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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镇一片火海。
连接护城河与城墙的狭窄街道喷出浓烟与灰尘,火焰吞没了紧凑的木屋,舔舐着城墙内侧。乌黑的浓烟如墨色的旗帜笼罩了天空,街道上希里独自一人骑着马,发疯似的疾驰,两旁的房屋熊熊燃烧,仿佛咆哮的红色火墙。
尖叫声响起,箭矢呼啸而过。马发出凄厉的叫声,随后倒下,盔甲砸得她死去活来。马的腿断了,浸满鲜血的沉重身躯压在她的大腿上,让她动弹不得,无法起身。
阴影覆盖了她,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骑士俯视着她,那是个比燃烧的房屋还要高出一头的骑士。希里看到,骑士头盔缝隙中寒光闪烁,低垂的手握着一把精灵战刃,宽宽的剑身反射着火光。
“抓到你了。”
冰冷的话语如利箭般击碎她的心防,恐惧冻结了她的身躯。除了恐惧她什么也感觉不到:母马的嘶鸣声,火焰燃烧的声音,房屋倒塌的声音,除了恐惧她什么也感觉不到。骑士弯下腰,伸手抓向她的头发。
“不!我不再是那个躲在黑暗中哭泣的小女孩!”希里尖叫起来,随后突然出现骑士身后。
“我是个猎魔人!”希里拔出背上的剑,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骑士劈去。
利剑撕裂了骑士的盔甲,鲜血喷涌而出。
“希瑞拉。你无法逃避你的命运。”骑士没有惨叫或哀嚎,而是慢慢转过身,鲜血顺着盔甲滴在石板上,头盔的眼缝中闪出灼人的目光。
“有些灵魂注定要燃烧!”
“希里!”
她醒了,手脚冰凉,汗水浸湿了薄被。她的尖叫将她从梦中惊醒——尖叫声仍在空中回荡。
特丽丝猛地推开卧室门,冲了进来,门被狠狠地砸到墙上。
“你怎么了,希里。”看清卧室的情况,特丽丝松了一口气。“做噩梦了?”
“我梦到了辛特拉。”希里嘶声道,“还有狂猎....”
“没事的,希里。只是个梦。”特丽丝坐到床边轻声说道:“没事的,只是一个梦。”
特丽丝轻轻地用手理顺希里凌乱的头发。
夜色漆黑,雨声阵阵,雨滴落在石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希里看向窗外,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城市似乎都沉睡过去了,没有凄厉的尖叫,也没有骇人的火海。贴着她脸颊的手带有玫瑰与月季花的香水味,但没有血腥味。
“那是...”希里睁大眼睛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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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法尔,这只黑白相间的家猫从容地跳上邻居家的墙头,黄色的瞳孔映射出跳动的火光。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所到之处都漆成了黑色。有人大声尖叫,着火了!快来人救火!人们朝屋子涌去。
拉法尔趴在墙头一动不动,轻蔑地看着人们。这些白痴疯了似的冲向炙热的深渊,它好不容易才从那儿脱身。它扭过头继续舔舐它粘血的前爪——半刻钟前它从女主人的尸体旁路过。
...
码头,一个穿着猎装的男人举着军刀慢慢地说道:“先生们,我们就这样站到雨停吗?”
他对面的黑发男人闻言,长剑用力地向下一划,像剖鱼一样将最后一个恶棍开膛破肚。黑发男人转过身,“我特意把你留到最后。欧吉尔德。”
“哦,还真是荣幸。”被城市守卫团团围住的欧吉尔德看着满地的尸体,毫不畏惧。“但是你觉得你能杀死我?”
黑发男人平静地说道:“我保证,你的死像会超乎你的想像。”
“那就来试试吧!”欧吉尔德收敛了笑容,冲了过去。
几周之后,在诺维格瑞地牢的欧吉尔德不断回忆自己在那场战斗中的不足。最后的结论是他没有犯错。如果真要找出一个错误——那就是在战斗之前,他就该趁早逃走。
黑发男人速度奇快,剑身刻满符文的长剑在他手中迅如闪电。自从和刚特·欧迪姆签订契约后,欧吉尔德很少遇到能与自己对拼的人了。
在一次格挡中,长剑与军刀相接,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震裂了他的虎口,这让欧吉尔德更加惊讶。但他没有时间惊讶了,黑发男人的长剑就在眼前!一道道电弧在欧吉尔德身上闪现,长剑徒劳地划过空气。
欧吉尔德从虚空中浮现出来,他站在黑发男人身后凶狠地挥刀斩下!
黑发男人一击不中顺势挥剑向后挑去,迅如闪电的动作,长剑由下至上划破欧吉尔德的胸膛,然后灵巧地避开挥击的军刀。
除了剧痛以外,欧吉尔德感到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伤口的愈合。
欧吉尔德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双眼紧盯着黑发男人的长剑。
该死的!这把长剑上还附有魔法。
“我的血是流不完的!”欧吉尔德狂吼着闪现过去。
连着五次,他发现自己的位置足以发起反击,他没有犹豫。欧吉尔德在几秒之内发起五次攻击,他挥舞着军刀接连攻向黑发男人的手腕、咽喉、小腿、腋下、太阳穴。但被一一挡下,这时他意识到:没人能挡下这样的攻击。
为时已晚。
他没能看到撕开自己双眼的那一剑。他只记得眼前一黑,随后钻心般的剧痛。
欧吉尔德膝盖一软倒在地上,脑袋撞在沾满鲜血与尘土的石板上。
他徒劳地伸手在地上摸索着自己的军刀,军刀被长剑挑飞了,卡在墙壁的石缝中。
黑发男人站在他破碎的身体前,慢慢地说道:“我说过,你的死像会超乎你的想像。”
但欧吉尔德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他在下沉,沉入某种温暖的怀抱中。
....
艾利克斯站在被烧毁的房屋前沉默不语,大雨打湿了他的黑发,头发一节节地贴在头皮上。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污和灰尘,浑身湿透的拉法尔跳下墙头,慢慢地走到他身旁,靠在他脚边。
喵。
艾利克斯看着脚边的猫,轻轻地说道:“真是糟糕的一天啊,拉法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