丰虚行空中,两脚开立,两臂前举,屈膝按掌。
看似毫无劲力,众人不免目瞪口呆,不知此人在摆弄什么功夫,接着张三丰收脚抱球,左转出步,弓步分手。
动作却是愈来愈慢,看不清他其间有何名堂。
这时忽闻他朗喝一声:“白鹤亮翅”!跟半步胸前抱球,后坐举臂,虚步分手。
两道青气凌空虚抓于手心,随着手掌的飘舞翻动,却如行云流水,洋洋洒洒,甚是好看!
正在大家看得震惊时,他却后坐扣脚,右转分手,回体重收脚抱球,然右转出步,弓步棚臂,右转随臂展掌,后坐左转下捋,右转出步搭手,手中青气渐渐被拉成一个阴阳双合的太极图案,众人更是惊讶莫名,眼睛全全睁得老大,都忘了身处在以命相搏的战场,而张三丰又弓步前挤,后坐分手屈肘收掌,弓步推掌。
掌风飘飘而至,似若山里云烟,铺面而来,倒无那烈烈杀气之恐,而在他掌风中,那虚飘空中的阴阳太极图圈愈阔愈宽,此时,张三丰的动作还没停下来,只见他右转落手,而后左转云手,并步按掌,右转云手、再出步按掌。由此重复了两次之后,空中的太极图圈乍然放大,瞬间似吧这天地覆盖了般。
地上所有人的武器竟纷纷蠢蠢欲动,似有莫名的吸引力在牵引着它们,朝空中的太极图指去,张三丰收脚举臂,出步翻掌,弓步推架,行云流水一般凌空拉着那太极图飞旋腾挪,飘飘若仙。
张三丰动作愈来愈快,掌风也愈来愈劲,所有人的武器扬头而起,指着他空中的太极大圈,那圈被他挪到哪,这些人的武器便跟着指到那,挪快指快挪慢指慢,如同被他所控制了般,自己再如何定也无法定得下来。
而此时张三丰已打得酣畅淋漓,只见他后坐扣脚右转摆掌,收脚握拳,垫步搬捶,跟步旋臂,出步裹拳拦掌,然后弓步打拳穿臂翻掌后坐收掌弓步推掌,拳掌不断变化之间,那太极图竟突增百倍,端听铮铮的龙吟之声响起,他的手凌空一拉,天地间所有武器脱手而出,全全射向那空中太极图中,只见那图圈中风云剧变,电光雷闪,万马奔腾,千军呼号,轰轰烈响,天地失色。
而那漫天太极图圈的中心,却是张三丰的那只掌,所有的武器凌空飞旋,太极图案也被掌风催动得飞旋轮转,如同滚动中的车轮一般,“轰”,张三丰的掌,挟着漫天的武器和那飞旋的太极,轰天而下,击到了所有人的当顶,包括那正在缠斗中的高手们,饶是他们再何般厉害,都无法抵当这一掌之威,离恨天和飞花公子尝试着运功抵抗,却似泥牛入海以卵击石,所有抗力全被那天空掌力化为无形。
掌力昊昊而下,摧枯拉朽,势不可挡,排山倒海,地动山摇!
这似要毁掉一切物事的擎天一掌,就这样瞬息按到了人们的头顶,在它的煌煌巨威之下,所有的人都微如蝼蚁,没有任何抗衡的能力,眼看这战场中的所有人转眼便化为焦土,随掌而逝,所有人全嗅到了死神的气息。
死神就这样擦肩而过。
当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被一掌而毙的时候,天地间顿时云淡风轻。
人人面如土色,呆立在当场,很多的头顶冒出了汗珠,而有人则尿了裤子,有人却晕了过去。
他们的武器,飞落到地上,插进了他们脚边的泥土里,兀自颤动不止。
张三丰落身于呆若木鸡的人群中,长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众位能不能看在老道面上,罢了这场争斗,给彼此留一条生路?”
“前辈你是想来当和事佬么?”张雪翡从地上抽起一柄长剑,不服气的瞪向张三丰,咬牙切齿地问,然后看向站在他身边的冷子霄,冷子霄一惊,忙低头去捡那掉到地上的武器,张雪翡见机一剑劈了过去,张三丰朗声道:“算是吧。”
手已凌空虚点,一道青光闪过,啪地把冷子霄定身当场。
张雪翡对面的见对手被定心下大喜,捡起一条狼牙棒一棒加力捣向冷子霄胸口,想借此偷袭,岂知刚才点过冷子霄的那道青光波的一弹并没散尽,而是闪身射进了他的狼牙棒中,随着喀嚓吭叺的一阵震响,那青气竟把他手中的狼牙棒子震作了碎渣,而最后点上了他虎口的穴道后弹开飞向离恨天,张雪翡立时动不了了。
那青光点住了张雪翡之后无人控制,凌空一转射向离恨天,离恨天挥掌来格也是无济于事,青光却避开他的掌风弹到腰间,腰间一麻离恨天便失去了抵抗颓倒在地,而青光却还不停留,直直逼向飞花公子,飞花公子拔空一腾想要避开,但青光却比他还快,瞬间划过他的脚底,让他也失去了逃跑能力!
那青光拖着一条光尾,穿梭在所有高手之间,片刻便把风玄武,章拜槐,张瑶琴,飞花坞及天师教弟子,武林,江湖所有在场中人全定在了当场,最后青气大放,直直而下,从那风易寒的头顶百会穴中,射了进去,一时间真气逆流,气息滚荡,竟把那沉昏当中的少年给震醒过来。
刚才那血战和巨大掌力风易寒未能看见,但他却看见了现场所有呆若木偶一般的人,和眼前那个像神一样站着的,白须长衫老人,他起身便拜,口中茫然道:“老神仙,是你救了我么?”
