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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虎被王哲折的那下其实并没有多严重,王哲把握住了分寸,至于那一击也没什么,他躺在车里,吹了会儿空调还没到医院便醒过来了。 三兄弟见二虎醒来,便嘘寒问暖。 二虎揉着脖颈,嘴里絮叨骂道:“没事儿!那家伙个头不高看着不咋的,咋手就这么重?” 老三凑过来问道:“老大,你觉得那人是干啥的?咋兜里还揣着枪呢?” 雷子吸口烟,眯起眼睛道:“不管是干啥的,咱们丢掉的场子都得找回来。” “可……可那家伙有枪啊!”老四显得有些顾虑。 “怂货,有枪咋了?咱们不也有?”老三义愤填膺,他说的枪其实不过是几把电狗而已,打打鸟,吓唬吓唬老实人还行,真用起来派不上用场。 雷子似乎有更深层次的考虑,他摁灭烟头道:“带枪的那家伙不能正面刚。开红杉挎洋妞还带枪的,这种人不是有背景的,也是条过江猛龙,正面刚咱们肯定吃亏。先整那几个装空调的。冤有头债有主,二虎是让那小子打的,咱们怎么说也得找他算账。” “好,我这就去查查那小子住哪?找到之后抄了他家。”二虎想起来脖颈还隐隐作痛。 “嗯,把事儿跟疤子哥讲讲,先跟那小子要点医药费、营养费,后面的再说。对了,老三老四,你们去跟着那个开红杉的家伙,看看他住在哪?查到了之后你们就报警,说有人私藏枪支。”雷子低声耳语起来,说完,老三老四心领神会地点头。 “嗳,哥,我咋找到那小子地址啊?”二虎傻傻地问道。 雷子差点一巴掌扇过去,“动点脑子呀弟弟,你就说你要安空调,跟他们客服要下电话跟地址不就行了?” 二虎嗳了一声。 …… 与曾红兵分开后,王哲便去了位置城市东南角的桃花井。 桃花井位于这个的城市西北角,是典型的城中村。若干年前这里还是一片农田,随着城市规模的迅速扩张,一片片农田便被小区和现代化马路所取代,原来的村庄被高楼挤压,成为一片洼地,精明的人们开始不断加盖,使得桃花井的道路和布局拥挤混乱,水泥路坑坑洼洼,路灯杆上贴满小广告,地面的晾衣绳,空中的电线交织如乱麻一般。 王哲在这里租了两间平房,一间自己住,一间是他大姐夫妻住,一来方便相互照顾,二来这里租金便宜,第三便是这里离医大第一附属医院很近,看病也方便。 穿过嘈杂的泥泞的街道,再拐几个弯,穿过一些羊肠小巷,便到了王哲租赁房子的地方。这是一栋在农村宅基地翻盖的二层楼房,后来又加了两层,周围的楼间距狭小,导致一层常年阴暗见不到阳光,再加上有个自来水龙头,水泥路上满是泥泞。 “小哲回来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王哲大姐王燕坐在凉席上,双手捧着一本《圣经》,见弟弟回来慌忙放下书站了起来。 姐夫赵大勇在厨房炒菜准备晚饭,一阵香辣味四处弥漫。说是厨房其实就是在走廊外用废料木板和塑料布遮挡搭建的地方,煤气灶台摆好,锅碗瓢盆摆放齐整便是厨房。 见王哲回来了,赵大勇一边颠勺一边说;“回来正好,马上就吃饭了。” “不了,我刚在外面吃过了。”王哲走进屋子,把银行卡递给大姐道:“这里面的钱你拿着用。” “不要你的钱了,你留着娶媳妇用。”王燕推迟道。 “拿着吧,密码写在后面了,缺钱了就跟我说。”王哲说完,端起桌子上的一杯凉水喝了一通。 “你慢点,别呛着。喝个水都跟打仗似的。”王燕略带责备说。 这时候,赵大勇端了一盘爆炒青椒进来,让王哲吃了再走。 王哲一抹嘴道:“不了,我先走了,今天还有几个活没干完,我得过去了。” 说完,不等人起来,他便出了门。 等他走后没多久,雷子二虎两人便跟了过来。看着王哲走出门后,雷子对二虎道:“等会跟老三老四汇合,看看他们那边的情况。晚上过来,敲他们一笔。” …… 那边,曾红兵准备第二天离开,本地前往马尼拉没有直飞航航班,或者从上海,或者从湘江转机,这几天台风肆虐,航班大部分延误或者停飞,机票要到两天之后,没办法只好等着。 曾红兵跟伊凡娜停好车后,便准备去餐厅吃点东西。 两人边吃边谈,席间,曾红兵还和恺撒进行了通话,他向恺撒说明了这边的情况,并表示原定的计划不变,约定时间从马尼拉出发。 结束了通话后,伊凡娜用眼神示意他旁边有个人似乎一直在跟着他们,曾红兵不动声色道:“从咱们一出门就跟着了,看样子不像是专业的,一路上就一辆车也不换人。