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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蒙蒙细雨滴落在墓碑上，浸湿了石碑，让青灰色的墓碑颜色变得更加深沉。
艾利克斯站在墓碑前，低着头轻声说道：“葡萄是很酸，烟火也一般。”
“但你应该把世界看一遍再离开。”
然后是沉默，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还有，原谅我。”
艾利克斯放下手中的鲜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远处的丹德里恩见状，松了口气，连忙走到艾利克斯身旁。
“接下来，我们一起回城里？”
“不了，你先回去吧。”艾利克斯抬起头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我还有别的事。”
“艾利克斯，你需要休息，你已经两天没睡觉了。你...”
“不碍事，我忙完这件事。就回去休息。”艾利克斯侧过身看着好友。“我保证。”
“好吧。你是去？”丹德里恩欲言又止。
自从艾利克斯的精灵情人死去后，与那场袭击有关的人都遭到了残酷的报复。丹德里恩不关心那些该下地狱的人渣，但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他不希望艾利克斯因此迷失自我。
“别担心。”艾利克斯似乎看穿了丹德里恩的想法，轻声道：“我只是去放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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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马车缓慢地行驶在泥泞的小路上，车轮压过土地留下一道道明显的痕迹，细雨滴在帆布上形成小小的水坑。
艾利克斯站在高处看着一辆辆马车汇集过来，“亚尔林，马车都到齐了吗？”
站在艾利克斯身后的亚尔林一直默默数着马车的数量，“大人，都到齐了。”
“很好。”艾利克斯微微地点头，“去看看法师们准备的如何了。”
他们走过陵墓的铁门，来到墓室深处。
正在工作的法师们看见艾利克斯，纷纷过来行礼。
“准备好了吗？”艾利克斯点点头。
“还有一刻钟就完成了，大人。”
艾利克斯掏出鎏金怀表看了看，“比起预计的时间还要快不少。”
“是的，大人。”为首的法师解释道，“这些伊佛瑞克家族的尸骨比起普通的尸体有种特殊的活性。所以准备死灵术的时间会缩短一些。”
死灵术是一种邪恶，残忍且难度极高的黑魔法。艾利克斯麾下的法师里只有特丽丝有可能独立完成，但她并不愿意施展这一法术。好在其他人没有这么高的道德水准，虽然能力有限，但他们愿意合作完成。
“很好，你们继续准备。”艾利克斯收起怀表，“亚尔林，我们出去等。”
走出墓室，艾利克斯在陵墓旁的大理石浮雕前驻足停下。
这座陵墓是由切割好的整齐大理石修建的，大气磅礴，只是缺少打理，渐渐衰败。
风磨损了表面。雨水侵蚀了装饰图案，寒霜使石面裂开。常春藤缠绕在断裂的白色石柱上，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碧绿的青苔。
“这些设计真是精巧，可惜了。”艾利克斯盯着那些风雨留下的痕迹。
“大人，伊佛瑞克家族一直以善于抢掠和富有闻名。”亚尔林走上前轻声说道，“他们的坟墓才会这么奢华，只是后来家族衰落，无力打理，因此这里渐渐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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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长袍，戴着面具，留着大胡子的法师走到艾利克斯身旁，“大人，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艾利克斯转过身来，“那就开始吧。亚尔林，你去清点火药数目。”
以眼还眼一直是艾利克斯的做事习惯，但欧吉尔德这个死剩种家人早死绝了，妻子也变成了怨灵。要报复他的身边人，还真有点难度。
欧吉尔德妻子爱丽丝是个可怜人，也从来没伤害过别人，所以艾利克斯放过她了。至于欧吉尔德家族里的人和他手下的野猪军，基本都是人渣，因此艾利克斯就拿他们出气。
艾利克斯悬赏了野猪军所有人的脑袋。而已经死掉的欧吉尔德家族里的人，艾利克斯让法师用死灵术召唤他们的灵魂，让他们的灵魂回到阳间。
他们会再死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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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不断敲打窗台，狂风在船只与码头的间隙呼啸。
穿着华服，戴着王冠的光头男人站在窗边沉默不语。一直负责诺维格瑞事务也一直和艾利克斯保持联系，也是那场袭击的主持者、瑞达尼亚密探亚莫拉克，站在那人身后惨白着脸，不安地等待对自己命运的宣判。
那人转过身来，看了看亚莫拉克脸上的伤口和惨白的脸色，慢慢地说道：“丑话说在前头。”
“你要明白，我还没有原谅你在两天前犯的错。只是再给你一次机会，再下道命令。”
那人背着手在壁炉与书桌间来回度步。“我怎么决定你最终的命运，完全取决于你的表现。”
亚莫拉克一言不发地立正站直，脊背像绷紧的弓弦。
“我从不说谎，也不给人虚假的幻想。”那人继续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得到完全赦免的可能很小，以至于你要表现得非常好。而你被我遗忘和宽恕的可能.....根本不存在。”
“我命令你集中全部注意力！”
“遵命！”亚莫拉克双手微微抽搐，但仍大声回答道。
“好了，出去吧。”那人又走回窗边。
亚莫拉克穿过甲板时，遇到了在此等待觐见的自己的上司伊恩里斯，两人小心的交换眼神，然后擦肩而过。
伊恩里斯听到召唤后，连忙走进房间。他脱下潮湿泥泞的黑色斗篷，从怀里拿出一叠文件。
“陛下，这是斥候的情报。”瑞达尼亚密探头子伊恩里斯挺直脊背，清清嗓子。
“放在桌上。”
伊恩里斯照做了。
那人转过身，坐到书桌后的椅子上，拿起文件仔细阅读。
“伊恩里斯，你怎么看艾利克斯·肯威这个人。”那人抬起头突然问道。
“残忍，聪明，记仇。就像...我家乡森林里的灰狼。”伊恩里斯思考了一会才回答。那人不喜欢等待，更讨厌愚蠢。“但再狡猾的灰狼也逃不过猎人的手心。”
“不，伊恩里斯。我们已经犯了一次错。”
“不能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