“是世间至善的缘法救了孩子你,希望你此后一生行善,万事以善为本,以善为先,相信你定能逢凶化吉,一生平安。”张三丰微笑抚须,慈祥说道。
众人被定住片刻之后,才缓缓解开,全全汗颜,皆叹真人武功高强,世人无法可匹,张雪翡与离恨天更是惭愧,竟齐齐率众向张三丰跪地拜下,同道;“真人神功盖世,我等不敢言抗,如果飞花坞能够就此罢兵,天下从此言和,不再骚扰圣驾,我等便可立刻下山离去,终生再不犯光明顶。”
此时之言,句句情真意切,断无虚瞒可谈。
张三丰笑道:“邦有道则民安,邦无道则民乱。请你转告朱天子,他若仁政爱民,自无人挺而走险,他若乱施酷政,则天下自乱,与明教无涉。”
张雪翡汗颜道:“真人法言,晚生自当转禀皇上。”
他细想飞花坞经此重创,实力已所剩无几,实不足以成大事,何不顺水推舟,卖给张三丰一个面子。
张三丰笑道:“大家都给足了老道面子,此事便就此了结,日后再也休提。大家不妨叙上一叙,老道去也。”
他说走即走,飞花公子焉敢这然割舍,拉住他袍袖道:“师祖,孩儿好容易见到您,何不多留几日,让孩儿亲近亲近。”
张三丰道:“傻孩子,我见到你无恙,已然尘心尽了。人生聚散无常,多留几日又有何益。”
张三丰转身欲走,忽然似想到什么,偏头在人群中寻觅,终看见那刚刚醒转的风易寒,他不禁摇头叹息了一声,对张无忌道:“无忌孩儿,那风小友乃太师父我在崂山修道时遇见,见其聪明玲珑,与你小时候有八分相似,故点拨传授了他几招皮毛。”
“多亏太师父点拨的几招皮毛,寒儿用他的那几招,挽救飞花坞于水火,把飞花坞从死亡线了拉了回来。”飞花公子也无不担心地看向风易寒,却见风易寒脸色惨白,呼吸不匀,显然已是伤重垂死,张三丰摇了摇头,踱步行到风易寒身旁,弯腰下去,缓缓运起神功,向傅夕歌头顶贯了进去,边贯内功边摇头与离恨天道:“离公子可否听老道一劝?”
离恨天惶然道:“真人请讲。”
“九阴真经这等邪门武功还是少使为妙,使多了害人害己,终不是一件善举。”张三丰边替风易寒运功疗伤,边说,离恨天辩解道:“若非此子害死晚辈二位夫人,晚辈也不会出手伤他。”
“毒辣之功,希望就此打住,所谓人在做,天在看,这个武林,并不是用拳头说话的。”忽忽之间,张三丰已将风易寒运功救回,风易寒虽然已醒来,但却还是懵懵懂懂,呼吸稍有顺畅,张三丰一脸严肃,慈爱的看了一眼风易寒,拍手站了起来,段子羽听他口语,知道面前这老神仙心有不悦,于是惶恐之至,忙道:“真人教训得是,晚生记下了。”
张三丰又与飞花公子嘱咐道:“这位风小友醒来之后,可否将他送回金陵,交给他的家人。”
“师祖,孩儿想把飞花坞基业交给寒儿,让他来统领飞花坞,再创辉煌。”飞花公子说道,群雄震惊,忙围着飞花公子,失声问:“坞主,你不会又要离开吧?”
张三丰哈哈朗笑,与张无忌道:“飞花坞是你的,你要怎么处理师祖不便干涉,只是这世间万事,需求一个缘法,缘法不到,强求也没有用。”
双方既已罢手言和,幻钺谷中便归于和平,离恨天与张雪翡婉言谢绝了飞花公子的挽留,知会各个门派各自收殓尸体,救死扶伤,带下山去,临走之前,离恨天双手捧着泰阿剑,恭恭敬敬递到飞花公子身前,与他道:“飞花坞主,离某即将率众离去,但临走之前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坞主应允。”
飞花公子与他既然已无仇恨之争,便欣然道:“离盟主,但讲无妨。”
离恨天挪目看着那还懵懵懂懂坐在地上的风易寒,脸上表情痛苦的颤了颤,沙哑道:“此泰阿剑是离某输给这小子的,虽然他与离某有杀妻之仇,但是离某却输给他了,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所以离某希望飞花坞主勉为其难,代这小子收下此剑,待他恢复过来之时转交给他,并且告诉他,离某与他一约。”
飞花公子不禁侧目,暗想这离恨天不愧为武林盟主,虽然行事阴险毒辣了一点,但也不失为一重信守诺之男儿,于是他道:“离盟主与寒儿有何约定?”
“生死之约。”离恨天钢牙一咬,再无比幽怨的看向了地上躺着的风易寒,飞花公子身体一震,颤然道:“什么生死之约?”
离恨天长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缓缓道:“三年之后,华山之颠,望执此剑,一决恩怨。”
离恨天声音悠悠,飘荡在了空荡荡的幻钺谷之上,现场包括飞花公子在内的所有武林众人,江湖各派,都听到了他这泣血呐喊般的约定,或者说是战书,他是在向风易寒下战书,下一份三年之约的生死战书。
飞花公子大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现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那漫天呼啸的山风,似乎都要静止了一般,只剩离恨天那紫中带青的脸,还在夕阳的残辉中颤抖着,倒映着诡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