你先回酒店去,我一会儿抓个舌头问问。” 说完,两人互相点头,各自心领神会,吃完买单便分头而行。 果不出其然,曾红兵故意在街上闲逛的时候,那个人便也跟了过来。这种人不专业的盯梢若是想甩早就甩掉了,不过曾红兵不清楚对方来路,他想要摸清楚底细,看看到底是谁在盯着自己。 陪着那人兜圈子,在街口转悠了几百米之后,从一个路口一转弯消失了。跟梢的人正纳闷人去哪的时候,忽然,曾红兵的一只大手从背后按在了他的肩膀。 “谁让你跟着我的?”曾红兵问道。 那人冷哼一声,一副挑刺语气道:“谁跟着你了?这路你家的?” 曾红兵懒得废话,手一使劲那人便疼得弯下腰:“老子没时间跟你废话,说!谁让你跟着我?” 那人显然是个生手,被曾红兵捏的龇牙咧嘴连连求饶:“是三炮哥,是三炮哥让我跟着的。” “三炮是谁?他还说了什么?”曾红兵的手劲更大了。 那人低头拱手道:“三炮哥说让我找到你住的地方后就报警,说你带枪。其他的我就真不知道了。他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五百块钱……” 曾红兵相信这是真话,便松了手。那个家伙如蒙大赦,一个劲地道谢,不过手还在揉着肩膀。 “三炮在哪?带我去见他。”曾红兵示意那人前面带路,跟着那人去找了三炮。 …… 王哲走后不久,大姐租住的房子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二虎和雷子的老大疤子听说了这件事,气恼不过。如今真是什么人都冒出来,连一个安空调的小工都敢跟他们对着干?最可气的是那辆揽胜还被撞了,后保险杠都变形了。那车不是自己的,是前段时间讨债强行拿的,本来打算这几天出手,现在看来少说要被扣一万块钱。 这样层次的对手没说的,必须干掉立威。当晚,疤子亲自带着几个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的家伙,开了一辆汉兰达,直奔桃花井而去。 桃花井内部混乱不堪,汉兰达车身宽开不进去,只好在外面停着,疤子等人下去步行前往。五六条一米八几二百来斤的大汉一手拎着长钓鱼包,一手插兜并排而行,如同螃蟹一般横行,周围居民见了纷纷避让。 疤子带人到了出租前,赵大勇正在刷锅,几人问也不问,便朝着出租屋奔去。 出租屋不大,是间不到十平米的平房,家徒四壁,只是摆了一张床、一个折叠桌子几个塑料板凳和一个简易布衣柜。本来空间就狭小,一群肉瘤脑袋的家伙再往里面一站,顿时把出租屋挤满。 “你……你们找谁?”赵大勇一手拎锅横在门口,拦住几人问道。 “不请我们进屋坐坐?”疤子穿着紧身的黑色衬衣,敞口的领子露出小拇指粗的金链子,手捏着一个梦特娇手包。 “起开!”一个一米九的大汉一拨楞把赵大勇推到屋内一角,接着众人摇摇晃晃地进了出租屋。 进屋之后,疤子大马金刀地坐在铺着凉席的床上,颗粒板材质的木床被压的咯吱一声,他从包里掏出一根九五至尊夹在嘴里,手下当即拿出打火机啪的一下点着,疤子长吐了一个烟圈,看也不看赵大勇道:“我来找一个叫王哲,是住这儿吧?” 他姐姐从门外回来,见这么多人坐在自己屋内,想要进屋却被赵大勇在门口拦住了。 “你们找谁?” “找小哲的。”赵大勇道。 王燕的心一下揪住了。 赵大勇拦住欲进屋的妻子,横在门口故作镇定地问道:“你们找他啥事?” “没啥,他把我一个兄弟打伤了,来要点医药费。”疤子轻描淡写地说道。身后的几个家伙都是极其放松懒散地站着,看样子这种事儿不是第一次干了。 赵大勇抿了抿嘴:“他犯国法,你们报警吧,找我们也没用。” “操你妈的!耍无赖是吧?”旁边一个黑胖子指着赵大勇骂道。 疤子一摆手示意那家伙噤声,接着抽着烟慢条斯理地说道:“是啊,按理说应该报警,可我是出来混的,就得讲江湖规矩。我兄弟的胳膊都让他打的快折了,他坐几天牢就能补上?” 赵大勇双手一摊道:“我们没钱。这你们也看到了,媳妇生病,钱都花光了。”说着,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空药瓶子和不远处的CT片子。 “那我就管不了喽,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疤子故意拖着长音,挥手招呼了二虎过来。